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英雄，咋子镇的第一地痞也没能把自己怎么样？人总有一种高傲的姿态，当这个现象出现时，也是你云山雾罩的时节。
时间总是那么快，转眼间半个月又要过去。我在这里从孩子们的身上也得到了许多快乐，更学会了怎么去调解那枯燥的生活。学校的一间仓库被村上用木板间隔了一下做为了我的宿舍，海霞跟我收拾了一上午一个暂新的小家便简单干净了许多。我又在外间搭了个简易的炉灶，一个人虽然吃不了多少东西，总得自己开火不是。这样我就在也不用翻山越岭的通勤了？
为了感谢她的帮忙，我克意的炒了鸡蛋与一盘土豆丝，也算是庆祝一下有了新家。
“喂！无酒不成席，你总不能让我只吃饭吧？“海霞毫不客气的问到。
“你等着，我去供销社买。”说着便站起了身。
“得了吧！就知道你小气，我自带了一瓶。”她说着由背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麦酒，在屋里啥摸了一圈：“喂！你不喝水啊？这屋里怎么连个杯都没有。”
“有个茶缸子，还有个碗。”
“得了还是我回去求两杯吧！”海霞放下了酒瓶子向外边走去。
今天是礼拜天，成子是回了家还是在学校哪！七姐在叉道上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去小学看看再说。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心中真的有点想念了。还有便是吴海霞，上学时她就对成子印象很好，要不是自己极力的争取，还不知现在会到什么成度哪！
这回又是吴海霞给他办的工作，自己上镇上也许就是失策，不然怎么也要拦下来。
学校已经到了面前，她先到了三姐家，怎么大白天的还插着门哪！难道没有在家？不可能啊！家里没人怎么不锁门哪？还是去学校吧！她的肚子已经再叫了。姐夫今天上白班，早晨还跟自己打了个朝面哪？三姐一定又在家里睡懒觉了。七姐想到了这里，她一高跳进了院子向房门口走去。
“什么声音，你别弄了。”七姐在外面就听见三姐在说话。
“怕什么，这个时候二癞子还他妈的在钻黑洞哪？”吕胡子气喘吁吁的说着。
七姐一下子愣住了，三姐搞破鞋，怪不得吕胡子的老婆要来村上他不让，原来是这么回事。
“别得瑟了，你就是个喂不饱的馋猫。”三姐挣扎着坐起身来，将窗帘掀开了一角向外面看去。老七，她一下子看见了七姐已经打开了门栓向外走去。
“有人吗？”吕胡子在一次将三姐摁倒在炕上。
“别闹了，老七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老七，她来是找成子的吧！你快去将她安抚住，千万不能让她回去瞎说。你也知道俺家的那只母老虎，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可就坏事了。”吕胡子扑楞一下坐起身来，连忙催促到。
“你也是，大白天还敢来弄这事，这要是传出去可让我在村里怎么待啊？”三姐已经急了，慌忙穿上衣服向着外边跑去。
七姐第一次听到了那种声音，心中又羞又气，一蹓小跑的进了学校。村小学只是一趟平房，那还是早些年的集体户。不大的小操场，边上栽种两排大叶杨树，五个年级一翅排开。
今天星期天一个学生也没有，只有最东端的仓库门开着。七姐连忙走了过去。
一杯小麦酒下了肚，海霞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红晕：“成子你来学校一个月了，还习惯跟孩子在一起吗？”
“还好，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
“那我当初找你时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哪？”
“说实在的要不是爷爷极力的反对，我一定下煤窑去。”
“千万别去，我一想那黑咕隆咚的洞口心中就害怕。你要是真干了那活，我整天还不担心死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海霞的声音有些嗲。
“这一点儿上你就赶不上七姐，正月她去镇上时还怂恿我也跟着一快去哪！”成子真诚的说到。
“你千万别听她的，那不过是资产阶级思想与欲望膨胀而且。那是什么活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阳间饭干阴间活儿。在这里轻轻松松的当个老师不是很好旳吗？我爸都说了，过些日子放暑假时让咱俩去师范学校进修一段时间。拿到了文凭就可以转正，多好啊！”
“可老师的工资太低了。”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千万不要着急。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吱声，我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
七姐的身体在颤抖，她实在没有想到成子的变化会这么快。她正想冲进去问个究竟。
“七妹你来了怎么不到家里来呀！跑到这里干什么？”三姐边跑便大声的说着。
“七姐，”成子一听外面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出了门：“来了怎么不进屋啊？”
成子一把拉住了七姐的手。
“我怕坏了你俩的兴致，”七姐的声音已经有些在颤抖，用力甩开了成子的手：“我这小资思想怎么能跟她那大公无私相提并论哪？”
“薛敏千万可别那么说，今天是成子刚搬进宿舍，你来的正是时侯，咱们一起庆祝一下吧？”海霞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说到：“你俩要有什么私事要说我可以回避。”
“没有，我不过是到姐姐家串个门而已。”七姐一回头，便看见大杨树后的一个身影，那一定吕胡子。
“傻丫头，都到家了怎么连门都不进先往这儿跑，快跟姐回去吃饭。”三姐一把拉住了七姐。
“不去了，我还有事。”七姐挣脱了三姐的手向着村外跑去。
“到底这是怎么啦？”成子知道七姐心眼小，可自己跟海霞说的那番话也不至于将她气成那样啊？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连忙向七姐远去的方向追去。
他刚追到树林边就听到了吕胡的声音：“七姐，我跟你姐这事儿千万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明白吗？老话说丑了戴花的，丑不了戴帽的。我老婆知道了顶多就是吵闹几天，这事要是让二癞子知道了，他还不剥了三姐的皮。其实我跟三姐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还不是因为成分关系没能走到一起吗？还有你姐跟他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二癞子喝酒赌钱不说，还对你姐非打即骂的。她命苦，只是不对外人说而已。”
“你们狗扯羊皮的损事跟我没关系。”七姐已经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向镇上的方向便走。
“七姐你别急，我这就回村部骑自行车带你回去。”吕胡子说着转身便往村里跑。
我虽然没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看着吕胡子已经走远，我连忙追了上去：“七姐即照来了这么急着回去干嘛，是不是还没吃午饭，走回去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七姐阴沉着脸，看着成子：“吴海霞也不错，家庭条件优越人也长的漂亮。更主要的是你俩都是老师，妇唱夫随。”
“嗐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她哪？”
“还说不会，瞧你俩唠的多投机啊！”七姐的话语中充满了醋意。
“都是同事，总不能拒人与千里之外吧！”
七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成子跟我去镇上吧！我真的好怕。吴海霞是什么人我知道，只要她动了心思，你永远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可是去镇上我能干什么哪？下井吗？太不现实了，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还有别的工作，去劳动服务公司，只要姐夫一句活，矿后勤的活儿有许多，都是铁饭碗，都比当代课老师挣的多。”
“让我在想一想行吗？”我突然间有些犹豫了。
“成子在这正好，你好好劝劝老七，她要是回镇上你骑我的车子送她回去，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哪，要不到你姐家吃口饭再回去算了，这空着肚子，十好几里路哪！”吕胡子将大金鹿牌自行车立在了路上极力的劝说着。
“还是回我宿舍吧，吃完了饭我送你回去。”我拉着她的手强行将她带到了学校。
吴海霞刚回到了家，便看见七姐与成子回了学校。她真的不明白自己那里赶不上这个薛七姐？她由炕上坐起了身，来到了镜子的面前。里面是一张白皙细嫩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一张小巧而诱人的的唇。
王成也是她从小到大的同学，只从上了高中起，她的心中就再没有装进过一个男生。那一米八的个头，诚实憨厚旳脸，她更遐想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
“妹子又犯花痴了？”连友子不知何时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才我看见成子与薛七手牵手的去了学校，是不是凉了你这颗芳心啊？”
“该你屁事儿，别在这象条疯狗似的乱汪汪。”海霞气愤旳说到。
“哥不是那种嚼舌根的人，哥只是气不平、心疼你？你说论长相那点儿不比那个线黄瓜（薛七）强，可那臭小子偏偏是丢了西瓜拣芝麻，不把你放在眼中。他妈的这狗日的就是命好，老子那点儿比他差？怎么就打不动你这颗心哪？”
“滚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吴海霞的气愤已经到了极点，她歇斯底里的吼到。
“又吼什么？挺大的姑娘家一点儿斯文都没有了成何体统？”吴校长由东屋走了过来，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连友，对女儿和风细语的说到。他更知道女儿的心思，可自己又能做点什么哪？这次学校录取了成子已经是破例了，要不是这山沟里别人都不愿意来，恐怕连女儿都是望尘不及的。
“爸爸您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吴校长看着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成子你学厨师算了，每个月也是一百多块哪！更何况现在的饭店如雨后春笋般的满地开花，还愁没有活干哪？”七姐突然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的说到：“要不你先到大姐那里，正好缺个帮厨的。每月六十块钱，我保证只要一年时间你就能上灶。那样咱俩还能天天在一起多好啊！”
“好是好，可这边怎么辞啊！这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吗？”我无奈的说到，要是当初她这么说，自己是不会来教学的。
“没事儿！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吗？那才几个钱哪！你不好意思去说，我去找吴校长。人往高处走，我想他也不会太难为你的吧？”
“工资的事小，可没有顶替的这一班的孩子怎么办哪？”
“那怎么办，你在这里呆一天我都感觉害怕，吴海霞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
“别把人说的那么不堪，周连友现在可正死皮赖脸的追求她哪？人家有钱有势的比咱们的条件强的那不是一星半点的。好了这事儿我明天跟校长提，刚才我听吕村长跟你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别提了反正不是好事儿！”薛七说着倒进了我的怀中：“咱俩先订婚吧？我这边爸妈一定不会管的，也不会跟你家要一分钱的彩礼。只要你家里人去提个亲便成了？”
“好吧！下星期我回去跟他们说。”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攻击。海霞由炕上坐起身来，外面已经有了些夜色，七姐总不会在这里过夜吧？想到了这里她仔细的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向着学校走去。
门没有锁，也没有人。饭桌上还有没有收拾的饭菜，这时她才感到了饥饿。索性她也盛了饭吃了起来，吃完了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开了成子的行李躺了进去。
玉龙饭店里还是高朋满座，七姐与成子一进屋刘烧鸡在里面便喊到：“大侄子过来了，快来陪叔喝一杯。”
“叔您喝吧，我还得回去哪！明天我还得上班哪？”成子向那桌一看，满满当当一大桌子人正吆五喝六的大声喧哗着。
“兔崽子不给叔面子是不是，还有七姐那天撞了老子怎么也得敬我一杯酒才行吧？”
明显着他已经上了酒劲，我一想日后要是在这里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真是为了杯酒闹个白红脸也不值得。想到这我一拉七姐的手向着他们那一桌走去。
“这才象话吗！兄弟们这就是那天我跟你们说过那个胡子岭的大侄子。来来来先倒上两杯酒，对了给七姐倒葡萄酒。”刘烧鸡一看成子过来了，心中得意、脸上挂着笑大着舌头说到：“都是自家人，日后大侄子有事尽管吱声，谁他妈不给面子老子x他祖宗。来来来先喝一杯认识酒。”
我连忙端起杯，冲着在场的所有人示意了一下：“日后多谢诸位大哥照顾，我在这里先敬诸位，先干为敬。”
“好样的，哥哥季老四长你几岁，往自尊大，兄弟即是大哥的侄子，城西那片儿哥好使，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初次见面我敬老弟一杯，不喝我可要翻脸。”说着他拿过瓶子给我又倒上了一杯。
要坏，这是道上的规矩，有一个人敬了酒，那这一圈人都要跟着起哄。虽然一杯只是三线，这一圈下来也的喝个半死。不喝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说不准就要动手。实在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喝了下。
“兄弟身高体壮不知在那里发财？”季老四刚坐下，又有一个文质彬彬瘦小枯干的拿着酒瓶走了过来。
“村里的代课老师。”我如实的说到。
“那可屈才了，我是西山二井的老板，兄弟不防去我那里，即然能敎学，当个会计那是措措有余。一月二百块吃香喝辣的不比当那个什么臭老九强多了。”说着他端起了杯示意了一下：“不才王五，咱俩可是一家子，千万别见外啊！还有七姐也别在这里端盘子伺候人了，都到我那验个收、付个煤轻轻松松的多好。”
“那就先谢谢王老板了。”薛七的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成子会这么受欢迎。也端起了红酒干了一杯。
“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妹子也是豪爽之辈，来哥哥也要敬二位一杯。我这个人是大老粗，不象他们说起话来人模狗样的咬文嚼字。在山上（矿区）人家叫我顺子，你们叫我顺儿哥就成了。有没有想开小煤窑的打算，只要哥一句话，黑白两道都给三分面子。”
一场酒局下来，我只记住了他们三个人。当然也是日后我起步时最重要的三个“朋友”。
“你是不是喝多了，还能够骑车回去吗？”我里撩外斜的推车一出饭店，七姐连忙拦住了我问到。
“没事，不回去明天怎么上班？”
“要不你在我屋将就一宿，天亮在回去也不耽误上班。”
“算了，回去还有人叫我，在这还不睡了头。”我摇了摇头：“你快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酒。”
“我到没事，王五说的那些你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