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中期(7~12周岁)
就读小学的儿童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学会新的身体技能(physical challenge)。一方面粗大运动技能比精细运动技能会更快地被儿童掌握,同时,生理发育的整个过程也反映出协调性与胜任力的相对平稳的发展。他们在竞争游戏中遵守规则的能力增长了,在个体和团队运动中,关于赢的理解更加多元,这也为比赛中的胜者和败者提供了一个新的竞技平台。大脑中的髓鞘也伴随着大脑不同区域的联结而增长。再加上支持性父母的协助,学龄儿童会更少地乱发脾气,而且和更小的孩子比起来,冲动、无法集中注意力以及固守一些刻板的日常活动等行为都会减少。当学校在教师、职工和儿童之间培养出较为温暖的人际关系时,支持者则将协助儿童发展出积极的自尊、毅力以及与同伴合作并解决冲突的能力(国家儿童发展科学协会,2007)。
处于学龄阶段的儿童正处在皮亚杰所说的具体运算思维阶段(Piaget, 1952)。当逻辑推理是以儿童能够体验或是直接看到的具体的事件或是工具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也能够理解逻辑的推理。这也让他们变得更加具有逻辑性,同时也更具有能力去有策略地学习。在儿童遵循规则和指导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能力同时进行多步骤操作,如果他们的任务有具体的、特定的目标,他们也能够提前拟定计划。以当下为导向的解释比抽象的、泛泛的讨论更能有效帮助儿童理解生活中的复杂事件,比如离婚、死亡等。他们也开始能够预料到他们行为的结果(Brems, 2008)。语言技能得到很好的发展,这个阶段的儿童已经有很大的词汇量,同时对语法规则的理解得到拓展。他们也学会和父母与朋友说话要用不同的方式(语码转换)。大部分的儿童都在这个阶段学会了阅读,阅读能力也变得越来越重要,尤其是对学业成就而言——学业成就成为一个保护性因素,它能让儿童对压力做出达观的反应(Masten, 2014)。
从心理社会的角度来看,埃里克森(Erikson)将这个阶段的儿童放置在“多产与自卑”的阶段。这群孩子正忙于学习掌握新技能,这个过程能够给予儿童胜任感,对自我产生积极的感受。这种对胜任力的追求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倾向。但是,这种追求也会因为来自环境的反馈而受到影响(国家儿童发展科学协会,2007)。儿童在社会认知方面增长的技能使得他们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社会状态,尤其是和他们的同伴在一起的时候。与他人比较的能力可能最后会让他们感到自卑,形成消极的自我概念(Erikson, 1963)。对于精神病理学来讲被社交孤立可能是个风险因素。但研究表明,至少有三种不同形式的社会孤立会对儿童产生不同的影响。冲突羞涩(conflicted shyness)(Asendorpf, 1990, 1993)就体现出了有社交能力的儿童的靠近-回避冲突。我们需要给予这些害羞的孩子鼓励和支持,这样他们才会在团体或是新的环境中更加的舒服,而不是总是面对被同伴孤立的风险。一个害羞的儿童也可能有很好的社交技巧,只是他们总是犹豫要不要靠近其他儿童。与外向的儿童相比,有较少社交接触的儿童和同伴相处的时间也较少,这是因为他们总是会投入另外一种对于他而言非常有益而且又是社会许可的活动中。这类勤勉的儿童也可能会随着成长而面临风险,尤其是如果他们的独特爱好让他们过于沉迷,进而未能及时发展与他们年龄相符的社交技能。有显著风险的儿童正是那些被同伴所拒绝的儿童;但是,积极正向的亲子关系能够缓和这种风险(Asendorpf, 1993; Wright, Masten, & Narayan, 2013)。
父母依然是重要的,儿童也会从他们的同龄人中寻找建议以及自我验证,他们会根据同伴中最受欢迎的人的行为方式来塑造自己(Luthar & Latendresse, 2005)。儿童可能会因为他们熟练的社交技能而受到欢迎,比如友好、合作性以及可信任;也会因为他们体格健壮、具有吸引力和专横自大而受到欢迎。无论在郊区还是城镇,六年级的儿童更会尊敬那些公开挑战权威的同伴,而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同伴(Luthar & Latendresse, 2005)。
在对郊区家庭的研究发现,对于女孩来说,身体的吸引是一个更加重要的方面。在城镇内,身体吸引不像在郊区那么重要(Luthar & Latendresse, 2005)。那些不受欢迎的儿童可能会被忽视,但却被社会认可这种情况,他们也可能要么因为孤僻的行为,要么因为攻击性行为而被他人所拒绝。被拒绝的经验可能会使儿童发展出情绪问题,但羞涩本身并不是风险因素(Asendorpf, 1993)。
大部分男孩和女孩在幼儿园的时候是最有攻击性的时候,而随着他们逐渐长大,会渐渐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那些在幼儿园里面具有过度攻击性的孩子可能会成为小学的校园恶霸。已经有研究发现性别带来的差异,男孩在最初的欺凌行为中,更多地会采用躯体的攻击行为,而女孩的欺凌行为则更多地会依赖关系攻击。但是,男孩和女孩都有可能使用躯体攻击和关系攻击(Watson, Andreas, Fischer & Smith, 2005)。在对来自六个地区的儿童进行研究后,布罗伊蒂(Broidy)和研究会(2003)发现,女孩相比于男孩,较少使用躯体攻击的比例更大;而使用躯体攻击的男生比例更大。焦虑、孤僻的孩子可能会成为校园的受害者,父母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成为孩子的缓冲地带,帮助孩子和同伴去协调问题(Wright et al. , 2013)。当压力持续不断地涌来,而儿童不得不去寻找独自应对的方式时,这种持续不断的情形可能会导致儿童“中毒”。这种类型的压力要么会导致持续的警戒状态,即使是细微的威胁都会有所反应,要么就是对危险变得麻木,这样一来,儿童并不会有效避开伤害。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毒性压力都会阻碍大脑分泌化学物质,阻碍情绪调节,甚至会对记忆和学习带来影响(国家儿童发展科学协会,2007)。
儿童是他们自身社会化的积极分子。他们会主动接受或拒绝来自环境中的各种信息,在儿童和他们的最初照料者之间也有这样的相互影响,这种影响可以促进或抑制儿童的健康成长(Grusec & Goodnow, 1994;国家儿童发展科学协会,2007)。在童年早期和中期开始出现的事情,也会成为未来即将出现的事情的基础。与同伴相处良好,通过和抚养者的互动发展出有效社交技能的儿童,现在也具有建立更深远的人际技能的基础(国家儿童发展协会,2007)。这些孩子与他人相比更有能力去调整情绪,用言语表达情绪,而不是直接付诸行动。他们能在同一时间理解两种情绪,只要这两种情绪都是积极的,或者都是消极的。儿童也变得更加能意识到他们感受和行为背后的原因与结果,并且变得更加自主。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学校对于儿童的自主性要求会越来越多。在这方面如果遇到困难,例如,因为学习障碍或注意缺陷,或者因为家庭贫困,这些学生就有可能在学业方面落后于其他学生(国家儿童发展科学协会,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