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干了这杯酒
尴尬的孟浩，脸上顿时通红，又不好发作。他看看吴萍，发现她也很不自在。
小杰来回扫视几人，不敢作声。
二利只是笑看看吴萍，再看着孟浩。
“乱说什么！”罗大刚呵斥着罗霞，“回家去，早就说不带你来，你非来！”
“我不。”罗霞急得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行了，就一起去吧。”孟浩推了推面色严厉的罗大刚，再笑看着吴萍说，“走，咱们找个饭馆，给吴萍庆祝生日！”
一边呆看的小杰，此时紧张的神色顿时消失，连声说“好”。
吴萍更加不能让大家因为自己心中稍有不快而不欢而散，也就笑着说“好”。
但她心中对于孟浩是否能做男友的疑惑，却因此再次降低。
“孟浩很宽和，虽然年纪不大。”吴萍不得不同意心中的这个观点。
饭馆里，孟浩特地找了个小包间，可以让几人尽情说笑。
几个小伙子手举香烟，大杯饮酒。小包间里不多时，就烟雾腾腾、酒气熏天。
吴萍实在忍不住，只好以去洗手间为名，跑到外面透口气。
没两分钟，二利就跟了出来。好像他也是借着去洗手间为名出来透气似的，可见到站在饭馆外小胡同中的吴萍时，只是站着不动了。
“太呛了吧？”二利带着真挚的笑容说。
“还好。”吴萍只好报以微笑，“我爸也喝酒，但是抽烟比较少。我的确不太能接受这么大的烟气，稍微缓缓就好了。”
“那真应该戒了。”二利看着吴萍，将手中的烟蒂仍在柏油路上，使劲踩了踩。
“呵呵，好事儿。”吴萍笑着说。
一辆三轮车的骑车人摇响着车把上的铃铛，在小胡同中快速过来。
“小心。”二利急着上前拉吴萍。
吴萍略微闪身，避开了二利过于夸张地举动，对他略微点头致谢：“好了，我先回去了。”
她刚迈台阶进人饭馆，罗大刚又匆匆走了出来。
两人点头致意后，罗大刚快步走去小胡同。但他大大咧咧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吴萍耳中：“发什么呆啊，二利！不是上厕所吗，一起。”
走回饭馆里，吴萍发现小包间的门是开着的。
吴萍一边暗自庆幸“乱七八糟的味道也就少了许多”，一边走到包间门口。才见到里面场景，她立即心生不快。
罗霞喝得满脸通红，扯住孟浩的胳膊胡乱说着什么。
孟浩推也推不开，只好不断安慰：“让你少喝点，逞什么能？！”
小杰见吴萍进来，也就不好上前拉罗霞坐好，只得看看吴萍，再看看孟浩和罗霞。
见吴萍似乎不悦，只把罗霞当作小妹看待的孟浩，也连忙挣开她的手。
把罗霞扶稳坐好，孟浩再对吴萍笑着说：“快坐啊。”
吴萍虽然身子坐下，但已经全没了继续说笑的心情。
二利和罗大刚回来后，几个人再次吆五喝六地大喝起来。
终于，孟浩发觉了吴萍的沉闷，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虽然喝了许多酒，但还是与她保持着合适距离的孟浩，再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吴萍感到既有赞许，又很是委屈。
孟浩见吴萍眼圈有点发红，低头想了一下，就站起来对大家笑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累了。来，杯中酒！”
吴萍暗暗抻了抻他的裤腿，孟浩仍然笑看着大家。
罗大刚只觉意犹未尽，孟浩只好安慰他“送吴萍走了再去找你喝”；
罗霞极为不满地看看孟浩，再瞥了一眼吴萍；
二利不动声色地看着孟浩，再看看吴萍；
小杰连连向罗霞示意安静。
几人见孟浩坚持，只好站起身，再为吴萍祝贺生日之后，也就各自散去。
路灯依次点亮，照着孟浩和吴萍前面的路。暑天虽已天晚，但热风仍顺着小胡同涌来。
身上虽然还是感到暑热，但此时吴萍的心情，却因为走出那间乌烟瘴气的小包间，以及身边有孟浩陪伴而好了许多。
孟浩真的喝得有点多了，走路都有些不稳。
忽然觉得两人走在小胡同中很是沉闷，喝得有些迷糊的孟浩问：“对了，你应该坐什么车回去？”
“乐华路。”吴萍低声取笑他，“不止坐22路拐弯的公交车，还可以坐地铁倒换的。”
孟浩嘿嘿地笑着，吴萍看在眼里很是动情。
“你送我回去吗？”吴萍轻声问。
“不。”站在路灯下，孟浩的神情显得很严肃。这严肃吴萍看来，起初是惊讶，转瞬只觉得好笑。因为他说——
“我要你真的跟我好了，才会送你回去。否则，我怕你觉得我知道你家住哪，会有担心。”孟浩看着吴萍，虽然语气里带着醉意，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真诚的坚定。
见吴萍似乎有些不高兴，孟浩盯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要是将来我们闹别扭，你消失不见，我一定会忍不住去骚扰你的。既然可能会这样，我干脆不要知道你住在哪里。我们相处时，我也就不敢招惹你了。”
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就转去看小胡同的尽头。
热风涌来，吴萍悄悄抹了抹眼睛。
~~~
“是着急回去了吧？”孟浩见吴萍许久不作声，低声说。
吴萍摇摇头，问他：“现在还抽烟吗？”
孟浩笑着说：“很少。”
“酒呢？酒量练出来没有？”吴萍笑着问。
“没有，实在提高不了。”孟浩老实回答，“我喝酒就是凑热闹，当然也有假装借酒消愁的时候。却只换来愁更愁，酒量也没提上去。”
“我也是，偶尔假装喝一点。”吴萍也笑了，“但每次喝的时候，一闻到酒味，就差不多醉了。”
孟浩点点头：“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好像你也喝得不多。”
吴萍“嗯”了一声，心想“那样的酒，能喝得下去吗？”
两人在逐渐清静下来的步行道中，或行或止，已走过了公交车站而浑然未觉。
“哎，这不是幼稚是什么？”孟浩说着，想起对她说过的话，也是暗笑，但从未后悔过。
看看故作洒脱的他，吴萍不以为然地笑了。
想起彼时的感动，她今天依然觉得很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