千岁请上座之雁字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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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悸

这深宫里是什么地方,想必沈夫人也清楚,沈雁行那样的身段样貌,若是背后没人罩着,早就被人撕碎了吃抹干净,又哪能有今日的权势呢?

沈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宫里的老人。

当年一个嫔妃撞见了二人裹在一处,惊吓过度得了失心疯,到现在还在冷宫关着呢。

……

——

微雨巷。

“傅长挽,你要咱家怎么说你好?给你匕首是让你自保,你倒好,还没怎么着呢,先给自己来了一刀!”

沈雁行的脸色难看的要命,真恨不得将这个只知道闯祸的玩意儿永远关在府里。

许青在给女子包扎伤口,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刺了一句。

“你扔人家一个人进龙潭虎穴,还有理了?”

沈雁行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傅桢那一刀没怎么用力,顶多就是破了点皮,可是因为体内毒性缘故,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傅桢看了坐在旁边兀自生气的男人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让人灌我喝加了料的茶,我总不能坐那儿乖乖等着吧?”

她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白布条,身下坐着轮椅,面色苍白,唇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

整个人都病恹恹的,看起来非常不好。

沈雁行抿起唇角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隐在广袖中的大手缓缓握紧。

这一刀,他会为她讨回来的。

“许青,还没好吗?”

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一身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倚着门框而立,脸上扣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男人生得十分高大,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一双异常犀利的眸子扫过轮椅上的傅桢,压迫性地气势瞬间扑面袭来。

“好了!可以走了。”

许青给傅桢留了一瓶伤药,又写了几个药方,然后便跟着魏凌泉离开了。

揽月阁少阁主魏凌泉,名扬天下的神医鬼手许青……

沈雁行朋友的身份,果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拷”。

傅桢默默地叹气,有些遗憾地想着,她都想好给这两人安排在哪间牢房里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自由出入燕都,真的不会被大内高手抓起来吗?”

“有我在,就不会。”

沈雁行起身走过去,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这么自信,倒是让傅桢有些发愁了。

那两人毕竟是朝廷通缉榜上前十的罪犯,要是不能抓,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这一脸苦恼的模样成功把沈雁行逗乐了。

“你个没良心的,魏凌泉借了揽月阁的药池给你疗伤,许青日夜给你研究解药,你居然只一心惦记着他们的脑袋。”

这句话里带了几分宠溺的意味,只是此刻的两人谁都没听出来。

他抬手拆了她的发,又为她盖好锦被,动作认真又轻柔。

“……一码归一码,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傅桢也知道不应该,说话的底气有点不足,小声说道。

报应吗?

沈雁行心下一怔,报应?

这一辈子,他们遇到了魏鬼卿,在揽月阁长大,这还不算是最大的报应吗?

“傅长挽,咱们打个商量……”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抬手放在女子下巴底下轻轻挠弄着,像是逗弄着小狗小猫一样。

阳光落在他光洁的侧脸上,落下一层金色的光辉,傅桢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漂亮的眼睛中那细碎的笑意,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做出反应。

“我让许青快点研制解药,你就别惦记着抓他们了成吗?”

……当年江贵人看到他二人衣衫不整地裹在一处,惊吓过度得了失心疯,现在还被关在冷宫呢。

“沈缘卿!”

只见前一刻还乖乖躺着不动的女子,忽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猛地搂住沈雁行的脖颈,脸埋在颈侧,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样。

她无比贪婪地轻轻嗅着男人肩颈处淡淡的药草香,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孙意微的话,一次又一次,撕扯着心口,阵阵发闷发疼。

她想着,自己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吧,不然为何会如此难受。

沈雁行猝不及防被她搂住,怔了一会儿,才有些失笑着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腰,道。

“怎么了这是?”

“沈缘卿,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

“傅家早已是众矢之的,人人避之不及,唯有你,从冷宫开始就在帮我,甚至娶我……中元节蹲我是假,血影蝶衣也是假的,与我结盟,对你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旁人都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他却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抬回了家里,日夜放在身边守着护着,他到底……图什么啊?

“沈缘卿,我真的,完全看不懂你。”

……

三月底是秀女大选的日子,燕都凡是及笄的,尚未婚配的适龄女子都要参加,并且是强制性的。

秀女的名单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经由礼部呈给了皇上过目,皇后也会从中协助挑选,确保会在最大程度上选出最合适的秀女充实六宫。

立储之事经过了几天的沉淀,最后还是确立了下来,并且定在明年七月份举行册封大典,正式让大殿下移居太子东宫。

那天在御书房睡了一下午之后,萧聿明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没过几天就下了沈雁行领职吏部司封主事的诏书,又让一众朝臣气得直骂街。

只是他们再骂也没用,沈雁行还是畅通无阻地进了吏部,并且只用了三天就让吏部上下近五十多位大小官员闭上了他们的嘴。

吏部,司封主事院落。

有人敲响了门,桌案后的人没有抬头,眼睛依旧看着面前繁冗的卷宗。

“进。”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正六品的鸦青色常服,怀里抱着一摞卷宗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您要的,近三年来朝中所有官员的档案信息。”

“嗯,好,放那儿吧。”

年轻男子依言走上前,将卷宗放在桌上,而后恭恭敬敬地后撤三步,转身准备离开。

“梁大人,咱家记得,你是年前从清河郡调回京都任职的?”

沈雁行忽然出声问道。

长相清俊的男子闻言,回过身俯身行了一礼,这才回道。

“回大人,正是。”

沈雁行看着手里的卷宗,渐渐皱起了眉头。

年前从地方回调到京城的官员不在少数,粗粗估算起来,加上梁秋同竟是有三十位左右。

而这些人分布在六部各大司部中,大多都是像梁秋同这样不怎么起眼的六品小官,看起来不致命,可若是再过两三年,就不一定了。

随后又问了两句关于吏部的事,沈雁行就让梁秋同出去了。

晚间的时候,西厂忽然来了人,说是西厂来了一位客人,请沈雁行回去一趟。

令沈雁行意外的事,厂卫说的那位客人,竟然是方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