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烟花之夜

乞丐们在积春楼的门口聚集着，希望着能目睹青楼名妓诗白的芳容，今天积春楼还有施粥赠馒头，一个月行善一回。

小乞丐柳华也争先恐后的挤在人堆里，他只在乎能不能拿到馒头，不在乎郑诗白长什么模样。

小乞丐争着嚷着：我的馒头，我的馒头

施舍者：不沾点人血你不是不吃吗？这会又呱呱叫。

一阵笛声从角落里传来，有些的高深莫测，是老乞丐在吹奏，并不是什么《阳关三叠》，而是《高山流水》。

小乞丐：师傅，你饿了，喝点粥吧。

老乞丐：我不饿。

曹雪提着小木桶经过积春楼，也是拂袖叹息：都是穷人啊，真多。

小乞丐伸出手想讨点钱：你刚来起点镇吗？

曹雪：我没钱，我这有本书给你。

小乞丐：我又不喜欢读书。

曹雪：这是一本《素心经》，你不需识字也能看懂。

小乞丐：别骗我，

说着接过，翻了几页，都是些男男女女纠缠的画面，有些的混乱不堪，又有些的熟悉。

小乞丐打颤着觉得不干净，立马扔了。

老乞丐弯着腰又捡回来：这也是门学问，你多少得学点。

小乞丐：太吓人了。我不做西门庆，我要做武松。

老乞丐：靠拳头已经过时了，要靠大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乞丐：师傅刚才吹的是什么曲调？

老乞丐：人生最宝贵的，是遇到知音，你以后会懂的。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小乞丐：知音

曹雪也是哈哈一笑，已走远了

。

小乞丐又在积春楼等了半天，也不见郑诗白的身影，有些的失落。

老乞丐也拍了拍破旧不堪的衣裳：此时应该是金屋藏娇了，回去吧。

小乞丐：有什么典故吗？

老乞丐：藏起来，是占为己有，不想和别人分享。有什么值得藏起来呢，因为太娇嫩了，像花一样难得开一次。还得让这朵花有个坚固的房子，于是就得花钱把房子修理得密不透风，别有洞天的。

：人就是这么自私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明天还会来吗？

：明朝散发弄扁舟，你的家或许只能在船上。

：行吗？

：打打鱼，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你已经有名有姓了，做事得慎重点了。

：这么说，以后不用再来这烟花柳巷，是非之地了。

两人且说且在空旷的街上行走着，随着大风卷起的落叶一样任其自身自灭，潇潇洒洒。

49

柳丹听说“宋家包子铺”刚开张，这些天也总想着尝尝，看看宋溪莲是何等人物，能做出如此诱人食欲得东西。

今天是中秋节了吗？夜空中不时有烟花一闪而过。

包子铺也挺热闹的。

走进包子铺，刚坐下，几碟包子已经上来。

柳丹：我还没点菜呢。

店员：不用点，进来就是吃鸡汁汤包的，我们只卖这个，没别的。

柳丹：哦，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啊。

店员：不好吃，不要你分钱。

柳丹：你们宋老板呢？

店员：今天他为他老母亲祝寿呢，你很难看见他。

柳丹：哦，这宋家真的是面点世家吗？

店员：真的，名不虚传。

正说着，清秀文雅的宋二妹进来了，他就是老板的千金，今天她去井水寺抽签了，说是不能太快结婚，宜缓不宜急。

柳丹：你13岁就要嫁人了。

宋二妹：这是我娘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已经民国了，你也不用裹小脚了。

：不裹不美啊。

：听说这里的名妓，也不裹脚的，已经把这当成陋习了。

：是吗？你从哪儿来的。

：我从2021年来的。

：2021年的女人都穿你这样的衣服吗？也太暴露了吧。

：我们那儿的女人就喜欢这样露着大腿啊。

：你这穿的是什么鞋？

：皮鞋，

：你看起来也不像女人啊。

：我们那儿的女人都独立了，不需要依赖男人养活。

：是吗？不依赖男人你们依赖什么啊？

：依赖自己努力工作啊。

：这么好，不用结婚吗？

：想不结婚就不结婚，你的自由。还可以和洋人结婚。

：哦，真是闻所未闻。

：你也是来吃鸡汁包子的。

：这是我娘自己改良的，汤汁鲜美，我爹觉得好吃，很值得推广，于是有了起点镇的第一个包子铺。

：哦，三日未下厨，洗手做羹汤，看来也是有高人指点的。得趁热吃啊，流口水了。

：好吃吗？

：好吃，鲜美无比，还得再来几盘。

：我请客了，你随便吃，放开肚皮吃。

：听说你爹参加过科举考试。

：参加过，名落孙山了，后来就无心于官场了，我出生那一年，这里发生过许多的大事，不少秀才曾在这条街上杀过投降的官员，导致了这里人口大量减少。

50.

就这么过了几天，已经有点饥饿的小乞丐在街上晕头转向的走着。有上顿没下顿，对小乞丐来说已习惯。

他目光呆滞颓废的躺在功德牌坊下，希望有人能救济他一下。

柳丹看着着急：老乞丐呢？

小乞丐：他死了

柳丹：怎么死的？

小乞丐：饿死的，昨夜他把最后的鸡腿让给了我，自己一点也没吃，他说我还小，路还长。其实他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柳丹：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你，你只有活下了，才会有我。

小乞丐：你真的是我的孙女。

柳丹：是的。

小乞丐：你想怎么帮爷爷啊？

柳丹：我去田地里偷点花生和地瓜。

小乞丐：我等你，我也快有气无力了。

柳丹：你再忍忍，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