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魏晋《诗经》学著作考
今人刘毓庆先生《历代 〈诗经〉 著述考》(先秦—元),对魏晋时期的《诗经》学著作所考甚详,但是从中看不出著作流传与变迁的情况。现截取陆德明《经典释文》、《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郑樵《通志·艺文略》、焦竑《国史经籍志》、朱彝尊《经义考》等七部隋、唐、五代、宋、明、清六个时期代表性著作,以其所著录的魏晋治《诗经》学者及其著作数量来显现其后世流传及亡佚情况。
表三 魏晋《诗经》学著作著录表
表三 魏晋《诗经》学著作著录表续一
表三 魏晋《诗经》学著作著录表续二
表三 魏晋《诗经》学著作著录表续三
表三 魏晋《诗经》学著作著录表续四
表三 魏晋《诗经》学著作著录表续五
注:本表录入“无考”者七人,作品及作者生平无考,但是应为魏晋南北朝时期著作,或为魏晋时期著作,录以备考。
由上表的整理分析可以看出:
第一,从史籍的可靠性而言,《经典释文》所著录最可靠,因为其书直接引用原典文献;焦竑《国史经籍志》也较为可靠,其自序说:“今之所录,亦准(荀)勖例,以当代见存之书,统于四部,而御制诸书,则冠其首焉。”惟郑樵《通志》只供参考而已,盖《通志》多是抄录前人著录,非亲见其书,故其记述多与“隋、唐志”同;《隋书·经籍志》中记载最为详细,清朱彝尊《经义考》中爬梳较为仔细,不仅从史志目录中搜寻,还爬梳各种经书、史书、类书等,间有史志目录未载的《诗经》学著作。如杜琼《韩诗章句》,《经典释文》、《隋书·经籍志》、两《唐志》、《通志》、《国史经籍志》均未提及,朱彝尊据《三国志·蜀书》卷四十二“著《韩诗章句》十余万言”而补录。
第二,从典籍存佚情况而言,魏晋《诗经》学著作至唐宋时已经亡佚过半,但仍有许多典籍存于当世,故为史志目录所载;元明时期以及明清之际亡佚最多,故焦竑《国史经籍志》著录魏晋《诗经》学著作数量较之唐宋时期大大减少;清朱彝尊《经义考》对历代经籍进行全面爬梳、整理,至清时,魏晋《诗经》学著作仅一部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二卷存,其余全部亡佚。各典籍在后代文献的记载中,或因错讹,或因省略,导致书名亦有变化。有的省略了“毛诗”,如《毛诗表隐》与《表隐》;有的或因错讹而微有变化,如《隋书·经籍志》中记载王肃《毛诗义驳》,《旧唐书·经籍志》中为《毛诗杂义驳》,《新唐书·艺文志》中则为《杂义驳》。这些微小的区别盖由于传抄之误,应是名异实同。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由于清代经学盛行,辑佚学也随之发展,毕竟古书亡佚,愈远愈稀,片羽吉光,弥足珍贵,辑佚学成果颇丰。对于魏晋《诗经》学著作的辑佚,成就最大的主要有三家: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王谟《汉魏遗书钞》、黄奭《黄氏佚书考》。
其中,辑佚最为完备的是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共辑录魏晋《诗经》学著作十三种:(魏)刘桢《毛诗义问》,(魏)王肃《毛诗王氏注》、《毛诗义驳》、《毛诗奏事》、《毛诗问难》,(魏)王基《毛诗驳》, (吴)韦昭、朱育等《毛诗答杂问》,(吴)徐整《毛诗谱畅》,(晋)《毛诗异同评》,(晋)陈统《难孙氏毛诗评》,(晋)郭璞《毛诗拾遗》,(晋)徐邈《毛诗音》,舒瑗《毛诗舒氏义疏》[1]。
王谟《汉魏遗书钞》辑录的魏晋《诗经》学著作有四种:(汉)刘桢《毛诗义问》,(吴)韦昭、朱育等《毛诗答杂问》,(晋)孙毓《毛诗异同评》, (吴)徐整《毛诗谱注》;黄奭《黄氏佚书考》辑录的魏晋《诗经》学著作有三种:(魏)王肃《毛诗王肃注》,(魏)王基《毛诗王基申郑义》,(晋)孙毓《孙毓毛诗异同评》。各家辑佚不尽相同,各有得失[2],在研究中必须相互参看。例如,笔者在研究王肃《诗经》学之时,从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中统计出315条,又覆勘黄奭《黄氏佚书考》去其重复,新得21条,共辑得材料336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