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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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辆自行车就象老年人的一只拐杖,让我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宿舍。一进了屋脱衣便一头载倒了在了木板铺的床上,当然也没有再意床上还有一个人。

睡了一会儿他突然感到一个火热的身体缠绕着自己,女人自己的斗室之中怎么会有女人。一定是梦,做梦娶媳妇儿。他很自然的搂住一个光滑的…。

“喂!你怎么睡在了这里,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这可成何体统?”

一听到成何体统这四个字,我扑愣一下坐起身来。这是校长的口头禅,我抬头呆呆的看着校长有些莫名其妙。可吴海霞坐起身来时我一下子懵了,她什么时候睡在了这里,而且是衣衫不整,我们究竟又做了什么:“这。”

我一语塞面对着严肃的吴校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爸!您先出去成吗?”海霞一时之间也羞红了脸,娇里娇气的说道,眼睛还不时的冲我真眨巴:“我昨晚让连友子气的才睡到了这里,真的没有什么?”

“那样最好,别闹出丑来让我无地自容。”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屋。

我是彻底的懵掉了,更没有觉出来她何时睡到了这里。可看到她浑身赤裸的样子,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那不是梦,我的脑子是一片的空白。

“快穿衣服吧,看什么看。你昨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象条疯狗一样?”海霞迅速的穿上了衣服,羞红着脸走了出去。

我穿上了衣服,脑子里不时的回荡着她那句象疯狗一样的话。难道自己真做了出格的事儿?这时我才想起爷爷常说的那句话,酒能乱性。可她是何时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我脑子里浑浑噩噩了一整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她与我都是个恶耗。必竟农村的圈子很小,人们更津津乐道这个话题。这一个星期里我没有朝吴校长的面,更别提什么离校的问题了。好容易熬到了周末,这才想起了家。

“我陪你一起回家好吗?”要走的时候,海霞怯怯的凑到了我的身边羞红着脸弱弱的说到。

“海霞,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我与七姐的关系,这会不会是场误会。”

“我也希望是场误会,更希望那是一场梦。可现实是什么?也许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躲避连友去你那里。可这是现实,已经发生的现实。即便你不认可我也不怪你,可爸爸是个老古板,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昨天他已经说了,明天就去你家。”

“他去做什么?”我彻底的懵了,一头的雾水。

“当然是提亲了,难道你让我大着肚子住在家里吗?”

“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我的母亲可是卫生所的大夫,号脉是不会差的。”

“你真的怀上了?”我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了,就象一只打碎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路还是那条羊肠小道,我扬扬得意的拉着成子的手,毫无顾及的撒着娇:“成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的计划是如此的完美,可他那晚喝了那么多酒又是为什么?又是与谁一起喝的,是七姐。他俩之间会不会也发生了那种事儿,那种让人又羞又喜的事情哪?现在不是想这事儿的时候了,该想想以后怎么才能尽情的享受着爱情。

我看着成子阴沉的脸,心中又不是个滋味。也许在他的心中七姐才是天秤上最重的那一端:“又在想七姐了吗?”

“没有,我在想今生是不是要当一辈子的敎师。”

“敎书育人有什么不好吗?咱俩一结婚在传正,妇唱夫随形影不离共同经营起一个幸福的小家园。想想就温馨。”

“可那不是我的理想。”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也很残酷。不会又想着去下那个小煤窑了吧?”我真的不知道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是下里巴人的小意识。

“是想赚钱,我想赚许多钱。知道那晚我为什么喝的那么醉,那么沉吗?就是我认识了许多镇上的朋友。他们即有钱又有势,这些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人家一顿饭能吃掉咱们一个月的工资,而咱们哪只能是勒紧了裤带过日子。要不是咱俩出了事,我就辞职不干了,也许敎师这个行业并不适合我。”

“我也并不是非要你当一辈子老师,可下井万万不行,村里就有下井砸死的人,我真的很害怕。”看来他并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反感了敎师这个行当。这个时候我也不敢一意孤行,那样会另他更加的反感。

“我不会下井的,现在有许多人在西煤山上开小煤窑或是承包公司的矿井。王五曾经邀请我去他煤矿当会计,每月二百块的工资哪!”成子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真的有那么多,他不是骗你吧?”我的心中也为之一振,那可是国家高干的工资啊!

“这还有假,不信我明天带你过去问问。他还曾经邀请我与七姐一同过去哪?”

“那我去可以吗?”一谈到了七姐我马上叉开了话题。

“当然可以。”

一谈到了这些,他的脸上也有了笑容,瞬间便打开了话匣:“其实我也很喜欢敎师这个行业,为人师表即受孩子们的尊重也受人们的爱戴。但是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两个上学的弟弟一个没有了劳动能力的爷爷,父母身体虽然还强壮,可他们终朝每日省吃俭用累死累活的耕种着那十几亩田,去了吃用也剩不下什么了。如果我只为自己的安逸苟且在学校里,一月那几百个大毛又能干点什么哪?”

“人往高处走,你要是发达了我不是也很有面子吗?但是你一定先把那边活儿找妥了再辞职,大不了老爸再找个带课的老师。”

“我想明天就过去问问。”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爸妈明天要过来怎么办?”

“我早点起来,就那么一点儿路中午一定能赶回来。”

成子家的小院是点型的农家小院,三间土坯茅屋想必已经有了些年纪。门前是整齐的木柈栅栏,一个用木板精雕细琢的大门显得很有气派。五米多宽的前院干净整洁连个草棍儿都看不见,后院里就显得拥挤了许多。牛棚猪舍鸡窝鸭架的排成了一排,边上一个仓子一个厕所还有一个牛车棚子。

海霞的到来让他们全家都感到很意外,最意外的当然是街坊四邻。他们都知道我跟七姐的关系,可才几天的时间却又变了一个人,这是为什么?别人当然不会问,可燕子却开了口。

“喂!老实坦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海霞正与母亲在做饭,偷偷的将我拉到了院外,态度生硬的问到。

“一句半句我跟你也说不清楚。”我的声音已经有些了颤抖。

“这件事儿七姐知道吗?”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提到她,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那个与我青梅竹马的女孩。

“怎么不说话哪?你一去了学校我就隐隐约约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也太快了吧!快的让我对你的人品都有些怀疑。我知道海霞家条件好人又长的漂亮,可要论爱你七姐才是最真的。爷爷常常讲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我们都认为那只是个传说,可现实一下子摆在了大家的面前,你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燕子的话语很犀利,可她那里知道我的苦衷。

“燕子、怎么不进院哪?是不是不欢迎我这个老同学过来?”海霞站在了门边,神情自若的问到。

“欢迎,我应该写个横幅,在带领着八队所有的人夹道欢迎你才对。我们的大美女这回如愿以偿了吧?”燕子夹枪带棒的讽刺到。

“不要说的那么尖酸刻薄,爱情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这里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更不影响同学之间的友谊。”

“你还有脸说同学之间的友谊,这是第三者插足,你会被送上道德法庭,受到道义上的遣责。”

“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我与成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当爱情来临之际,人会变的很自私,情义却显得那么的脆弱。”吴海霞进了院,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了。

“孩子,你们俩个真的睡到了一起?”海霞在小屋里已经睡下了,母亲偷偷的问了一嘴。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唉!也许是妈错了,你将永远背伏着喜新厌旧的罪名。七姐那里你可怎么跟人家解释呀?”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了西屋。

“成子,过来。”海霞拉开了小屋的门,冲着我招了招手。

西二井,以前是大矿海拔三百的通风井。随着大矿的再次深挖,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利用价值。国矿以每年五千吨原煤的底价包给了王五。

他一见我进来连忙由椅子上坐起身来:“兄弟怎么才知道到哥哥这来坐坐呀?”

“最近出了点意外,要不早就过来了。”我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人参烟递了过去。

“我不抽烟,那次跟你说的事儿定下来了没有?”

“我也是为这件事儿来的,只要这边同意我马上辞职。”

“什么?你要辞职。”吴校长吃惊的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

“爸!成子在煤矿找了个会计的工作,每月二百块的工资哪!”海霞连忙跟着解释道。

“多钱工资那也是临时工,老板用你时把你当个宝,不用了还不象草儿一样给丢到了一边哪!”

“可不是吗!你可不要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敎师虽然挣得少点,那可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啊!”孙阿姨(海霞的母亲)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跟着说道。

“阿姨,我已经想了很久,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大好时节。与其平平淡淡不如抓住时机大干一场。西二井口的会计工作不过是我为了积累社会经验而踏出去的第一个平台而已。等到了时机,我一定会大展宏图、飞黄腾达的。”我由于兴奋而显得有些激动。

“孩子还是想好了再说,凡事有利必有弊。你们年轻人的头脑里总是金钱至上,也许我们落伍了。”吴校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跟父母提及我与海霞的事情,也许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老师才能够配上海霞吧?

“你真的到西二上班了?”我刚回到了井口给我分配的宿舍,七姐小跑着走了进来,伸手指点着我的脑门兴奋的说到:“鬼样、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我木纳的看着她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一时之间到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伸出了双手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第一天上班累不累,一会儿去店里吃饭,也让大姐看看你并不比李国强差。”

我的泪虽然没有流下来,心却在流血。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我即便是去下井,也不要去当那个什么“破”老师。

“你怎么了?怪怪的,不会是第一天上班干的不开心吧?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还眼泪巴擦的?”说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伸手拿开了她的手,将她摁坐在床边上:“七姐你听我说件事儿,你千万不要激动。”

“到底怎么了?”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你上次去了学校,我晚上送你回来,在这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回到了家…。”

“骗局,这一定是吴海霞搞出的骗局…。”听完了我叙述,七姐一下子象个木头人一样愣在了那里,嘴里反反复复说着那两句话。

“我也希望那是个骗局,可一切都晚了,她已经有了孩子。”我的声音很小,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即然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到这里,即然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继续去敎书。你这算什么?同情我、取笑我还是有意要来气我。”她的泪已经流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哽咽。

“不是的,都不是的,我是来忏悔,是来乞求你的宽恕。你骂我你打我,我酒后乱性、我不是人。”

七姐由床上坐起身来,用手擦了下眼睛,一声不响的向着外边走去。~

我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慢慢的向着玉龙饭店赱去。

“你回去吧,干吗要跟着我?”

“七姐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

“没用了,一切都没有用了。”她默默的进了饭店,饭店里还是一阵阵的吵杂声。

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这期间只有海霞每个星期过来住住。我有时也戴上安全帽下下井。

“成子,昨晚住在宿舍的那个女孩子是谁?”王五终于发现了端倪,在办公室里问到。

“我对象。”

“你的女朋友不是七姐吗?怎么玩腻了又换了个新的?”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七姐跟我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鬼才相信你们这些年轻人哪?不谈这个了,一会儿跟我去公司报表。我叫你做的那个帐本带上,齐胖子(综合公司的经理)真他的不上帐,老子那个月不给他封个大红包,还他妈的这么整老子。也太不够哥们义气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咱们井下缺台大工率的引风机,工司明明有,可他却给了段三那小子,他是不是看咱们哥们是好欺负的主儿。”平时看着一团和气的王五,脸上瞬间露出狰狞与贪婪。

“那机器自己买一台要多少钱?”

“自己买一台,咱们头大啊!综合公司的所有井口那个不是用公司里的设备。这帮肥了自己坑了国家的三孙子们,老子这一回非好好治治他们不可。”

“咱矿每个月要向那些头头脑脑的`进贡'多少钱?“

“少说也得个五七六千的。”

“如果要断了这项费用会是什么后果?”

“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千万别有这个想法,那样他们会制造借口给你停水停电,甚至供应科不会给你一点料。”

“可供应科给的料并不便宜啊!我是山区长大的,林场的木材到了储木场才和一百二十块钱一米,如果运到咱这里顶多一米加三十块的运费。沙杆林场也有的是,有的被他们当做费料点了火,你要是想买也不是问题。至于用电方面,咱们可以申请农电,电费还便宜,各种的服务还特别的到位。这样即摆脱了对他们的依靠,一年也能省下近十万的`进贡'开资,何乐而不为哪?”

“这的却是个办法,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哪!”王五站起的身体又坐回了椅子里,他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憨厚老实的青年人,心中盘算了一阵:“红包的事该给的还是得给,必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风机咱们自己买,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帐老子一定会记在他们头上的。林场那边你熟吗?”

“当然熟了。”我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