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审问
唐晋赶到大理寺的时候，楚煜寒正忙得焦头烂额。
她把陈恒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陈恒：“回禀公主。昨日小人去摘星楼百花的住处仔细检查，并没有落瑛草的踪迹。但是，却在冷若月的房里发现了零星粉末，小人马上对冷若月姑娘的身份进行调查，发现她老家正是西北小城。眼下，大人正在整理材料，准备一会去审问冷若月。”
“嗯。”唐晋点了点头，说道，“我同他一起去。”
此时，楚煜寒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正好看见了唐晋，嗓音有一些嘶哑地说道：“你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倦容，明显是一夜未睡，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更加苍白了。
“三皇子那怎么样了，可有进展？”楚煜寒问道。
唐晋：“那边搞定了，一会我们审完冷若月，就去黑市。”
楚煜寒的眼神中充满一丝振奋：“好。”
审讯房内：
冷若月：“大人，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煜寒声音微沉：“是不是你杀了百花？”
冷若月：“大人，我说过了，我真的没杀百花，你们审问我就是浪费时间。”
楚煜寒：“你的房里为什么会有落瑛草？”
冷若月一愣，不可思议地说道：“落瑛草？我倒是知道它，我的房里么？不可能。”
楚煜寒：“确实是在你的房里发现的，就在首饰匣的夹缝里。”
冷若月：“大人，我确实不知道，再说，我要那东西干什么？”
忽然，她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百花不会是因为落瑛草才死的吧？大人，我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晋说道：“霓裳说你是因为怕百花威胁你头牌的位置，才下毒杀害她的。”
冷若月轻笑了一声：“霓裳？呵，跳梁小丑罢了。我冷若月霸占群芳阁头牌的位置多少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因为一个虚名下毒杀人？”
“再说了……”冷若月顿了顿，说道，“我也不想再当摘星阁的头牌了。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总归是会被人小看了去……”
楚煜寒：“你以为你说了我们就会信？”
冷若月：“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事已至此，我便全说了吧，那王晨王公子，本是我的入幕之宾，是我介绍他去百花那的。”
“为什么？就为了不当摘星楼的头牌？”唐晋疑惑道，作为摘星楼的老板，她有必要弄清楚天榜第一的冷若月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冷若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一直以来，她都是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态度。此时却露出这种神情，让在场的众人不得不在意。
“大人，这是我的私事，不便说。”
唐晋脸一寒，声音中透漏着一丝威严：“冷若月，我想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百花因为落瑛草而死，整个摘星阁只有你的房里有落瑛草，所有的情况都对你很不利，若是你还有所隐瞒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冷若月面色凝重，过了许久，叹气道：“其实原本也没什么。罢了，终归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对我很重要，对于其他人，根本就是无关痛痒。我便说了吧。”
她的眼神充满了回忆：“以前群芳阁头牌的日子，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人生没有期盼，每日就只是行尸走肉，我早就麻木了。
可是，后来群芳阁改名为摘星楼，连名字也就换了。这些本和我无关，可偏偏新来的老板长得十分英俊，我只看一眼便十分喜欢。他虽然夸奖我受欢迎、业绩好，但我内心却没有丝毫高兴可言，周围的赞叹声仿佛都和我无关，那些羡慕的、嫉妒的目光我都视而不见，我只是不想我喜欢的人觉得我脏。”
“大人。”冷若月冷冷的看着唐晋，说道，“即便我只是青楼女子，可是也懂得情为何物。我知道我配不上我们老板，但是我不想我对他的喜欢被玷污，不想这份感情有一丝被轻视的可能，所以我不想当头牌了，我只想当个向秦忠那样的人，侍奉在老板左右。”
在场的众人听到冷若月这番话，内心都有所触动。而唐晋，却是最为震撼的。
她从小不知情为何物，别人都说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渐渐的，她自己也这样认为。
苏冥辰对她的喜欢，她不是感觉不到，可是，就是无法回应，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每次话说出口，都变得没有温度，不知道哪句会刺伤他的心。
一直都是这样，看着他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默默疗伤，等到挺过来了，又变回那个谈笑风生的苏冥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旁的珍儿听到冷若月的话，早已一头冷汗，她看向唐晋，见她神情恍惚，便小声提醒道：“公主，公主……”
“啊？”唐晋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疑惑。
珍儿的声音更小了：“公主，摘星阁的老板不就是您么？”
什么？！
唐晋才回过神来，刚才她没注意到这点，这冷若月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
此刻，她看着冷若月，眼神有些复杂。如果她知道她一见钟情的老板，居然是女儿身，不知会作何感想。
从审讯房出来，楚煜寒见唐晋神情恍惚，便问道：“公主，对于冷若月所说，你有什么想法？”
唐晋定了定神，说道：“我看她不似说假话。”
楚煜寒点点头，说道：“若果不是冷若月，那么还有谁能拿到落瑛草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黑市问问吧。”
“好。”
二人骑上马，往黑市奔去，随行的还有珍儿和陈恒。
四人再一次走进了药铺，依旧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客官要点什么？”
唐晋：“婆婆记性居然如此不好，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问关于落瑛草的事的。”
那老妇愣了一下，声音突然带着一丝怒气：“我说了，我只卖东西，不卖消息。”
“哦？”唐晋拿出手中的令牌，“那婆婆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