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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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爱的人嫁人,不爱的却是死缠烂打。这就是生活?这也算爱情?一连串的问号让我头昏脑胀。这不是我所要的,可偏偏如倾盆大雨一样兜头而来。别人都看我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那是伤痕累累。这时我想到了海霞,那个以怀孕为幌子逼我离开七姐的女人。她很久没有来了,为什么?我没有去想,也无心去想那么多?身边的依依就象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只是空洞的生活之中那一抹晚霞,能灿烂多久也是未知。

看着依依进了屋,又向七姐的家看了一眼,突然间觉得自己就象一只无家可归的狗,游荡在荒漠的田野中。我坐在了桥头上,任凭着北风呼呼的吹。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香烟点上,一股的辛辣由咽喉延伸到了心底。

“新娃子,坐在这里当心着凉哟!”一个中年大叔操着浓厚的四川口音对我说道。

“谢谢!我只是想醒醒酒。”

“想解酒回家冲杯浓茶吃吃吗?”他还在不停的劝说我。

“好好。”我连说了两个好,站起了身来。

他怕我掉进了江里,上前扶了我一把:“你不是井口的辣(那)个会计吗?”

他好象认出了我:“快回去吧,你对象来了。”

“那个对象?”我突然想到了海霞,只有她来过井口。连忙转身向井口走去。

“干什么去了,半夜三更的也不着家。”我一进屋,海霞疑惑的问到。”

“一个朋友过生日,过去应酬一下。”我脱下了大衣,从暖瓶里倒了些洗脚水:“去学习了多久?”

“一个半月总算是混了个文凭,想我了吗?”她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娇里娇气的说。

“那就好。”

“在师范学校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呀?”我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宋金龙。”

“谁叫宋金龙,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三班的那个美男子。”

“娘娘腔啊!”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说话软声细语的男人。”

“对对,就是住在河口的那个同学。他现在也代课。”

“在什么地方?”

“长岗小学。”见我上了床她一把抱住了我:“这阵子有没有找别的女人?”

“有。”我半真半假的说到。

“千万别让我知道,当心你的…。”

我戴着那顶帽子又在镜子前照了照,的确很好看,也很洋气。真想不到他连挺细心的,也很会买东西?我心里暖烘烘的出了屋,七姐刚巧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依依,在那里买的帽子,还挺洋气的。”

“不知道,成了买给我的生日礼物。”

“噢!他到是用了心。”七姐的脸变了变:“你啥时过生日?”

“就是昨天,他晚上还过来吃了饭。昨天他也生日你不知道吗?”

“农村人那里还有什么生日的,即便是父母想着,也就吃两个鸡蛋而已。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七姐说着,转身就要进屋。

“不忙,反正我俩一个办公室,有什么事儿他盯着就算了。对了七姐你们村有个叫二驴子的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

“他说成子有许多女孩子喜欢是真的吗?”

“真的,优秀的男人你不喜欢吗?”她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喜欢吗?”

“喜吹哪!可人家不喜欢咱哪!”说着她转身进了屋。

我愉快的笑了笑,结了婚还痴心妄想真是的。我一进了井口的大门,正巧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由里面出来,她看了我的帽子一眼转身向镇里走去。这一定是王五在那里又勾搭的女人,现在这些有钱的老板都他妈的一个德性,吃锅望盆的,恨不得天下的女人都归他们自己。

我走进了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不知道这家伙又去那里忙乎去了。我先将井长们批付的工票认真的合实了一下又下了帐,可他还没有回来。我连忙在院里啥摸了一圈没人,会不会还睡懒觉哪?我快速的跑到了他的宿舍,一开门。呵!还真在睡懒觉哪!

我上前推了他一把:“喂!怎么还不起来哪?”

“噢!感觉有点儿头疼,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都忙呼一阵了,是不是感冒了?”我伸手一摸他的头滚烫滚烫的:“都烧成了这样子怎么不去看大夫?”

“头疼脑热的算什么病,躺一会儿便好了。”他毫不在意的说了句,又闭上了眼睛。

“这怎么行哪?记得来时路边有家小诊所,我这就给你叫大夫。”说着也没等他反映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刚巧跟老板撞了个满怀。

“疯丫头:干什么哪慌里慌张的?”

我的脸色一红:“成子感冒了,我给他叫大夫。”

“那还不快去。”王五说着转身进了屋。

“怎么了,是不是小别胜新婚得瑟感冒了?”王五看着我,戏谑的问到。

“不知道。”我连眼皮都懒得抬,头昏昏沉沉的。

“昨晚海霞过来依依知道吗?”

“不知道吧!”

“这事儿一定要保密,真让依依知道那就真麻烦了?井口这面我已经封了口,谁敢乱说就让他妈的滚蛋。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纸里包不住火,早晚都得露馅啊!”

“怕什么?我早就说过自己有对象的。”看王五那份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我心里都有些可笑。

“你这个人哪办事儿总是拖泥带水,特别是与女人的感情问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王五责怪了一句,接着说道:“听没听说公司十三号井又要招标向外承包了?”

“没有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晓得?”

“你昨晚不是去张经理家吃饭了吗?”

“依依过生日,他怎么可能跟我淡论这种事情哪!更何况我也只是个农村来的临时工,也没有那个能力干这么大的买卖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矿八成以上都是农村人,别看低了自己好不好。我是这么想的你哪跟依依千万别闹掰了,到时以你的名誉投标。钱哪哥有,那都不是个事。到时你管理我坐阵,挣了钱咱俩三七开,你暂时先拿小头。等过两年你手头宽裕了再投资咱俩就一人一半怎么样?”

“哥,我知道你够意思,处处想着我。可我是那块料吗?”叫他这么一说我的心真的活了,可前题是必须跟依依处下去。那海霞怎么办?必竟也有一定的感情吧!

“你就听我的,下个月竟标就要开始了,没事勤往依依家跑两趟。我这就着手办这件事,你就等着发财吧?”

“大夫就是这屋。”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女医生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咦!怎么是你啊?你还认识我吗?”

那个医生摘下了口罩,长的也很漂亮。可我怎么也记不起来,只得摇了摇头。王五与依依也诧异的看着我。

“二癞子拿刀要砍我,还是你制止了他。我就是将你连人带车撞进沟里的那个女人。”

“噢!想起来了,你还是大夫哪?”我终于想了起来,真没有想她是医生。

“什么大夫,也就是能看个头疼脑热的赤脚医生。”她腼腆的笑了笑:“你那里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人哪节气交替之时最容易丧风感冒。”

她到是很健谈,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望闻切问了一番:“挂个吊瓶吧,好的快,我再给你拿一点儿小药。”说着她看了眼依依:“你是他爱人吧?记得给他多喝热水少出门。结婚了吗?你对象也是个好人,这年头见义勇为的人少喽!”

说着她麻利的给扎上针。

依依什么话也没说,到是给我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解释到:“大姐您想错了,她是这里的出纳员,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大兄弟看你人高马大的到是腼腆,你得个感冒人家姑娘急的都快哭了,到你这里到成了普通同事。姐可为我们女同胞鸣不平了啊!”她边说边收拾着箱子。

“别听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王五说着兜里掏出能有二百多块钱扔到了床:“好了别忘了请依依看场电影吃顿饭,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也回去了,别在这里当了电灯泡。”那大夫拿了钱也走了出去。

“见义勇为的大英雄怎么会认识这种女人。”

“偶遇,只是没有想到她一个大夫怎么能跟我们村的二癞子有瓜葛哪?”

“世界之大凡事都有可能,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先不用,工票都上帐了吗?”

“你就别瞎操心,好好躺着吧!”说完她坐在了我身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看什么?我还没洗脸哪?”

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站起身来用热水洗了下毛巾要给我擦脸。

“还是我自己来吧?别弄的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我左手接过了毛巾,简单的擦了把脸:“你母亲是干什么工作的,我见了她怎么会有种恐惧感?”

“是坏人见了她都害怕,公安分局的户籍警。”

“她是警察,怪不得总是绷着脸。”

“她对你的印象却不同。”

“怎么了?”

“她说你敢在她的面前陪爸爸喝酒,还算有胆识。”

“她没说我是酒蒙子?”

“没有,人只要有控制力,别酒后失德便好。”

自己到没有酒后失德,却失去最珍贵的名誉与心爱的女人。自从七姐结了婚后,我对她的思念也越来越深了,这是为什么?我也在苦苦的思索着。

有句话说,当你拥有一切的时候并感觉不到自己的富有,一但失去了才感到先前的可贵。我现在又走上了歧途,感情的天称两面,一个是曾经的校花,一个是千金娇小姐。我看着她坐在那里哼着小曲,都是些无辜的女人,为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哪?我决定将自己的故事说给她听,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将罪恶消灭在萌芽之中。

“不好了刘会计,井下出事了!”我还没有张口,验收员小李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我与依依异口同声的问到。

“井下冒顶埋人了。”

“几个?”我一伸手拔下了针头,心里扑噔一下子。

“几个还不清楚,井下上来人说要请救护队的人过来,看来象是很严重。”她看了看依依小心谨慎的说。

“那还不叫人快去。”说完我已经冲出了门。

“到是穿件衣服啊!这感冒还没好哪。”依依紧随其后的跟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军大衣。

“院子里的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个个都象无头的苍蝇一样,不知道向东还是向西。

现在是早晨九点,最后一批升井的人员还没有赱开,我一见连忙喊到:“刚刚升井的工友们,大家听我说。井下发生了冒顶事故,在救护队没来之前咱们必须先自救。大家马上带上工具在下井救我们的工友。”

我的话音未落,几个班长与跟班井长们马上重新组织人员下井。已经甩掉的人车又重新挂上停在了井口门子前。

“王会计,能不能给买些吃的与水,工友们累了一夜总的吃口东西啊!”

“你们马上下去,吃的随后就到。”说完我转身对依依说:“你带着后勤的几个人马上去卖店买吃的,要一百份迅速回来。”

依依将军大衣扔给了我转身带人开着大解放走了。

“王会计赶紧联系王老板,我下去看看情况。”安全矿长说完跳到了人车尾部跟了下去。

我叫过来了刚刚升井的一位员工,急忙问道:“知不知道出事的掌子面在什么方位。”

“四百五复采区。”

“几个人被困在了里面?”

“八个。“

“生还概率多大?”

“不好说。”

一个小时后,救护队的人员才赶到。

“你们谁领头?”我连忙上前问到。

“我。”李国强站了出来:“出事地点在什么地方,马上安排向导引路。

“人车早就准备就绪,出事地点四百五,下井后有人接你们。”

“怎么又是四百五?”已经上了车的救护队员们嘁嘁喳喳的嘀咕着。

看着救护队旳人员下了井,我站在了井口门,身边的一个员工看着我:“王会计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你是井下员工?”

“是。”

“刚刚他们说怎么又是四百五是什么意思?”

“四百五是大四层,煤多质量还好。只是顶板疏松总爱出事。”

“四层煤只有咱们一个井口开采吗?”

“不是,四层大的很,西煤山所有的井口都开采过。可无论谁去开采都会出事的。”

“没有妥善的解决方法吗?”

“有,那就是不采。”

“即然总出事,为什么还都去采?”

“当然是利润太大了。”说完他也坐上了向下送饭的那一趟车。

“等一会儿,我跟着下去看看。“说着我连忙到灯房子取了头灯与安全帽,又换上了一套公作服。

虽然我也下了几趟井,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事故现场还是第一次。巷道的两旁堆满了岩石与煤炭,前面救护队的人员用厚木板接住了顶,小心翼翼的向前挖掘着。后面煤矿工人向外运货(井下通的称煤)。下了夜班的工人还没有撒离,在另一条巷道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情怳怎么样?”

“找到了五个,两个轻伤两重伤,还有一个已经完了。”大矿长哭丧着脸说到。

“这个应该是白班的工人吧?”

“是,他妈的老子当初就不让采这块煤,可老板非要产量,这下到好,已经是年终岁尾却出了事。”

“剩下三个人的生存希望有多少?”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你还是升井去准备一下吃的与用的,一会儿公司肯定能来人。”

“好吧!用什么提前说话。”

“你上去让验收的把附近所有咱们矿的工人都叫来,必须要加快进度,不然救护的一线人员也会有危险的。”

王五坐在办公室里阴沉着脸,张经理带着工司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换衣服。张经理边换边数落着:“你们这些黑心的老板都该抓起来去吃几年牢饭,当初签合同时我就说那块煤不能动、不能动。以咱们现在的开采技术根本就没有安全保障,就是不听,出事了你说怎么办?”

说着一抬头看我黑着脸走了进来:“下井了?”

“是。”我摘下了安全帽。

“还有几个没救出来?”

“三个。”

唉!张经理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出去。

“成子,你让依依将井口所有能动的资金全部都转到矿务局医院。那两个重伤的很危险,无论如何不能再死人了。死的那个送矿医院,好生的安抚家属,千万不能让他们闹事。无论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你都先答应着,等着都扒出来了再一起处理。”

西二是大矿的通风井,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到了公司的名下。这几年虽然效率一般,可也有盈余。自从承包了出去之后,公司到是省了许多人力。谁曾想年终岁尾却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