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鲁智深在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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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飞沙掩了贪墨事,吴用埋了赖家灾

这日,一短衫男子到了荣国府,其人头上只简单拿褐布包着充做头巾,做泥腿子打扮。

这人是荣国府的家生子,唤做林开陆,早年间被外放出府,管着京都外一处十二倾的庄子,每年春秋都要来荣国府报一次账。

林开陆先来见贾赦,因那处庄子几月前因争水打死人,闹出了麻烦,便由贾赦瞅便宜使了五千两银子买下,已经从荣府中过户到了贾赦的名下。

贾赦这时翻了翻林开陆送来的账本,今年那处庄子的产出按照他的要求已经都换了银子,足银一千三百四十五两二钱。

贾赦虽未曾下过那处庄子,手中账簿也挑不出什么差错,但有心要诈一诈林开陆。

“我料定你今年至少有三千两银子来,这值甚么!叫你将野味家畜一共卖了,又赶在年前,那般精细的东西哪里有卖不出好价的道理?且不说那庄子还素来是有名产的好米!”

林开陆听得骂声,忙上前两步,回道:“回大老爷,今年年景实在不佳,三月前从西北卷来一洼沙子,埋了好几百亩地,这事小的是向府里报备了的,哪还敢说谎来骗老爷?”

“埋了便不晓得趁早挖开么?闲在那里躺尸,就尽是该死的!”

贾赦放下账簿,又骂了两句后,才叫林开陆下去。

“去库房寻吴新登对账,备我的,若是有半点差错,仔细你的皮!”

吴新登便是荣国府的银库管事,还算老实,贾母和大房二房都素来信他。

眼见着林开陆走远了,贾赦放下茶杯,仍在骂道:“这黑心黑肺的狗奴才,转石磨的本事一年比一年强……”

到底是有着一千多两银子到账,贾赦转而笑着起身,去到小院寻人嬉戏。

……

话回这头,林开陆走出去,脸带笑意,却没有忙着按照大老爷贾赦说的先去寻吴新登对账,而是转而打听了,来寻了府中二爷贾琏。

贾琏正在和吴用吃酒。

他如今手上的绷带拆了,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琢磨着是不是要去寻个教头学艺,只是又恐怕被一些花把式骗了,于是便蹉跎着。

今日正说的兴起时,贾琏听到有人来找,便离了席,到旁边客厅坐下。

林开陆进来,先磕了头,然后将账簿和一个钱封献上,陪笑道:“二爷,这是今年那处庄子的收支,我刚见了大老爷,怕是会被吴管事发作,还请二爷相帮则个?”

林开陆之所以来贾琏处送礼,一是因为贾琏管着府里外务,二来是因为那处庄子和贾琏正好也有些关联。

贾琏却未看账簿和林开陆献上的贿赂,直将眉头皱起,语气不善。

“又是弄虚作假的东西,府上真瞎了眼才叫你去!”

贾琏怎能不气,前几天还发牢骚说满府的蛀虫,却不料今日别人也还把他当做了蛀虫。

林开陆听得这话一愣,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旁已经拐进来了一人。

“哥哥且慢动气,待我看看便知真假。”

这人正是吴用,他上前来,却不取账簿,信手拿了钱封在手中,见里头是三张五十两的银票,宁荣街上便能取用,便有了笑意。

“你这账簿想来是真的!你安心下去便是,稍后二爷还有要用你的时候。”

说着,吴用将账簿递给林开陆。

林开陆望了望贾琏发黑的脸,见贾琏到底是没有阻止,这才满心欢喜的应声下去了。

吴用知道贾琏脾气,这才急忙出来将钱封收了,又把林开陆赶走,免得林开陆也被贾琏一顿王八拳伺候。

待林开陆走了,贾琏才是冷哼一声,怨怼吴用道:“学究兄弟,你这般岂不是将我当做小人?快些给个章法出来。”

吴用道:“哥哥莫非不知?我近日在府中听闻,那处庄子本是府中老太太拿出来,挂名给哥哥成亲用的资产。然如今却被大老爷强占了,既如此,哥哥收了这百五十两又何妨?”

贾琏听得面色稍缓。

若不是那阵子眼花缭乱了一阵后,庄子就到了大老爷手里,凤姐儿也不至于如此看不起自个。

吴用再趁热打铁道:“且我听闻,数月前西北风沙至,京都西面被埋了土地上万亩,荣国府的那处庄子亏了林开陆带人夜以继日的开挖,这才损失不大。这般的人纵是奴才,又怎能用每年十两银子打发了,叫他吃土?”

“罢了。”

贾琏撑着头,意兴阑珊,挥挥手道:“到底来路不正,都给学究收着罢,正好拿去偿了那倪二的账,倒也免得我再典当房间里的物件。”

近日来确实为钱财的事焦头烂额,但如今这荣府的外务管着却也越发的没意思了。

龌龊的银子要来何用!

都如刚才那庄头一般,内外之人将自个也当做那贪腐蛀虫,若不趁早脱身,还等受这同化真成了个假智深不成?

“还钱给倪二倒是不急。”

见贾琏使着性子,吴用不愿兄弟两个疏远了,便也不再卖关子,笑问道:“这钱是来路不正,但我还有来路正的财路,哥哥可要知晓?”

“哦?”

贾琏猛然听到吴用有正当财路,不由起了兴致。

吴用引贾琏重回酒桌,笑道:“哥哥如何看待府上家奴赖大?”

贾琏目光一凝,放下酒杯,也不知吴用将话扯到赖大身上是何意,皱眉思索。

赖大乃荣国府总管事,是荣国府家生子出身,因祖上服侍过老国公,深受贾母信赖和看重。

玉字辈的贾家人等闲时见了赖大,唤他一句赖爷爷,赖大也自个受用。

如今赖大一家早已经搬离了荣国府,买了大宅院住着,旁人都称作‘赖府’,赖大虽自个还是奴仆,赖府中却养了不少下人服侍。

而他那一干家产从何而来,全然不必分说。

反正世间从没有靠月俸发财的事。

以前贾琏自然懒得管赖大如何,但最近些日子他心思转换,对赖大这等荣国府下人中的头号米虫已经没了好脸色。

吴用察言观色,知晓贾琏对赖大也有所不满,当下心中就有了把握。

“我这几天在哥哥家中闲逛时,听闻赖大有一子,唤做赖尚荣,因老夫人看重赖家,叫那赖尚荣落地就免了奴仆身份,得了自由身。如今赖尚荣年近三十,近日常来哥哥家中走动,希望能求老夫人恩典,谋一任江南知县。”

贾琏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不免带些嘲讽道:“那赖尚荣本是个纨绔,我哪里能不知晓……”

“他亦是贪鄙无度的,也是随了赖家,如今也敢去图谋实缺官职,怕不是去江南好害人上吊?老太太哪里会答应。”

“老夫人已经应了。”

吴用这话一出,贾琏登时变了面皮,两只眼睛鼓起,却是又惊又怒。

“赖尚荣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