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第三组反驳与答辩

【反驳】

笛卡尔说，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志可以使我们得以分辨出来什么是梦、什么是醒以及感知的真实性。因而人们认为醒着时所感觉到的影像并不是自然界事物的属性，它们不能用来充分证明自然界事物的真实存在。如果不借助其他推理，光凭我们的感官得到的认知是值得怀疑的。我认为笛卡尔的这个沉思是对的，只不过没有创新。

【答辩】

这位哲学家接受柏拉图等古代哲学家的结论就是不谨慎的。我之所以使用了普遍怀疑的态度，一方面是让读者做好理智上的准备，时刻提醒他们保持理智性，从而将理智的东西从物体性的东西中分辨出来；另一方面是为了沉思的起点是坚实、可信的。您所说的古代哲学家的结论也不是普遍被接受的，所以我从这些怀疑谈起不是为了窃取先哲的荣誉，仅仅是为了从头开始。

【点评】

这个反驳的作者，在法文第二版已经标注了，他就是英国著名的哲学家霍布斯。霍布斯是早期机械主义唯物论的代表人物，机械唯物主义更倾向于孤立地研究物质世界，他主张世界的本源是物质的，物质不依赖于人的意识，所以从本质上他对于宗教和唯心主义哲学是反对的。在政治方面，他主张把社会看成一部机器，忽略人性差异，按照严格的法制来运行。很多人认为作为同时代的学者，他也是反对笛卡尔的二元论。这里存在两个问题：第一，笛卡尔的哲学是否是“二元论”？第二，他对笛卡尔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

这组辩论里两个人没有分歧，都是认为直接感知到的东西是靠不住的，都是需要其他的更为合理的科学解释的，其目的跟我们今天的科学路径是一致的，无可厚非。从全文来看，关于醒着还是做梦的区分也不是笛卡尔的论题，仅仅是对“普遍怀疑”必要性的佐证。一方面，他强调感知的不可靠；另一方面，他强调日常生活和理性思辨的区别。所以我们没必要追问笛卡尔是否真的分不清醒着还是睡觉。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会把他们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尽量精练，以缩减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