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色令牌
唐晋开口问道：“珍儿，你那边有何进展？”
“公主，这几天奴婢查了摘星阁各种名册，其它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在记录榜单的名册上发现了一件事，百花近一个月人气很高，原本第四的她隐隐有超过第一名冷若月之势。”
唐晋和楚煜寒定了定神，看来霓裳说得没错，百花确实和冷若月存在竞争关系。
“百花这几个月都被一名叫王晨的男人包下了，奴婢让秦忠帮忙调查了一下他的身份。他是尚书左丞的侄子，在晋城坐拥几十家店铺，家财万贯。据秦忠回忆，百花曾经和他说过，王晨要花费重金把她推上摘星阁头牌的位置。”
唐晋沉思道：“王晨……”
这时，仵作派人来，说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百花是误食了大量的落瑛粉才死亡的。
落瑛粉是由一种叫落瑛草的植物研磨成的粉末，无特别刺激性气味，混在酒菜里不易被发觉。
食用少量可使人兴奋，出现短暂幻觉。若是误食大量落瑛粉，虽然表面不会出现任何异常，但是如若七天内做剧烈运动，则会立刻猝死。
楚煜寒皱眉，凶手一定是知道了摘星阁要办群仙宴，百花善舞，定会参加，所以才会使用落瑛草：“这落瑛草寻常药店可能买到？晋城大小药店是否排查过？”
“回大人，落瑛草产自西北山林一带，且产量极少，晋城的药店并无此药。”
楚煜寒目光微沉，虽然知道了落瑛草，但是却无从查起，凶手究竟是如何得到落瑛草呢？
“难道是那个地方？”唐晋突然出声道。
众人看向她，唐晋说道：“晋城南街有一条黑市，专门卖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我也只是以前和三哥去过一次，那里说不定有卖落瑛草的店铺。”
楚煜寒双眼陡然亮了起来：“唐晋，我和你去趟黑市，陈恒，你带人去百花的屋里查，是否有落瑛粉的残渣。”
“是，大人。”陈恒看着楚煜寒，似是有话要说。
楚煜寒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说道：“你放心，这位珍儿姑娘武艺高强，有她在没事的。”
陈恒这才放心下来，带人前往摘星阁。
南街并不十分热闹，寥寥无几的商铺和零星点点的客人，显示出几分荒凉之意。
沿着主街往左走，第三个胡同进去，就看见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铺子，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想不到这里尽然别有洞天。”楚煜寒道。
唐晋道：“要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三人顺着街道向前走，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门口停下。
珍儿看着门口牌匾上两个大字，念出声来：“药铺。”
“想不到这黑市店铺的名字居然如此简单。”楚煜寒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店铺里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烛火，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响起：“三位客人想买什么？”
三人往里面看去，却看不清那老妇的模样。唐晋问道：“这里可有落瑛草？”
那老妇略一停顿，缓缓说道：“有，不知客人要多少？”
楚煜寒和唐晋对视了一眼，继续问老妇道：“什么价钱？”
“一金一棵。”
“价钱倒是还算公道。”楚煜寒道。本以为这黑市上卖的东西必然是一价难求，却没想到没有丝毫溢价，一金一棵，即便是平常的药材，也就是这个价了。
那老妇笑道：“虽然整个黑市只有我这一家药铺，但我卖东西定价从来都很合理。客官，不瞒你说，你要的落瑛草，整个晋城，只有我这里有卖。”
楚煜寒：“老板，我和你打听个事，最近是否有人到你这买过落瑛草？”
“我只卖东西，不卖消息。”
楚煜寒：“我们是官府的，现在有一宗命案和落瑛草有关，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帮助。”
那老妇有些不悦：“我不管你是官府的，还是平民老板姓，都和我没关系，就算是皇帝亲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们若是要买东西，还可留在此地，若是不卖，便即刻走人吧。否则，就别怪我老太婆轰人了。”
楚煜寒和唐晋见这老妇态度坚决，知道此行必定问不出来什么，唐晋道：“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出了药铺，楚煜寒道：“此事关系重大，目前看来，这老妇是唯一的线索。要不我派人来把她抓回去，严刑拷问？”
黑市本来就是大隐隐于市，不为外人所知，如今他想动用官府的力量，必然会暴露这个地方。因此，他必须得问问唐晋的意思。
唐晋想了想，说道：“晋城能有这样一个地方，实属难得。这样，我先回去问问我三哥，看看他是否有法子撬动这老妇的嘴。”
楚煜寒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毁了黑市。
商议过后，天色已然不早，唐晋和珍儿决定先回楚府，明日一早便乘车去三皇子那，而大理寺还有些事要处理，楚煜寒便启程前往大理寺。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唐晋便带着珍儿前往三皇子的住处。作夜楚煜寒一夜未归，唐晋料想大理寺事务一定很多，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到了三皇子那，一进前厅，就见苏冥辰和自家三哥在那里谈笑风生。
“你们倒是好兴致，我可就焦头烂额了。”唐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道。
“妹妹，你来的正好。”三皇子看到唐晋，十分高兴地说道，“我和冥辰正在谈论江南风光，此刻天气渐冷，想必江南定是别有一番风味，找个日子三哥带你一同前往江南游玩？”
唐晋道：“三哥，我现在哪还有功夫去游玩？就是你给我的那个群芳阁，最近出了一些事，我今天来就是要请你帮忙的。”
“群芳阁？”三皇子疑惑道，“我听说了，你改成摘星阁了，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经商头脑的，不愧是我妹妹。虽说最近那出了凶杀案，不过妹妹你也不用苦恼，过段日子生意就能恢复如初。”
“现在案子还没有丝毫进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开业。”唐晋无奈道。
“案子？那是大理寺的事，你不用管，趁着这个时间，放松一下。”
“三哥，黑市你比较熟，我现在想从一个店铺老板那打听点事情，你有办法么？”
三皇子微愣：“妹妹，怎么又和黑市扯上关系了？其实黑市我也不常去，我做的都是普通的买卖，和黑市扯不上关系，那年带你去也只是凑凑热闹。”
“唐允修，你居然带她去黑市？”一旁的苏冥辰语气十分不爽。
他和三皇子关系极好，小的时候虽然二人总是相互看不顺眼，白天黑夜地打架，但打着打着竟然成了铁哥们。苏冥辰不爽的时候，经常会直呼三皇子的名讳，而三皇子也从来不恼。
三皇子叫板道：“苏冥辰，我自己的妹妹，我想带哪里就带哪里，有本事你也找个妹妹去。”
“行了，三哥，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唐晋匆忙止住他。她可太了解他们俩了，若是让他们继续吵下去，能吵个三天三夜。
三皇子沉思片刻，说道：“办法么，倒是有一个，而且这个办法一定可行。”
“真的？”
“当然了，这个办法就是……”三皇子挑挑眉，冲着唐晋向苏冥辰的方向使眼色，“找苏冥辰，他自己就在黑市经营一家店铺，和其他店铺搭上话太容易了。”
苏冥辰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三皇子，说道：“唐允修，你不是答应过我不随便在外头说我的事么？”
“唐晋又不是外人？你好意思瞒着啊？”
苏冥辰看了一眼唐晋，不再说话了。
唐晋知道苏冥辰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从刚才自己一进门，他就十分别扭。她轻声道：“苏冥辰……”
“你别说了。”
“……”
“我帮你就是。”
其实，昨日苏冥辰就已经知道唐晋去了黑市。黑市的规矩他再熟悉不过，直接去店员那里打听事情，肯定会无功而返。他料想着唐晋会来找三皇子，便一早来这等她。
本来心里是生她的气的，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为她解决各种问题，让她紧绷的眉头再次舒展开。
苏冥辰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令牌，递给唐晋。“你拿着这枚令牌去黑市，相信可以问出你要打听的事。”
三皇子凑上前，啧啧称奇：“这令牌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物件，苏冥辰，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咱们俩关系这么好，你也给我块令牌呗。”
“滚一边去。”苏冥辰没好气地说道。
唐晋看着令牌，心里十分感动，无论自己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挺身而出。她看着苏冥辰，问道：“苏冥辰，你不生气了？”
苏冥辰看着她，微怔。过了许久，轻声说道：“我没事，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