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长安之九里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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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猎鹰

邬真北找了辆马车,易容成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阿月被他捂着嘴绑在马车里,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去。

九里带人在城外搜查,邬真北并没有带着阿月离开长安逃往焉支,而是带着她再次从横门进入,隐藏到了长安城内,他回不去了,也不能就这么窝囊的等死,他回到长安城,势要为兄弟们报仇血恨。

以横门为相隔的东西两市是提供邬真北藏匿的最好的地方,城门周围有许多老百姓居住的散户村子,邬真北找了一间破旧的房子,将阿月藏在了这里,这几天附近全是搜查的官兵,阿月被藏在屋子里的料草堆里,邬真北易容成老头待在破屋子外头,等这两天风头过了,再行动。

凭他一个人要想在长安城里再做出点什么大事来,确实很难,眼下只有利用手上的这个女人,利用她背后的关系,议郎大人看起来对这个侄女是十分疼爱有加,便从他开始,对了,还有那个傻子,都是杀父之仇了还可以为了这个女人不管不顾,若是拿她的命要挟他做些什么,岂不是很有意思,邬真北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既然要死,就要死得其所,只有一个垫背的怎么够。

也许是邬真北扮成老头的样子,在屋外痴傻的坐着,根本没有一个路过搜查的官兵怀疑到他,已经过去一天一夜,邬真北和阿月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消息,本来还淡定的江侧柏,也急的团团转了,这个天杀的不会真的易容成老百姓带着阿月离开长安城,逃走了吧,他带走阿月有什么用啊,不对,一定得是有用,不然阿月在他手上没有利用的价值,岂不是要被他杀了,江侧柏在府上来回兜转的,江钊霖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了,尽管派人解救就是。

九里明扶额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思沉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阿月绝对不会有事,她一定在坚持的等他来救她,他要站在邬真北的角度思考,如果他是邬真北现在要怎么做,盏细月是他手上唯一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他应该不会带她离开长安,他手上的兄弟全部都死在了这里,他不可能再回去的,他一定会再回到长安城,即使是死也要利用阿月来报复他们,只要耐心等待,邬真北就会出现在长安城里。

九里明一直待在江府,全城都在搜查,江钊霖给外界的消息便是议郎大人家的小姐失踪了,消息很快传到了寺庙里,游氏的消息很灵通,她派人传信给九里明,让他来见她,九里接到母亲的消息便赶去了寺庙,一见面,九里明便狠狠挨了母亲的一裹掌,九里明被打后侧着头定定的站在那,“你连夜奔波的去救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你愧对你的父亲!让那个小贱人去死!”

“母亲可以打我,可以骂我,请不要在我面前诋毁她,她没有错。”九里明缓缓抬头看着母亲,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母爱,却总是在她的责备下长大,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从来没有。

“你彻底让她给迷了心窍,你救了她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娶了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九里明看着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对他说着最伤最狠的话,他红着眼眶低着头。

“你娘我除非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她在一起!”

“我非救她不可,我说了,她没有错,盏程已经死了,他即便活着,你想让我怎么做,难道不是因为舅舅连累了父亲才招来了官府,那可是叛国的罪名!为什么你非得把那过去的恩怨加在我的头上,母亲有没有想过我,我在大牢被问斩的时候母亲又在哪里,游家!又在哪里!你知道我在边境,我......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母亲可发过一封信给我,我有了心意的女子,母亲可问过我付出了真心否?”

九里明颓然的跪在了地上,这一番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听她说一句你娘我这样的话,却是如此的以死逼他,游氏被儿子的连连质问怔住了,说不出话来,九里明将腰间的刀扔在了地上,“我爱她,我想娶她,母亲也不必逼我,您是我的母亲,我怎么敢不听您的话,但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母亲若是觉的我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就亲手杀了我。”

长安下起了久违的细雨,游氏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她不过是把自己的不甘都托在了他的身上,她是爱了他父亲一辈子,可是他的心里却惦记着别人,即便她生了儿子,依旧没有得到他的真心,她心灰意冷的出了家,她把对他的不满对他的愤恨对他的不甘夹杂在了他的儿子身上,雨越下越大,游氏突然觉得自己拜了这么多年的佛,没有半点做到清心寡欲。

九里明凝眉看着在雨中的母亲突然笑了,母亲从来没有理解过他,他也从未了解过她。

他最终离开了寺庙,母亲的这一巴掌也把他心里的郁结打开了,他离不开她,他做不到因为这件事而和她一别两宽,就像喝在多的酒也无法抑制他对她的真心。

江府的上空昂翔着一只猎鹰。

“让我去,都是我害的阿月被邬真北带走,让我去找她。”容阔抚着胸口,非要亲自去找阿月,若不是他绑架阿月,她怎么会被邬真北带走。

“哥,你身上还有伤,就别逞能了,九里明一定会找到她的。”容阿达拦着容阔不许他出去。

“别急,我要是找不到,就把你的腿打断扔到郊外的狼窝去。”

九里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容阔一听这话,不敢闹腾了,乖乖的坐下,不敢直视九里明阴沉的眼神。

“哥哥他已经悔过了,他被监视着没有别的办法告诉你们,只能绑了阿月,连那些信都是邬真北写的。”容阿达亲眼看着九里明杀人,她怕九里明,她真以为九里明会把容阔扔到狼窝去,极力为兄长辩解着。

九里明只是瞥了一眼容阿达,抬脚走进屋子,坐在茶桌边,一脸的愁容,越是拖延一天,越觉得阿月会遭遇什么不测,大家都一时沉静下来,突的门外扑闪着翅膀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鸣叫,猎鹰飞了下来,在门外的抚栏处休息,房间里九里明和容阔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对望后看向了门外的猎鹰。

“到底能不能行?”九里明凝眉看着环绕府院飞行的猎鹰,容阔不管在哪儿,这猎鹰都会找到他。

容阔吹了一个哨,抬起手臂,那猎鹰就飞了下来,“能不能行的试试就知道了,邬真北看上了我的猎鹰,把它关在了他的的房里,他驯服不了它,我的宝贝就会把他当成猎物看待,试试吧,看它能不能找到它的猎物。”

容阔抚摸了猎鹰的背脊,“宝贝,要是找对了,爷给你抓回兔子,去吧!”猎鹰飞上天空,容阔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二人都巴眼望着,它盘旋了一圈,飞走了,“成了!快追上它!”容阔话音刚落,望去九里明已经消失在他身边。

九里明唤了江侧柏带人出了府门,上马拉起缰绳,分头跟着猎鹰快马追去。

邬真北这时已经带着阿月藏匿进了西市,这里笼统称为东西两市,实则分为西市六市,东市三市,西市入口较为密集,为各种手工业作坊,这里有冶铁的,做陶俑和砖瓦的,许许多多的各种作坊,西市做东市卖。

邬真北易容成一个脸上有疤的粗汉子,本身长得就是个粗汉子,在稍稍易容,露着两个大臂膀子,在西市作坊里求活,叫一个冶铁的作坊东家给看上了,留在作坊里打铁,邬真北怕有人查到他这个外来人户,求东家认做他为远房投奔的亲戚,他只要别人一半的奉钱就行,就为讨口饭吃,东家自是愿意了,这等的好事,便答应了,有市署查起来就照他说的隐瞒过去,邬真北打铁打的十分卖力,东家很满意,也没有疑心什么,到了市场关闭的时候,邬真北偷偷的拿了自己用废铁打造的铁链,拿回到破屋子里把捆的严实的盏细月又用铁链锁在了房里,每日临走前给些吃食。

盏细月被锁在屋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该死的邬真北找了块布把她的的嘴沿着后颈死死绑着,不给她一点出声的机会,出恭还得憋到邬真北回来,拴着她去茅房里解决,吃东西的时候多跟他说一句话就被他绑了嘴去,饿着她,若是想绝食他就勒着你强行灌到你嘴里,阿月只能顺着他,还好这邬真北家里有妻,而且对其忠贞不二,没有对阿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算他是个人吧,阿月也只能看着脸色见好就收,等着九里来救她,她知道九里不管怎样都会来救她的。

九里明跟着容阔的猎鹰,足足把半个长安城都转遍了,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个猎鹰确实极顶聪明,它先飞去了暗街,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邬真北,就开始凭着猎鹰的直觉寻找,现在这个猎鹰是唯一一个不用他们被动的等邬真北出现的机会了,他只能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