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哑相

入夜，有月光穿透简陋的残窗，倾泻在门棠里间，也打照在我们祖孙之间，姥姥身上披着被清水洗的泛白的蓝色大褂，然而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勉强算是用根细竹支撑，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月影投下我们相依偎的身影，却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索性掀开门帘自顾合衣入睡。

次日，再醒，日头上了三竿，周遭虽是云朦雾景，倒也是一片亮敞。睁开眼睛我就知道姥姥不在家，我一点一点的匍匐起身，歪歪扭扭的穿好草鞋，有些茫然的回顾四周，好像在失神，“呵”我嘴角抿着一抹笑却在心里默默出声。我是个哑巴，听说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便就这样了。“咚咚咚”很规矩的三下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但我依旧纹丝不动，眼睛紧盯着那扇木门突然我觉得此刻我真是恨极了，因为原本平静的胸膛突然起伏不定，双手紧握，任凭尖利的指甲深陷掌心。仅一瞬大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而我也早已垂下眼帘将眼底的狠绝尽掩，只剩苍白的身姿蜷缩在角落。“诶”一思微弱的叹息缠绕在我耳边，姥姥似款步向我走来，抬手抚了抚我的面颊，此刻我却没有了灵魂，眼神里尽显空洞，只是心在颤抖，宣誓我的不安。有些认命地闭了闭干涸的双眼。我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我以为是无言，似有一滴泪洇染手心里结痂的血色，依稀是岁月齿痕，“啊”原来已经过了怎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