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应该就是在这里,”吴萍指向远处车站边的步行道,笑着说,“我们两个经常被冻成了雪人。”
吴萍的大胆提起往事,孟浩思想的闸门也就更加大开。
“是啊,那时,那时只想能多见到你。但是,”虽然稍有些难为情,孟浩还是说了出来,“让你受苦了。”
吴萍愣了一下,随即笑看着他:“那真的是漂亮的青春。”
孟浩有点不好意思:“你很漂亮是真的。”
“你也是。”吴萍认真地说。
孟浩暗呼口气,笑着与她继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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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到来的一九九三年的上半年,因为孟浩的高考,两人只有保持着每周一两次的电话联络。
再次见面,两人坐在路边一起喝汽水的时候,是在孟浩的人生大关——高考,终于“如愿以偿”地名落孙山之后。
父母虽然着急地在为孟浩的未来出言献策,但当时满胸豪壮的孟浩,即便是唯唯诺诺地听着,也早已不记去心中。
哥哥在部队做得很好,有提干的可能;但孟浩却只想去社会中折腾。
父亲只得无奈地要孟浩去学个驾驶,以便添个技能,也好面对未来的叵测生活。
孟浩知道花费不少,不想再用父母的钱。本不想去学,但被逼无奈,他只好答应下来。
吴萍听他说了之后,也很鼓励他。
盯着他的眼睛,她举起右手发誓:“我真心说的——的确可以的,你应该去。好几千块钱,谁家里拿出来也不容易。好好学!”
孟浩笑着答应,低声神秘地说:“今天我请你!攒下来的零花钱,呵呵。”
吴萍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生日!你公历生日是八月二十七,但是,”孟浩得意地说,“你不是说最喜欢过农历生日吗——今天就是老黄历的七月初七!”
吴萍想了一下,大笑不止。
“走!”孟浩站起身,满脸凶恶地看着她。
吴萍仰头看他,不禁有些畏惧,真的担心被这“恶少”掳走。
“一起划船去!”孟浩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真的要把你抢进山寨里去吗?瞧把你吓的,小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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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进山寨’?真被你掳去山寨就好了。”想到这里的吴萍。暗自苦笑。
她一边走着,一边悄悄看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排而非并肩走着的孟浩。
往日的那个少年毫无顾忌的大笑,不仅此时的他没有,或许他的日常生活中,也不复再见了。
吴萍暗叹一声“如果早知道是那样的一次聚会,后来更还引发了这么多波折,我绝对不会去的。他至今,也未必能料得到:正是那次聚会,使我们生活中看似走近了,但最终却因此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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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孟浩兴冲冲地找来他的几个伙伴,吴萍见那个讨厌的建庆不在其中,也就开心地和大家一起去北海划船。
暑热蒸腾。但是蓝天白云之下,碧波万顷之中的年轻人们,还是欢声笑语不断,任汗水在每个人的头上、脖颈边落下。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随着风飘荡……”的歌声随时被说笑声打断,罗大刚和他的妹妹罗霞、小杰,二利、孟浩、吴萍,分成两组划船。
尽管几人终于累得再也划不动,各自小船上的那两只沉重的木桨,但兴致仍然不减。
几人再说笑着买票,上到由专门船工操作的大游船上。
色彩斑斓、雕梁画栋的大船在湖泊中绕行,宽大的船篷将夏日的热烈照射拦住了。
从湖面上轻轻刮来的微风,几人觉得被吹在身上,很是惬意。
小杰笑嘻嘻地看着几人;
二利不时与孟浩和吴萍说笑;
十六岁的罗霞和吴萍说笑不停,但是眼神却不时盯看着孟浩,偶尔笑着和他说几句话;
罗大刚一会儿看看几人,一会儿再略微皱眉看看罗霞,就只好看向太阳下面的绿树葱郁中,从小山顶上冒出来的那座圣洁的白塔。
吴萍也察觉罗霞对孟浩很是关注,但心想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罢了。况且,吴萍也没有真的看好孟浩。
这样想着,吴萍并不很在意,反而觉得有着一双丹凤眼的罗霞很漂亮、很可爱。
吴萍与罗霞说笑不止,但还是没能阻止罗霞的眼神盯住孟浩不放。但吴萍同样没有注意的是,二利与她的偶尔说笑之外,更是满怀心事地看得她出神。
几人终于觉得累了,但仍是嬉笑着从北海后门出来,再接着穿过马路,走去什刹海。
什刹海,游人划着小船浮荡在翠绿的水面上;垂钓客戴着遮阳帽,躲在僻静处垂纶;游野泳的不同年龄段的男人,略微舒展一下腿臂,就扑进了水波里。
反射着阳光的金色水花,立刻伴随着泳者的手脚划动,四溅开去。一圈圈的涟漪,也就不断推向远处。
岸边柳树的柔软枝条下,一片片碧绿的荷叶中,绽放着数不清的粉嫩荷花。被那些逐渐起伏涌来的涟漪摇动,荷花也就轻轻地摆舞。
卖冷饮的流动商贩,躲开了工商人员的检查后,从小胡同里转出来,在什刹海边的小路上穿行。
他们蹬着自行车或小三轮车,拖着车架上被白色棉被包裹的,能够引发汗流浃背的人无限渴望的,泡沫塑料制成的保温箱,边走边吆喝着“冰棍、汽水”。
“汽水太甜不爱喝,就吃冰棍吧,痛快!”孟浩笑着跑去买了几根冰棍分给几人。
他一边吃着,一边笑着对边吃冰棍边看着湖水发呆的吴萍说:“看什么这么入神?”
“多漂亮啊。”吴萍看向他,开心地赞叹着。
“当然了,我们的城。”孟浩紧盯着吴萍因为运动和日晒而微红的脸庞上,那双永远也不会更变的清澈眼睛。
吴萍脸色更加发红,连忙再转过头看向湖面。
夕阳中,金色的光芒在什刹海的水面上跳跃不停。
这活泼的金光,晃得趴在铁栏杆上,看着水面远处银锭桥的几人,睁不开眼睛。
“我都睏了。”罗大刚眯着眼睛,看着罗霞说。
罗霞毫不在意哥哥暗示她回家的冷漠神情,转头笑问孟浩:“孟浩,就这么回去吗?”
“比你大这么多,也不叫哥。”孟浩故意板着脸说。
“我比你小三岁,你就让我叫哥。可是,”罗霞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很犀利地看着吴萍,“吴萍比你也大三岁,你怎么不叫她‘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