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飞羽

天空愈来愈阴沉，我从屋中翻出灯烛抬手用一点火绒将它点燃，一丝昏黄的光压抑在破旧的黑屋里，勉强晕染上几缕光亮。姥姥背对着我，面向墙角，不发一言，我分外敏感的嗅到气氛里有说不出的诡异，有些不安的轻轻走到姥姥的身后，迟疑的伸出双手，我瞧着微抖的手定格在空中，一时更加迟疑，迷惶。有痛感从舌尖流出但我来不及多想，僵硬的用双手摇了摇姥姥的双肩，她转头朝向我，嘴角似有三分讥笑，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却是指尖上长而利的指甲轻抚我的发丝“哎”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息飘渺的像从远方传来。眼皮略重，然此刻心中一片了然，“罢了”

有丝丝细雨飘落在我苍白的面颊上，零零散散，冰冰凉凉“啪嗒，啪嗒”一声又一声的沉闷在耳边编织了乐谱，分不清是谁奏响了它的曲，你在为我难过吗?记忆中有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昏迷中，我望着自己在其中奋力挣扎，突然其间光芒四射，接着就好像做梦般，我看到那年仅有七岁的我，坐在小院里发呆，一阵凉风扑面而过，是一种久违的清爽，我仰起头，看着雾气晕染的天空，漫无目的，却被一缕像棉丝线般的柔软物什勾住了双眸。午后，也有清浅的阳光洒落，我稍稍眯眼想看的清楚些，那柔软的物什肆意在上空漫游，徐徐下落，我一直就这样忘情的瞧着，似是要痴了，仿佛心灵召唤，它慢慢像我飘来。我便伸出双手捧住它“啊”原是一片洁白的羽毛，不夹带一丝杂色，我细细的将它打量着，毛羽细腻，手心的触感也柔软。我将它举起捏在指缝间把玩，偶尔有清风拂过它的羽丝，轻轻浮浮，摇曳不定。我松开指尖，任它随风而去，想它本该自由，不能束缚于此。此刻眼眸中的羽随风飘向远方，周遭的雾气伴着它点点扭转开来我仰着头直到脖颈微酸，直到瞳孔被雾气笼罩，直到滴滴温热划过冰凉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挑。我怎么这样爱哭，明明笑着，却也只能无声！呼吸陡然变得粗重，是沉痛的，却也是虚缈的，像极了那年飘飞的落羽，脆弱的叫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