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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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焦虑之中

兰馨吃惊的不是别人摸她,早就听说绣女节上女人被摸是很平常的,越是漂亮被摸的次数就越多。她不敢来绣女节也有怕被摸的原因。今日在这里,她非常在意,时刻担心被人摸,所以一直戴着面纱,小心谨慎地防范着。可是,她没有想到,这样防备着不露真容,还是被人摸了,而且还摸到了她的胸口。她当时一回头,便大吃一惊,摸她的人竟然是一身便服的知府郑安大人。

由于人多,兰馨的吃惊和郑安的举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连小如也不知道,倒是兰馨羞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郑安丝毫没有歉意,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之中,他看着兰馨,还恬不知耻地说:“兰馨小姐可好?今天怎么也来了?”

一身便服乔装打扮的郑安,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至于隐藏在兰馨的身后,做出下流之事,恐怕也是谋划之中的。让兰馨震惊的不是有男人摸她,而是身为知府,看似绅士风度的人也会如此。此时,兰馨顾不得打招呼回应他,赶紧拉着小如钻出人群,连忙要马车回家,小如死活不肯,兰馨拖她上车。

郑安早就听说盘龙山绣女节,只是没有去过。今日突发奇想,便身着便服前往。到了现场,人山人海好不热闹。绣女有摸女人的习俗,他对此饶有兴趣,便站在一块石头上观看。突然在人群里,他发现了兰馨的身影,虽然蒙着纱巾,但他一眼认出,激动万分,连忙冲进人群,害得苏管家拼命跑也跟不上。

好不容易挤到兰馨的身后。兰馨蒙着脸,可身段好啊,有好几个男人想上前摸兰馨,都让他给挡住了,眼看自己也要被挤掉,他赶紧向兰馨伸出手去。没想到这一摸,感觉特别刺激,特别舒服,他脑子狂想,得此一女,平生愿望足也,因此胆子便大起来,将手伸向兰馨的胸口。正当他享受着快乐的时候,兰馨转过身来,一脸惊讶。他不免有些难堪,但很快镇静自如,若无其事一般赶紧打招呼。可兰馨异常难堪,连忙挤出了人群,致使他大失所望。

回到府上,郑安还沉浸在盘龙山一幕,今日是收获满满,摸过兰馨身体的手,还留着清香,他迟迟没有洗手,他盘算着如何能够真正得到兰馨姑娘。

自从魏伯仁走了之后,郑安便盘算着如何应对日后的捐银。他知道老同学的先礼后兵的套路,只因寿阳确实受灾,所以暂缓片刻,算是给了一次面子。然而郑安并不想卖帐,平日里各州府都得到了赈灾的好处,遇事了就偏要找寿阳的麻烦,他不干,不肯当这个冤大头,就是想看看能拿寿阳怎么办。

正当他在谋划之时,大成和德伦为了船队的事情又来找他。

德伦禀报,说是受命押运粮草,责任在身,船队既然受到盗匪袭击毁损了粮食,这全是下官轻敌所致,请知府大人责罚。可这事头陀发心里清楚,早就有预谋,便夸赵三爷勇猛善战,果断处事,及时补充,确保军粮足额运达,不仅不责怪,还鼓励了几句。

“知府大人,我三弟说得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处罚不能服众啊。”大成说道。

郑安摆摆手:“常理说是这样,不过粮运这差事不同,时时担着风险啊,何况盗匪猖獗,朝廷也是防不胜防啊。赵家多年来兢兢业业,从没有出点差次,偶尔一次让白莲教得手也是无奈之事,算不得罪过。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就别说了。船队受损,往后该怎么办啊?”

“这些年来盗匪日益猖狂,而且所用火器者日多,依下官看,必须建造更好的船,方能抵御盗贼,达到一劳永逸之功效。”德伦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家老太爷的意思,造船之事非常大,怕是仅靠赵家的实力还不行,希望得到知府大人的支持。我们为此事开口也是没有办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你们的意见呢?”郑安问。

“回大人,赵家的船队据说是乾隆早期开始建造的,陆续投入营运,确实算得上老了,需要重新整修。”

“整修船队是一件大事。府衙这些年收入稍有宽余,然而应急之事甚多,今年又遭遇大灾,实仍不堪重负。如今朝廷危难,钦差也来督导,本官正想法筹措钱粮赈灾。”郑安停下说话,似乎想了想又说,“但是赵家为了朝廷,为了寿阳的百姓,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作为地方长官怎能没有个态度?这样吧,从即日起减免赵家赋税二成,就算对粮运的资助吧。”

“太谢谢知府大人了,赵某即刻就到浙江去联系造船之事。”德伦起身行礼。

大成也拱手表示感谢:“请知府大人放心,赵家一定不负大人的厚望。”

赵家兄弟临走的时候,还将王三状告郑安大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走了之后,郑安静静地坐着没动,刘师爷见状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想到,王三一个小人,竟然也在本官的背后下刀,向钦差大人告了本官。刘师爷,你有看法?”郑安将王三告状的事情细细一说后问道。

“大人,王三的事情,不必过虑,他一个小小差役,对衙门的事情并不知情,并无实据,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必管他,若是此时动了他,反到是知府大人怕了他,让钦差更加怀疑。”

“有道理。”郑安觉得分析得有道理,他想了想问道,“让你到邻县打听的事怎样啊?”

“魏大人在庆阳动了真,第二日就警告了五、六名官员,扬言要摘帽子,闹得庆阳县里是鸡犬不宁。我有一个同乡说,魏大人是你们郑大人的同学,动不了寿阳府有怨气,就在庆阳县撒气,他们打算联名参魏大人。”

郑安皱起了眉头:“这么说魏伯仁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看来,如果不是顾及同榜进士的面子,他是不会对本官客气的。”

“大人,如果各县在魏伯仁逼迫之下,纷纷效法,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既然在他面前下了这么个陷井,总不能自己去填上。事情难办的还在巡抚衙门啊,巡抚大人态度不明,寿阳明明受灾却不救,叫我们怎么办啊?捐银看似是小事其实不然,多捐了伤了别人,寿阳各级官吏对郑安就会恨之入骨;捐少了,魏伯仁怎能罢休?还有省府衙门,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这灾民、运粮、受灾情况,魏伯仁都看到了,他仍然不愿意让朝廷赈灾,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假如庆阳县被迫妥协,大人你的面子就不好看了。”

刘师爷的话明显触动了郑安,这层意思他早就知道,关键是寿阳多年来收成不错,反而一直也在吃赈灾饭,冒然自救和捐银,就是不打自招,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的缺口一旦打开,后果会十分严重。倘若朝廷追究起历年赈灾款用,便不能自圆其说。这明显是一把双刃剑。

“是不是请赵铭文帮忙?如果各位乡绅带头捐银了,也可以减轻衙门的压力。”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对各州县的捐银情况也不了解,乡绅一介入那未免就太盲目了。既然是受灾最重的地方,我们一定要沉住气来。怎么着吧,你传我的话下去,告诉同知沈南大人等人拟个自救和捐银的办法,发到各乡去,声势可大些,先征求地方的意见,让魏大人吃个定心丸。”

郑安布置完,为保险期间,觉得还是要给巡抚大人写信,祥细禀报魏伯仁来寿阳的情况,同时要请示下步的策略。郑安写完信,让衙役骑马直接送去省城。

衙役第三天就回到县衙,巡抚也没有给回信,这让郑安有些坐不住了。正当郑安坐卧不宁的时候,巡抚大人的回信终于到了,然而信上只是冠冕堂皇地地嘱咐他要按照钦差的意思办。郑安看着信沉思了许久,他细细体会着巡抚大人的每句话,突然他用力拍了自己的脑门。此事连巡抚大人也要提防着,连信也不敢随便写,说明朝廷对这事情的重视,已经不是一个封疆大吏能够左右得了的。他想不到,魏伯仁背后真有着强大的支撑,难怪巡抚大人也在礼让三分。此时,郑安才真正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刘师爷得知郑大人收到巡抚大人的信,便过来探听消息,见郑大人一人静坐着,有些不解:“大人,为何独自坐着?”

郑安深深叹了口气:“眼下的局势让人捉摸不透啊。巡抚大人要我们听从钦差的,又不给我们明示,这日子怎么过啊?”

刘师爷从郑安手里接过信件仔细一看,也不由得绉起了眉头。

“刘师爷怎么看待巡抚的信件?”

刘师爷想了想后说道:“从巡抚大人一惯的行文口气分析,大人如细心揣摩这封信,本人觉得巡抚大人的意思可从两个方面理解,明里要我们支持钦差,暗里要我们自处。”

“自处?这是什么意思?”

“自处嘛,处置得当自然好,处置失误或者偏颇,自当由郑大人您来负责。”

刘师爷的话一出,郑安的心里便猛然抽动了一下,既然上头都觉得要小心谨慎,这个度还真的不容易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