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段(1038年年末—1039年年末)
由于宋仁宗及其大臣在1038年年末组织三年一度的郊祀大典,如何答复李元昊被推迟了。但军事准备在展开,青唐吐蕃的首领唃厮啰被擢升为节度使——此时的荣誉官衔主要用来酬劳顺从的当地部落首领[92]——因为他支持反对李元昊。此外,悬赏十万贯钱捉拿李元昊。夏竦和范雍被任命为宋—西夏前线的都部署和安抚使。但决议如此缓慢,以至于朝廷直到1039年年中才褫夺李元昊的官阶、头衔、官位和宋廷赐姓。为了鼓励他们的忠心,数量不等的钱财被输送到陕西和四川的部队,拨给三司价值三十万钱的珍珠珠宝,用来支付前线地区的军事需求,这既巩固了军事准备,又减轻了当地纳税百姓的负担。费用的种类表明,宋仁宗寻求牢牢控制战争的关键之处,因为战争的消耗远远超过当前政府手头的财力。资金流转和预算平衡的双重问题再次产生了轻率的储蓄措施。宋仁宗下令释放两百七十名宫女,让他的言官讨论如何减少铺张浪费和奢侈无度。韩琦赞同节省后宫女子与御用品的开支,其他几个官员则主张减少俸禄和赏赐(宋仁宗反对)以及严格限制任子恩。[93]在河北,通过赋予河北转运使全权负责农业和军事领域,强化了军事和经济监督。
1039年年末,西夏进攻保安军,被鄜延安抚都监卢守懃击败。[94]西夏以三万余全副武装的骑兵再次包围了承平寨,当时鄜延部署许怀德在城中。在党项兵力懈怠时,许怀德派遣一千余人突围而出,并向西夏军队发起攻击。宋朝部队破坏了几处西夏的前哨。卢守懃因为战功得到提拔。狄青则因为表现突出被连升四级,从普通士兵晋升为武官。
接下来一个月,临近农历岁末,直史馆苏绅向宋仁宗慷慨陈词。[95]他提醒宋仁宗保重龙体,不要将精力和钱财浪费在奢侈无度和女人身上,催促皇帝命令边将和钤辖为攻击战献计献策,因为十余年的防御未见成效。其他许多人也纷纷献计献策,但无人赞同反攻。[96]集中兵力和士兵训练成为两个基本军事议题。主要的前线地区位于沿着鄂尔多斯沙漠和六盘山以西的甘肃地区。除了寥寥无几的河谷,这一地区牧场稀疏,降雨极少。这一地区主要是蕃部,人口稀少且分散居住。居住地之间路途遥远,而李元昊有能力调动大批骑兵集团作战,要加以应对,则需要更多的战马、弓骑手、乡兵、蕃部和堡寨。路途、地势和敌人的阴谋诡计需要骑兵运动战,为此准备需要两三年时间来训练部队,装备且取代毫无经验的帝国厢兵。这同样涉及经济,因为宋仁宗被告知,为了支持军事,朝廷正在吸纳淮南、两浙和江南地区全部上供粮食。
地图13 北宋、西夏战争形势(1038—1044年)(11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