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暗之夜

“来吧，小宝贝，”妈妈安慰道，把她领进屋里。

外公不在家，但小屋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又老又摇晃，跟外公一样。

“我只想让你知道，”妈妈对莉莉柔声细语，又把她拉近，“我……”她突然停顿住，脚下有块地板嘎吱作响。妈妈把莉莉带到壁炉前。“我只想让你知道，”她又开始说，“我爱你，胜过大自然母亲能想到的赐予这个美丽地球的一切。你……”

但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沉默在寂静里。

莉莉突然坐起来，觉得空气从肺里喷出来，仿佛这是她晚上屏住呼吸睡觉后第一次呼吸；又好似睡在河底，现在才上来呼吸空气。她本能地握紧拳头去摸外公的手，但外公不在。又过了一个星期。当她再困在妈妈的梦里时，外公已累得无法继续坐着陪伴她。外公不仅疲惫，而且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老。莉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外公是不是不舒服。外公的动作比以前缓慢了，走路时弯腰驼背。尽管如此，每当莉莉需要时，外公还是会露出和蔼的笑容。

很难看出外公和妈妈有什么相似之处。她无法想象妈妈长出浓密的白胡子和眉毛，还顶着光头或戴着外公的蓝色平顶小帽。但是他俩有相似的笑容，或者说他俩的笑容有同样的慰藉作用。不过，今晚外公安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睡，莉莉得想办法舒缓自己。

莉莉把毯子拉到脖子处，哆嗦了一下，望着窗户外面黑夜里的月亮。月亮好似被咬了一口，她妈妈可能会开玩笑说，是哪只饥饿的飞行生物干的。关于月亮，妈妈总有话说。月亮总在影响我们的生活，至少妈妈是这样告诉莉莉的。不过，莉莉不太清楚妈妈的意思。莉莉发现自己在追根究底地盯着月亮看，好像如果对月亮给予足够关注，月亮就可能会回答她的问题。可是月亮不肯吐露才智，悬在远处高空，寂静无声，独一无二，完美无瑕。

莉莉的呼吸恢复正常后，蜷缩回毯子里，扭动脚趾取暖，用双臂抱住自己。如此炎热的一天下来，她很惊讶自己会觉得冷。她好像听说过，大自然母亲是一位性情多变的女士。莉莉再次闭上眼睛，发现妈妈就在那里等着她。这不是梦，这好似一幅妈妈的画像，简直太美了。自从妈妈过世后，这幅心灵之画就陪伴着莉莉，总在安慰她入睡。莉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能感觉到沉沉的睡意席卷她的手脚。不知不觉，她又沉睡了。

“来吧，小宝贝，”妈妈安慰道，把她领进屋里。

外公不在家，但小屋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又老又摇晃，跟外公一样。

“我只想让你知道，”妈妈对莉莉柔声细语，又把她拉近，“我……”她突然停顿住，脚下有块地板嘎吱作响。妈妈把莉莉带到壁炉前。“我只想让你知道，”她又开始说，“我爱你，胜过大自然母亲能想到的赐予这个美丽地球的一切。你……”

但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沉默在寂静里。

莉莉再次从梦中惊醒，在床上猛地坐起来，拼命喘气。

“我怎么了？”莉莉向黑夜发问，却发不出声音，尽管安布尔就睡在对面的床上。莉莉这才冒出古怪的念头，会不会是妈妈想通过梦告诉她什么？“是什么呢？”莉莉又望向窗户外面的月亮重复发问。月亮在黎明的映衬下微微发紫。“请问！我怎么了？”

随后莉莉听到对面床上发出声响，她被震回现实中的夜晚。“是圣诞节吗？”安布尔迷迷糊糊地问。

“没事，”莉莉向她保证，“很快就是圣诞节了。你睡吧，继续睡吧。”

用不着对安布尔说第二遍，房间很快就充满了她在睡梦中发出的细小有趣的呼吸声。

莉莉再次用毯子盖住自己。她现在几乎要哭了，她根本不想再入睡，不想回到梦里，但是……

“来吧，小宝贝，”妈妈安慰道，把她领进屋里。

外公不在家，但小屋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又老又摇晃，跟外公一样。

“我只想让你知道，”妈妈对莉莉柔声细语，又把她拉近，“我……”她突然停顿住，脚下有块地板嘎吱作响。妈妈把莉莉带到壁炉前。“我只想让你知道，”她又开始说，“我爱你，胜过大自然母亲能想到的赐予这个美丽地球的一切。你……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