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十旅·平静的日子
“所谓的魔法，在大多数情况下指的都是通用性最强的<元素魔法>。而其他的正统体系魔法还有<圣言魔法>、<语言魔法>和<战斗魔法>，圣言魔法是指……”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时间大约是六月中旬，春天的末尾，草木葱茏，青翠欲滴，但没有小动物的存在总归是四野寂静，缺了一丝生气。
从今天起，白琉璃开始教我魔法。
“认真听讲！不准开小差！”白琉璃拿着小树枝拍了一下我的头。
“白老师，我又行了！请不要手下留情，尽情地鞭挞我吧！”
“下、下流！不准调戏老师！”白琉璃鼓着粉白色的腮帮子，又敲了我几下。
这样的老师请给我来一打！
如果是塞琳的话，一定会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流露出令我欲罢不能的厌恶的表情，说“你又觉醒了什么糟糕的癖好？建议去看看医生——不，医生已经救不了你了，建议投胎重新做人”这样的话吧，真是想念至极呢。
“总而言之，我先教你元素魔法吧。”白琉璃无可奈何地对我说，“所谓元素，是充盈于天地间的基本力量，其交融混合构成了万物，基础元素有<水>、<风>、<火>、<土>，进阶元素有<木>、<金>、<冰>、<雷>，高阶元素有<光>、<暗>、<时>、<空>——当然，这并不是说就没有其他元素了，但是这些元素具有普遍代表性并且发展出了完善的体系，因此被列为代表元素。一般来说魔法师职阶能够掌握基础元素，魔导师职阶能够掌握进阶元素，而魔灾师职阶能够掌握高阶元素。”
“使用魔法的第一步就是<感应元素>。”白琉璃伸出手，在掌心凝聚出了一团密集的红色光点，就像一群萤火虫一样，“这是火元素，你先试着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它。”
我于是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它。
“老师，我什么也感受不到诶？”
“不要干瞪着眼睛，要尝试去理解它。对于一个元素的理解越是深刻，其与你的灵魂便越是契合，你便越是能感受到它。”
“可是，理解要怎么理解呢？”
“比如，你认为火是什么？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最重要的是，结合你自身的经历，去体会它，将它化为你的一部分。你以心观火，火便着你之颜色。”
火，是什么？
火是燃烧，燃烧万物而成就自我，从柴薪中迸发，从雷电中腾射，是开化的文明之光，也是战乱四起的狼烟。
《说文解字》曰：“火，毁也。”其特质为炎上，即炽暖与上升，凡此类事物皆可属火。
但这并非我之见解。
我要寻找的是在我生命中火的颜色。
然而我的生命中究竟有火么？
什么是火？
在地球的时候，我经常会与红绿灯打交道，红灯是火。
每当走到红绿灯前的时候，绿灯便开始闪烁，此时的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勇往直前要么驻足等候，而我选择了后者。
正如人生。
在地球的人生中，我似乎一直在红绿灯前等着漫长而永无止境的红灯。
他们对我竖起红灯，世界对我竖起红灯，我自己也便对我自己竖起红灯，将尸体弃如敝履。
世界是燃烧的火场。
我的火光微不足道，即使升腾也不过是一时，终究要被浇灭，失去了火，便无法存活，只好选择自我熄灭。
然而在最后一刻，我似乎做出了复仇，那是憎恨的火。
而这一世，我究竟做出改变了么？
似乎是做出改变了，但本质上依然没有改变。
说到底，我连自己是不是自己都还很糊涂。
但有一点我能肯定——这个世界并非火场。
所以我能燃烧——燃烧自我，成就自我。但我没有必要燃烧，因为世界并不需要我，多我少我一个都一往如常。
但我回忆起来了，我确实燃烧过，在海族王国的时候，作为一个劣质的木材，成功地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那么我也便有了一丝明悟。
燃烧是火，火是燃烧。这是第一层。
生命是火，火是生命，以火燃烧生命，成就自我。这是第二层，也就是我所在的境界。
我切实感受到了，我的火焰，正星星点点地浮动在天地间。
“就是这样。第二步是<元素释放>，试着引导它们聚集到你的手心。”白琉璃耐心地指导着我。
我做到了。
他们就像我的延伸一般，任我操纵，聚拢在了我的手心。
“很好。最后一步是<元素应用>，即使用魔法。你需要将这些火元素进行高密度浓缩，想象他们凝结为炙热的火焰，同时吟唱相应的咒语。”
“为什么要吟唱咒语？我不能免吟唱瞬发魔法吗？”
“你这是二次元看多了，得治哟！”白琉璃摇了摇头，“咒语是自托勒密时代流传下来的魔法语言组合，是辅助魔法释放的必要步骤。不同于龙语之类的本身就具有恐怖力量的古老语言，人类语言的力量十分弱小，只有以一定的排列组合才能释放出力量。目前所有魔法的咒语都是以前的人类一步一步摸索组合出来的。”
“不是很懂。”我歪了歪头。
“举个例子，”白琉璃推了推她的空气眼镜，就像是学习超好的课代表（当然是可爱的女孩子）一样，“假设每一个人类语<音节>都代表着一个或几个字母，而这些字母单个是无法发挥力量的，只有以一定的规律组成——也就是连缀音节成句——才能释放力量，并且这个组合还必须与魔法的属性相称才行。”
“譬如<火焰之手>，它的咒语是：汇集的火元素啊，从我手中诞生，焚毁面前的敌人吧！其对应的字母组合就是:Burning fire from hands（从手中燃起的火焰），其属性是火，并且需要配以相应的手势。而龙语之中，仅仅是一个音节就可以包含这整段字母组合，仅仅是短短一句话可能就包含了上千个字母，其威能可想而知。”
“原来如此，摸索音节的组合一定很麻烦吧。”
“是的，自托勒密时代起，魔法师们就一直在钻研每一个人类语音节所代表的字母，并将其连缀成为完整的力量来创造新的魔法。可以说，元素魔法的历史，就是一部人类伟大的探索史。”
人类的伟大就是探索的伟大，人类的赞歌就是探索的赞歌！
“可是既然咒语拥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还要感应元素呢？”
“我说过了哟！咒语再强，若是对不上元素也无法发挥力量。可以说，元素是本质，咒语是引导。咒语会引导你凝聚多少的元素，释放多少的魔力，发挥多少的威能。咒语就是一个标准模板，你只有按照这个模板的指引才能正确释放魔法。”
“原来如此，所以我没法做到免吟唱吗？”
“没法做到的啦！你到底有没有听课！吟唱是释放魔法的必要步骤，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当你对魔法领悟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就可以进行<简吟唱>，即简化咒语。但即使是魔圣级别的大法师，最短的简吟唱也得念出法术的名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法术的名称即是咒语的形象简化。”
“我逐渐理解一切。那么基础魔法果然是火球术吗？”
“残念～不是哟！是<火焰>！其咒语是<燃烧吧，起始的火花>。”
喔，我记得阿卡莱特（就是那个自恋且变态的吟游诗人大叔）好像用过这个魔法，是用来生火的来着。
“元素魔法可以细分为<单体魔法>、<群体魔法>、<大型魔法>和<战争魔法>，其级别由低到高，需要的魔力量也由少到多。一个单体魔法的基础魔力消耗为2，群体魔法是10，大型魔法是50，战争魔法是100。”
“呦西，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进行实践吧！”白琉璃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我。
呦西！《转生异世界~勤练魔法成为世界最强！》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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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了，受不了了——”
“再坚持一下啦！”
“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不要误会，我们才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再一次将魔力用尽后，我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凉意袭人的土地上。
暮春的夜晚，悄然无声，介于冷与暖之间暧昧不清的晚风徐徐吹拂，树木像暗夜中的石像，寂然矗立。星空是银河，漫天的星石被河水卷着走，闪烁在深蓝的波涛之间。
嘶，真冷，该感冒了。
这几天，我日日夜夜都跟着白琉璃练习魔法，每次都要把魔力榨干才肯罢休——因为不通过外力而提升魔力量的唯一方法即是不断地令其枯竭，然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恢复，就像锻炼肌肉一样，必须要将其撕裂，修复后才会更强壮。
然而即使如此，这几日来我的魔力量也才涨了0.01，真是少得可怜呢，有没有考虑过去食堂抖抖抖抖抖抖抖菜？
不过有一说一，魔法我倒是学了不少，咒语已经记了不下数十条，也算得上是小有成果了。
“琉璃小姐，”我看向正环抱着双腿坐在我身边的白琉璃，问：“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白琉璃歪了歪头，随即莞尔一笑：“想过哦，毕竟圣山这么单调枯燥，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呢——最好是环球旅行！”
“环球旅行吗......”
倒也不错，就是有点危险。
“好啦，再待在外面可要感冒了，赶紧回去吧。”
“嗯。”
白琉璃说罢一鼓作气站起身来，却突然之间像是失去了平衡，往我这边倒了下来。
这一切就像是在放慢镜头一样。仿佛杯子倒下，水洒出，液滴在空中缓慢地飞——
我连忙接住她，正好和她四目相对：“怎么了？没事吧？”
“啊嘞，好奇怪哦，”白琉璃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密布纹路的双腿，“腿，动不了......”
“是坐麻了吧？”
“嘿嘿，可能是吧。”白琉璃傻傻一笑。
我于是搀扶着她回了屋子，没过一会儿她就恢复了知觉，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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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因为尿急，我起床打算去上厕所，却发现外面亮着灯。
从房门出来，听见拐角的脚步声，十分轻，步子很慢，不像是白琉璃。
只见白发苍苍的白流苏拐进走廊。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于是朝我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往走廊的另一头走。
“那个——”
我半伸出手，欲言又止。
白流苏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用那双浑浊的白目盯着我。
“呃......狸猫小姐他们还没完成试炼吗？”
白流苏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睡着了一样，我度秒如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滋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还要半个月左右。”白流苏突然说道，然后对我点了点头，算是告辞，缓缓朝走廊尽头走去，进了自己的房间。
撒完尿我又回去躺在床上，半盖着薄被子，辗转反侧，越想越不对劲。
再加上之前沐春雨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觉得这个鬼老头有点怪异，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明天晚上，去一探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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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天气入夏，逐渐燥热了起来。
按照惯例，作为十六个月份中第一个夏月的第一天，这个日子我们东境地区都会做一种叫<草糊>的解暑冷品来迎接夏日。
不过如今我不在海潮村，只好在脑中解馋了。
失去了聒噪蝉鸣的夏日，似乎不算是夏日，就这样到了夜晚，也没有满荷塘的蛙声。
在白琉璃睡下后，我光明正大地去了走廊的尽头。
“呃......是哪间来着？”我一时没能记起白流苏的房间，只好一间间试过去了。
总之从最里间开始吧。
我打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微微的月光下，似乎有什么昏暗而堆积的杂物，阴影幢幢。
我摸索着打开灯，看见了眼前的一切，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被吓得往后猛退了好几步，直靠到冰冷彻骨的墙上，呆若木鸡。
寒意逼人的夏夜。
在我眼前的，是成百上千双无神的眼睛，白底黑瞳，一动不动，像是坏掉的机器一样，茫然地盯着虚无的地方。
全是人，整个房间有一个庭院那么大，里面坐满了人，他们全都有惨白的头发，密布纹路的皮肤，死气沉沉地坐在椅子上，全部朝着门的方向。
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墓地呢......
莫非，他们就是白琉璃之前说的停运的白族族人？
所以说，不要把他们全都放到一个房间里啊，怪吓人的，会给孩子留下一生的童年阴影的好吧-_-||。
不，要是把他们全都分别安置到这个屋子的每一间房间里的话，感觉也很恐怖呢......
“各位，莫怪啊莫怪……”我双手合十，做出像恐怖港片里主人公那样的手势（到底是什么手势啊！），在这个房间里搜索了一番，但是最终一无所获。
于是我去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十分朴素，没有什么装饰，都是清一色的木质家具，但能从一些细节处看出生活气息——看来就是这间了。
我四处逛了逛，房间里大抵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的，唯一引起我注意的便是床头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镶嵌着一张用魔力保存如新的相片，上面是两个勾肩搭背且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个是黑发，披着同狸猫如出一辙的黑色魔法斗篷，另一个是墨绿色头发，大大咧咧的，看上去十分豪放。
“你在干什么？”
此时，门突然被推开，白流苏站在门口，浑浊的目光如炬，锐利地盯着我。
靠，这老头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平时不都是半夜三更才回来吗？
“呃，这个嘛......”我猝不及防，做贼心虚地吹起了口哨，“很好奇您的身份而已。”
白流苏的目光扫向我手中的那张相片，沉默了几秒，然后徐徐关上了门。
喂喂喂，不会是杀人灭口的桥段吧？
他缓缓走过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以不变应万变（其实是被吓得拔不开腿）。
白流苏看着我手中的相片，我于是乖乖地把它递出去。
暂时先稳住他，以不变应万变！
他接过相片，用粗糙而饱经风霜的手指摩挲着它，唏嘘不已。
“今年，是几几年了？”他问我。
“呃，圣约570年。”
以不变应万变！
“原来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么，斐尼斯……”白流苏似乎沉浸在了自己古老的回忆之中，叹息中深藏着无奈和感伤。
“坐吧。”他这么对我说。
我只好席地而坐。以不变应万变！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兴趣听我这垂死之人说一说吗？”
“当然，您请。”我咽了口唾沫，毕恭毕敬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我的真名，叫<亚伯拉罕>……”
“什、什么？！亚伯拉罕……是先知院前任第一议席，被称作<神之祷者>的那个亚伯拉罕吗？”在不久前，我听狸猫提起过这个名字。
亚伯拉罕和蔼而欣慰地笑了一下：“没想到，现在还有年轻人记得我。”
“可是，您不是已经……”
“为了守护圣山，我假传了自己的死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相信你也听说过，很久以前，<世界之恶魔·祈彼魔耶>降世，为伊甸大陆带来了灾厄与绝望。当时，无法击败恶魔的我们选择向命运女神求助，然而女神却没有回应我们——这一现象从恶魔现世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大概是恶魔的力量干涉了女神与下界的联系。无奈之下，我作为先知院的代表前往圣山，寻求帮助。”
“圣山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有隔壁房间的那些白族族人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圣山是命运女神面对恶魔最后的底牌。在数万年前，女神便预料到了世界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危机，于是创造了圣山与白族。没错，白族是命运女神的造物，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依靠女神力量运作的魔法生命。”
“居然是这样……”
“我来到圣山的时候，会见了白族的长老，知晓了命运女神最后的神谕以及真正圣剑的锻铸法。女神的神谕中说，她的力量正在逐渐削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再无法干涉下界，届时，失去力量来源的白族将会进入停运的倒计时，最多五百年后，所有的白族都会停运，圣山将陷入死寂。但噩梦并不会就此结束，在未来，还会有新的危机，然而那时无论是女神还是白族都将无法提供帮助。”
可是白琉璃也是白族吧？为什么她还平安无事呢？
“当时，白族长老请求我在他们停运后继续守护圣山，等待新的危机的到来，并为求访者提供帮助。”亚伯拉罕停顿了一会儿，“我答应了他们。处理好了后事，我便从此留守在了圣山。而没过几百年，白族族人也便全部停运了。”
“那白琉璃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说，人老了就会习惯忍受冷清和孤寂，但是也许并非如此。无论是谁，大概都不想一个人生活吧。”说到此，亚伯拉罕露出了一丝质朴的笑容，“我将自身一半的灵魂注入了琉璃的机体作为她的新能源，维持着她的运作。”
“不能对其他白族人也这么做吗？每人分一点灵魂什么的？”
“很遗憾，灵魂的运作机制十分特殊。一般来说，灵魂与寿命相连，如果将我的灵魂分给所有人，恐怕我们都存活不了多久。我拥有魔圣级的灵魂，再加上命运女神的赐予，寿命长达两千五百年。然而即使是像我这样平分灵魂，琉璃的寿命也不过是一千年左右，陪伴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什、什么意思......难道......”
“嗯，琉璃的寿命，已经到尽头了。大概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吧。”亚伯拉罕十分平静地说道，却令我如坠冰窖。
即使知道万物终有一死，况且我和白琉璃相识还不过一个月，然而眼看着死亡的命运落在这样一个少女的身上总不免觉得残酷过头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救她的方法吗？”
亚伯拉罕沉默着摇了摇头，烛光残灭摇曳，像是随时要熄灭。
“对了！圣血呢？圣血不是可以修复灵魂吗？只要——”
“不，没用的。灵魂消耗和灵魂损伤是两个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会不断消耗，直到寿命完结，这种消耗是自然规律，是不可逆转的。而灵魂损伤是受到外力损毁，虽然也会减寿，但这与灵魂消耗不能等同看待。而圣血只能修补灵魂损伤——这个方法我已经尝试过了。”
“怎么会......”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诶？”
“虽然我在灵魂耗尽后就会死去，但琉璃不一样。”亚伯拉罕注视着我的双眼，神秘莫测，仿佛在看着遥远而不可捉摸的未来，“白族是命运女神的造物，琉璃也是如此。只要彻底杀死一切的始作俑者<世界之恶魔·祈彼魔耶>，女神的力量就能再次干涉下界，届时所有的白族人都会恢复运作，琉璃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恶魔的问题。
然而，我注定是无法亲自看到恶魔被消灭的日子的，因为那已经是两百年后了，而我的寿命只有一百五十年。
不过，想到白琉璃并不会彻底死去，也算心里有了安慰，毕竟希望犹存。
就是不知道未来的勇者有没有杀死恶魔的能力啊，毕竟上一次就没能彻底将其杀死，要是失败了的话......
可恶，是谁把勇者的圣龙放走了啊！我绝对饶不了他！啊嘞，是我吗？
“少年，我能看到，你的一丝未来。”亚伯拉罕突然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一句晦涩的预言，而这句预言，毫无疑问，将会彻底彻底改变我的想法。
没错！我明白了！我其实才是真正的勇者吧！为了拯救女孩子，挺身而出，寻回圣龙，成就圣级强者，走上人生巅峰，最终杀死恶魔，抱得美人归！
“呵呵呵，算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不，您倒是告诉我啊！”
“少年，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人生是要自己做决定的。命运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而只有那些不变的东西，才是最为珍贵最为强大的。”
“根本听不懂......”
亚伯拉罕笑了笑：“好好珍惜吧，最后的这段日子。”
“所以说，预言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