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一见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可那男人的体格要是面对面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还好我在喑处。想到此处我抡起了木棒罩着他的后脑狠狠的砸了下去。太突然了,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身后会有人出现,更不会想到我会下此狠手。他一声没吭的栽倒在地,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模样。真是要多丑有多丑,这种人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女孩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也惊呆了,愣了半晌一轱轳身站了起来。她看也没看我一眼伸手从地上拣起个木棍象疯了般的狠狠地抽打打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丑男人:“我打死你这个丑男人,打死你个臭流氓。你个挨千刀的癞蛤蟆,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打起姑奶奶的主意来了。”
我一见再打下去要出事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棍子:“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她手中没了棍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姑娘这深山老林的你怎么一个人上山哪?多危险啊?”我看她又哭又闹的样子,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你住在那里,快回去找人哪!他要是死在这里咱俩都脱不了干系。”
她这才看了眼我,又看了看象死人一样的逵子顿时感到了害怕,停止了哭声,伸手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襟:“我家就在山下面,你陪我回去吧,我真的很害怕。”
“好吧!山上的拐筐是你的吗?”
她点了点头。
“那个逵子也是你们那里的?”
“是,那个死彪子,真是鬼迷心窍了,天天缠着我都快烦死了。”她拐着筐已经从惊吓中走了出来,看着我羞红了脸:“这事儿都怪俺们村的那些死老婆们,她们一看见彪子就说聚我当媳妇儿。他人傻心直竟然当了真,天天往男里跑。俺爸也是老熊彪子干活,有时还留他在家吃饭。”
“他没有亲人吗?”
“怎么没有,他爸妈也管不了,整日里没事干东遊西逛的,今年都快三十了一天到晚竟想着娶媳妇儿哪!”
穿过了树林,在山腰间稀稀拉拉的座落着十几户人家。她带着我进了座宽敞的大院子里,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玲玲你怎么才回来呀!你这头你这衣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一下子看出了女儿衣冠不整觉得情形不对,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谁?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妈!你干什么哪?不是他是彪子,要不是人家救了我,女儿今天就…”话没说完她一头扎进了娘的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母亲一边搂着女儿,一边说到:“怎么是彪子,他人哪?走找他家去,这个天杀的狗东西老娘饶不了他。”
“阿姨快去找吧!那个人还在山上哪,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哪?”
“怎么啦让你给打的啊?”
“我们俩个打的,他要强奸我打死他也不多。”
“你个傻孩子,真出了人命要吃官事的。”女人边说边向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跑去。
“咱们还是报案吧!不然真的要出大事了。”我也感到了后怕,跟那个小姑娘商量着。
“我们这里也没有电话呀!”
我这才想起自己有BB机,连忙扣了下成子,让他带我报案。都弄完了我一抬头当即吓了一跳,只见那彪子一瘸一拐手捂着脑袋的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他看见了我:“你是谁,干吗拉着我媳妇儿?”
那姑娘一见彪子没事了,还口口声声的称自己是他媳妇儿顿时火冒三丈,松开了拉着我衣襟的手:“你个臭彪子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说着她跑到了仓房里拎着个大斧子冲着彪子砍了过去。我一见这姑娘太狠了,连忙一把拽住了她,夺下了斧子。她手中没了家伙又急又气,冲着我高声说到:“他欺负我时你没有看见吗!”
“他是个智障,你跟他一般见识真出了事儿就麻烦了!”
“今天非杀了他不可,不然他会缠我一辈子的。”那姑娘真的疯了冲进屋里拎着菜刀出来。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出事儿,一把抱住了她去夺菜刀。这边一吵闹顿时间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也有人乘机将彪子拉出了院子。气急的姑娘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我:“我求求你,你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算了,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听了她的话我一下子懵了,她当众又紧紧的抱着我,就听见已经有人在纷纷的议论着什么?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再说了咱俩不认不识的我带你去那里?”
“你去哪我就去哪!”她不但不松手而且还抱的更紧。
这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起,前面一辆警车后面跟着王成的车停在了门口。
“你们谁报的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下车了四个公安,三个人将围观的群众劝开,一个队长冲着我与玲玲问到。
“江逵非礼我,要不是这位大哥救了我我就…”说到这里她委屈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江逵是谁,他现在在那里?”
“刚回家,”玲玲说着向门前一处房子一指:“就是那家。”
“带我们去。”
江逵被公安抓走了,可玲玲却不依不饶死死的拽着我。
“亮子咱们回去吧!你可是有家有口的人。这位姑娘你请自重,即然没事了我们就走了。”
“不行、要走必须带上我。”
“玲玲你是不是受了刺激,也不认识人家跟他们走什么?”刚才的一幕玲玲妈没有看到,见姑娘非跟面前的这个小伙子走,顿时急了。
“反正这个家我是不待了。”说着他松开了我转身冲出了院子向着唯一一条出村的路跑去。
成子将我拉上了车,阴沉着脸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介绍了一遍。车子刚出了村便见那姑娘一个人正小跑着往村外跑,后面的母亲也疯了一样的追了出来。
成子在玲玲的前面停住了车,打开了车门:“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么大的姑娘一个人出去要吃亏了你找谁?”
这时玲玲妈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女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要账的白眼狼,彪子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还走什么?”
玲玲更是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都怨你们爱占小便宜,熊彪子帮着干活。现在出这种事儿让我怎么在村子里待啊?”
“你这个死孩子就是任性,有什么不能待的?又不是做贼了养汉了。再说了是他要欺负你,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爱嚼舌头根子由他们去就是了。”
“咱村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们那些张破嘴说什么你恐怕都意想不到。”
“那个人前不说人,那个人后没人说。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懂情理的东西来。别说那彪子没把你咋地,就是真的出了事儿你还不活了。这年头人心不古,见了点利就认准了别人。人心隔肚皮,你要是出去再有个好歹的那可让我跟你爸俩怎么活。”说到了这里她也感觉到不合适,连忙又往回绕:“人家这两个是好心人,又救了你帮了你。要是坏人就你这个傻样,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哪?听话你就跟妈回家算了。”
这时一个老娘们气冲冲的由村子里追了出来,一见到了玲玲娘俩便破口大骂起来:“老朱家的,你们也太不是人了吧!俺们老江家抱着你孩子下枯井了,整人不待这么绝的吧?逵子就是个彪子,他懂什么,要不是你们家的小崽子天天的卖弄风骚他能动了那个心思吗?你个不知廉耻的小玲崽子在那里挂了个野汉子回来,硬说彪子要强奸她。把他打的都抽了羊杆疯,还让公安给带了去。你们这个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狗东西,看老娘今天撕了你们两个骚货。”
她哭着喊着骂着,还张牙舞爪的向上扑。
“老江婆子你儿子是什么货色你自己知道,干了缺德事还他妈的倒打一爬找上我们了。真是豁上了你那张一文不值的臭狗脸?欺负人竟然欺负到了我们老朱家的头上,真是瞎了你那双狗眼。”
玲玲妈也不甘示弱,一边跟老江婆子对骂,一边向上冲着。要不是有好心的村民给拉扯着,两个河东狮吼定然是一场血战。趁着这个空当,玲玲不由分说蹭的一下进了车子,并且拚命的催促与哀求着:“我求求两位大哥了,还是赶紧带我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吧!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我们带你去那里?”
“那里都行。”
成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玲玲终于发动了车子:“我先送你去洗煤厂吧!让小辉给你安排点儿活先干着。但是这事儿我必须得告诉你的父母,还有以后千万不要究缠亮子了知道了吗?他已经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只要管饭不给钱都行。”见车子离开了村庄,玲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傻丫头,干活那有不给钱的,但得按劳分配。那里也有个姑娘叫小玉,她是技术员,你跟她一起住也是个伴儿。我们厂子里的好青年很多,到时你正正经经的处个对象。女人哪有个好的归宿才是最好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大哥开的洗煤厂,是不是很有钱啊?”
车子到了打石场,我把亮子放了下来,这才想起走的匆忙没告诉依依。我连忙开车回了咋子南沟井口,一进院就看见依依正坐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看着。
“你跑那去了,也不吱一声?”她见我开车进来,可马上就看见了玲玲:“她是谁啊?”
“别提了,”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上车吧!我送她去洗煤厂。”
“孩子他爷爷奶奶过来看孩子了,吃完了饭还要回去哪!你总不能还面都不朝一下吧?”
“噢!那快回家吧!吃了饭在去大华村。”
“那玲玲哪,也带回去?”依依看着已经下了车还在东张西望的姑娘,疑惑的问到。
“带回去呗!也就添双筷子的事儿!”
“破车好揽载,管什么闲事呢!”
我当然不愿意管闲事儿,可这姑娘绝对不能放到亮子身边啊!这孤男寡女的天天在一起还能不出事儿。这算是为了七姐吧?
“这个姑娘是谁啊!”我一进家门母亲拉着玲玲的手就象是亲人般的寻问着。
“洗煤厂才请的一个工人,本想送过去上工的,可您二老来就回来了。”
“这姑娘在洗煤厂能干什么,那里又脏又累的?”母亲的眼睛一刻不停的上下来打量着玲玲:“孩子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十八了、没有对象哪!”玲玲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一个家,眼睛都不够用了。
“好好年龄也相当。”
“妈、什么呀年龄相当?”依依连忙问到。
“小辉呗!都二十多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您可别瞎操心了,人家正跟小玉处着哪?”
“小玉、就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老二那憨了吧唧的样儿,人家画个圈也够他走半年的。”
“亲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岳母不失时宜的插句嘴。
“理是那么个理,可当老人的都他妈的贱。象我这一辈子受苦受难的,多亏着成子不用我们操心还总向家里帖巴。小辉吧人倔了吧叽的不招人待见,在他哥那里也不知道干的怎么样了?剩下的两个丫头片子我到是不操心,怎么着也有人要。小五还小,学习也不错,我要是真能供出去一个上大学也算他们老王家祖坟冒了青气。说来说去只有老二让我担心。”
“在我那里你还担心什么?要说找对象那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不来你去去抢也抢不来。”我看着玲玲跟依依去了我的房间,压低了声音说:“妈你别见了个女孩子就提给老二介绍,这个姑娘可不是个善茬子。在说了咱也不知道她的根底,还是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
“我是个文盲,更没有你们那么多心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装不出来。还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老薛头要不行了。前几天去住院,昨天医院也不收了。整个人瘦的象根棍儿似的,瞅着就让人揪心。”
“七姐回去了?”我看着岳母正忙呼着做饭,爸爸与岳父正在喝茶唠嗑,便小声的问到。
“还没敢让她知道呢?那妮子弄些孩子看着,怕耽误她的事儿!”
“那不就是靠时间了吗?”
“有今个没明日的,你能不能偷偷的告诉她一声,要不见那最后一面可是遗憾终生啊!”
“知道了,真的那么严重?这老头一辈子就病病歪歪的。妈,小老八现在干什么?还上学吗?”
“不念了,那孩子也不省心,整日的东游西逛的不朝个家。老爷子一完,别人就更管不了他了。”
“等我回去把他弄到洗煤厂或者井口,这家伙也十八九岁了吧?”
“二十了,都让他们家的人给惯的。有手好闲的象个二流子似子,可谁家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就象苍蝇见血一样。前几天就盯上咱们家了,叫大妮给骂了,他再也不敢去得瑟了。”
“唉!愁人哪?”
“又愁什么哪?”依依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跟妈正说着七姐娘家的事儿哪!”
“她家怎么啦?”
“老爷子不行了,小老八又不务正业。”
“七姐知道她爸病重了?”
“还不知道哪!那天你策略点儿的跟她透露一下吧!真有了那一天咱也别落了埋怨。”
“你告诉亮子一声不就行了吗?”
“也行。”
我第一次进焦化厂,这里简直就是用脏乱差来形容。高高的大烟筒呼呼的冒着黑烟,推土机将煤推到了个棚子里,扬天而起的灰尘充刺大半个院子。车子开到了西面的办公室,这边的条件到是强了许多。厂长办公室内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猛,不俊但有阳钢之气。女的娇小可爱,特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看到了王成就是火辣辣的样子。
“小辉、我给你这里送个工人,看看那合适给安排一下。”
“一个女孩子能干什么哪?”那个叫小辉的厂长上下打量了下我:“会做饭吗?”
“会、但不一定好吃。”
“慢慢学吧!现在就食堂缺个人手。”
“食堂的工资是多少?”李成竟然不知道工人的工资,真的挺可笑。
“一百五。”
“给她二百,”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小玉陪她去买些日用品,让她暂时住在你那里吧!要是不方便你们在自己调调。
我看了眼小玉,伸手接过了那五十块钱:“这五十从我下月工资里面扣吧!”
我兜里确实没有一分钱,总不能不梳洗打扮一下吧!可行李怎么办?这点钱确实不够。
“不用了,这算我送你的。要是觉得活不合适再找他(小辉)合计?”说着他已经站起了身:“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行李?”
我无奈的一摊双手:“要不你开车去我家里拿吧!”
一听说让他去我家里拿,他瞬间头摇的跟货郎鼓一样:“算了吧!要不你先用我的吧!反中我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