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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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理是这么个理,可让一个大学生回来务农,与情与理也说不过去啊!”

“要论管理果园我哥才是行家里手,十八九岁时他就是果木园的技术员。可惜为了我上学,母亲眼睛又瞎了才使他有心无力无奈放弃了承包果园的机会。”

“现在要承包这片土地重新开始需要多少资金?”我的心突然一动,人家救了依依自己正不知道怎么报答,如果在这方面帮他一把也算是功德无量。

“单单承包土地有个五六千块就够了,可要走上规模怎么也得个三四万块的。”说完他的神情很沮丧:“本来想等我能赚钱了再帮他实现梦想,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投个三四万到不多,可多长时间能见利哪?”

“我哥这几年在自家的承包地里小规模的搞了一点儿,效果还不错。要是全部承包了下来,怎么也得三年见利吧?”

“那这三年里你们又以什么为生哪!规模经营他就不能出去打工的,总不能三年里不吃不喝吧?”

“也不象你说的那样,果树苗小时还可以种地,维持生计是不成问题的。”

“噢!你大哥什么时候能下班?”

“道路冲断了,他只有住在厂子里了,怎么也得个三四天水小了才能回来。”

我点了点头。

“你也躺下歇会儿吧!总不能坐到天亮吧?”他打了个哈气,摘下了眼镜。

我真的困了,挨着依依躺了下来,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刚刚睡着了,只觉得一会儿的功夫,就感到脸上一凉。我伸手一摸睁开了眼睛,依依头枕着一只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窗外已经亮了天:“昨晚上怎么跑到了这里?”

“从八道沟回来本想去焦化厂看看,谁知却遇上了暴雨,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哪?”依依边说边哭着,一把抱住了我,紧紧的、久久的不肯松开。

“没事的,没事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爸妈在家都急死了。”我抱着她坐起身来,拢了拢她脸上的碎发;“还没有感谢人家哪?”

我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娘俩儿。

“真的多亏了小孟,不然我也被洪水冲走了。可惜了我的车,刚刚熟练了就没了。”

“没事的,咱不是保的全险吗?再买一辆吧?”

“不买了,我想用那个钱治疗大娘的眼睛。”

“能治好吗?”我诧异的问到。

“试试吧!听小孟说象是有点希望。”

“行,这事儿你看着办吧!但车还是要买的。”

听了我的话她显得特别高兴,可一会儿功夫脸上又升起了一片阴云。

“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说着我摸了下她的脑门。

“咱们出去转转吧!这怎么也算是我的重生之地啊!”

我看着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了出去,这才睁开了眼睛。他们两个人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要治疗母亲的眼疾,那需要许多钱的。可在当代这些暴发户的眼中也是九牛一毛。我赶忙坐起身,他们一定也饿了,对于这种大贵人千万不能待慢了。可家里又有什么可招待她们的哪?我在厨房里啥摸了半天,只有十个八个鸡蛋。我又去菜园里搞了点新鲜的蔬菜,只有这样了。我远远的看见了二人走进了果园,心中又想起了那男人昨天晚上跟我的对话。我能听的出来他对这片土地的吸引力,可又给母亲治眼睛,又要帮忙投资果园,人家会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吗?

母亲重见光明,大哥能实现理想,这两样在我的心中同样重要。可人家为什么会无私的帮助自己?就因为我救了那女人一条命?我的脑子里再一次的浮现出她的样子。一个即美丽又雍容华贵的女人,她有着无穷的魅力吸引着自己,象公主,更象一个受了气而忧郁的少妇。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最吸引男人感情骚动的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而是经过了生活滋润的少妇。她刚好是那个年龄,是那个让一个未经世事的童男子想入非非的诱惑。

“屋里怎么这么静,是不是她走了。”母亲手里拿盲杖从屋里摸索着走了出来。

“没有、昨晚她的爱人找来了,两个人去看果园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搀扶了下母亲。

“你忙吧不用管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人家,那可是你哥的大老板啊!”

“知道了妈,您自己出去行吗?”

“没事儿,我已经熟练了。唉!屋漏偏逢连阴雨,要不是我的眼睛你们还能少受点儿连累。”

听了母亲这么说我的泪显些掉了下来,更想起我那个十四岁就死去了的姐姐。也正因为她的死,母亲生生的哭瞎了眼睛。

饭菜已经做好了,我向果园的方向走去。山顶很平整,有点儿象个台子,四四方方的更象一座棋盘,因此大家称这里为棋盘地。我家的那地地在最西面,紧邻着家。二十亩果树有李子、沙果与梨。因为没有施肥,果实的个头都很小。已经快到了收获的季节了,也许我还要卖几天李子,年年都是这个样子。这里向下还有一条山路,就是由南面排坡下去,路过长岗七队去八宝镇。全程只能挑着担子,得有几十里的山路。我们的李子个头小、甘甜,在八宝很有名气的。为此有许多商贩抢夺着要批发,可一听说在棋盘地惋惜的直摇头。

姐姐的坟就在地中间,紧挨着父亲。父亲的样子只有从照片中见过,我长的象他。

我远远的看见二人站在了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吃饭了!”我远远的喊了一嗓子。

两个人转过了身,我看见依依手里面还握着两个半生不熟的李子。

“小孟麻烦你了,这片果园收拾的真干净。”

“都是大哥在业余时间伺弄的,他真的很辛苦!”我颇有感触的说。

“你大哥好喝两口?”

“借酒消愁,这么个家庭环境下生长起来的孩子都有种自卑感。这种感觉在长年累月的沉积,让人形成了一种与外人格格不入的秉性。他就受了这个影响,总会做出或说出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与话语来。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

“你说在生产队时他是技术员,那应该有点儿这化底子的吧?”

“当然有点儿,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这种人在当年的时代里叫假子棍儿,就现在也不太受欢迎。”

李成看了我又看了看这一片近百亩的荒山:“我真是肯帮你们投资拿下这块土地,你哥真的能做好吗?我想听的是实话,我能在你们村办厂子,要想拿下这一片荒山的确不是问题。”

“能、一定能,有了这么大一片地,那就是资本。有了资本的穷人腰杆子会挺的比别人直,干劲更比别人足。”

“你还有一年大学毕业是吧?这一年的费用是多少?”

“我可以勤工俭学,也不会再向您伸手拿一分钱。您帮助了我大哥就是帮助了我,您在这里投资的钱我可以给你打欠条,一年还不上两年,二年还不上一辈子。我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俩对我们知遇之恩。”

“老弟这话就严重了,怎么说你也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尽一点绵薄之力,更不要你还。还有依依说你母亲的眼睛有治愈的希望,你在省城有熟悉人吗?跟医院联系一下,这是关键,宜早不宜迟啊?”

我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多么好的一对夫妻,这也许才是当代最美的人。

依依病了,而且各大医院都走遍了就是治不好。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大病,终朝每日的就象丢了魂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头两天大家都没怎在意,王成为了孟庆龙的事儿忙的不亦乐乎。可孟老太住进了医院,王成与岳母才感觉到了不对,连忙让矿医院的大夫过来给检查了一下。什么毛病也没有?王成与家人还觉得不放心,又将依依带到了市医院。将医院里所有的先进仪器都用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样。这可怎么办?看着依依一反常态的样子,王成终于熬不住了。左打听右问的打听偏方,托人托脸弄些奇珍好药,可还是与事无补。也巧了,听七姐说八道沟有个跳大神的挺灵。有病乱投医,王成真的开车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拉了过来。

“你们这里可曾有帮我领神的人?”老人盘腿坐在炕上,点上了一袋烟问到。

“不知道啊!我打个电话问问吧?”必竟岳父岁数大点,他把我叫了过来。

“你找刘烧鸡,西煤山上的老胡头听说是二仙儿,咱们恐怕是请不动啊?”

我连忙开车去找刘大哥,他让我买了些烟和酒跟他一起上了山。等我们回来时已经七点半了,他的装备到是全,手里拿着鼓,腰里还挂着两个铃铛。他先是跟大仙儿耳语了几句,说了什么过后也没人知道。

(唱)“哎!”他先是拉了个长音,打起了鼓,腰身灵活的舞动了起来,沙哑的嗓子唱了起来:“大路朝天通南北哎,天朝名将叫敬德,叔宝敬德执鞭锏,守护门庭保平安哪哎嗨哟。家家户户把门关,只有咱家有事难。有难事儿找到了咱,焚香叩首请神仙哪哎嗨哟。请的狐仙狐家到,请的黄仙黄仙来。狐家点齐了兵三千,带头的老仙走的欢。黄仙闻得了帮兵叫,急急忙忙下仙山哪哎嗨哟!。”

老胡唱完了一段,伸手指点着我:“主人可曾备酒?”

“我连忙将两瓶茅台放到桌上,又装二百块钱压在了香炉下面。

他打开了酒瓶闻了一下倒进了碗中,接着唱到:“东家有事儿犯了难,无奈开口求到了咱。桌上摆着是美酒,真情实意求老仙哪哎嗨哎嗨哟!”

大仙终于有反应,嘴里发出了“吁…“的一长串响声。

帮兵接着唱到:“眼看大仙已来到啊!帮兵这里问明白,你是狐来狐家将哟?还是黄仙黄家的兵?若是驱病消灾保太平哪!烧香还愿上仙山哪哎嗨哎嗨哟!”

大仙的身子一抖,象是发了鹞子一般抖了起来:(唱)“某家修练在深山哪,帮兵击鼓惊动了咱哪!不知张家张二哥啊,还是李家李老蔫哪。请我黄三什么事啊!请把实情表一番哪哎嗨哟!”

(唱)“要说实情我知道,李家的媳妇儿有了灾呀!已辰之日酉时夜,雨夜路过青松山哪哎嗨哟!不知山神与水怪呀!还是树精和花仙哪!不知是咱的心不敬啊,还是冒昧得罪了那路仙。得罪了鬼来咱烧纸哎,得罪了神来咱还愿哪!想请仙家施法术啊?打听一下是得罪了那路仙哪哎嗨哟?”

(唱)“听的东家说一遍哪!我掐指一算心了然哪!即没得罪了山神与水怪,又没得罪了树精与花仙哪!清晨路过了一冥室呀,里面的阴魂生事端哪!生为阳间的一处童啊!有个心事未了然哪!要想主人脱身去哪,亲自去冥室告慰一番哪哎嗨哟!”

(唱)“多谢黄三仙来指点哪!帮兵这里要送神仙,送回东山去修练哪哎噜哎嗨哟嘿哎噜哎嗨哟啊!送回了西山神仙哎…。”

二人整整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那位大仙才收了仙身。

跳大神是东北民俗的一种文化,我实在不敢恭维这是一门技术。可我还是带着依依去棋盘地孟家姑娘的坟前祭拜了一番,几天后依依也恢复了正常。也许是她真的受到了惊吓,也许那个姑娘真的有未了的心愿。

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巫师与跳大神的,可有病乱求医。依依过后什么也不知道,她还以为只是睡了一觉。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让她离开我视线,她也乖乖的跟着我。~

打石场的厂长,无非就是管理那么十几个工人。可内在的责任是记账,进了多少原料,卖出去了多少成品。这些都得秘密进行,而且时间地点与什么号牌的车,车主是谁,司机姓什么都得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即然不相信为什么又要凑到一起哪!这里没有星期天,更没有节假日,可工资是当老师的四倍。每天早晨骑摩托半个小时到地方,剩下的时间便是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离工人工作场地很近,一放炮时大家都要躲在外面。噪音也很大,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山头之上看风景。这地方是十五道沟(由长白县向下有二十二道沟)以下的各个村镇去巿里的必经之路,一条山路随着长白山山脉从东向西蜿蜒而下。因为已经接近了江源县,星星点点的人家也座落在路的两旁。

我正在看着车辆川行,隐隐约约的就听见山后有人在呼叫着救命。我的头皮一炸,心也一拘连。再仔细听了听却实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心中不仅想起了天天晚上播放聊斋志异。不会青天白日的见了鬼吧!想到这里我从地上拣起了一根结实的木棒,寻着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山岗,过了山岗便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声音没有了,我四下的啥摸了一阵,难道是听邪耳了,不可能啊!而且方向也不会错?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一眼看见了筐,一个用杏条精心编织的拐筐。里面还有新鲜的青广东与猴子腿儿(山野菜),筐在这里人一定不会走远的。正在这时我听到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喊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玲玲、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妈也去你家提过亲,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

“你起来,有话好说不行吗?”

“不行、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来强了,只要你是了我的人,看你再怎么嫁人。”

“逵子,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妈不干。你们家那么穷,还不出去打工赚钱。你看看咱们队(比村还小的农村集体单位)的谁家不比你们家强啊!”

“玲玲、不是我不想出去打工,而是一天看不见你都想的慌。只要你依了我,咱俩一起离开那个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

“逵子今天真的不行,我身上来事了,要不等我身子干净了一定给你成吗?”

那个女人显然是在说谎,我拎着棒子一点点的凑了过去。

“别骗人了,今天不行也得行,你就是来例假了老子要定你了。”

接下来就听到两个人撕撕吧吧的声音。

“你饶了我吧逵子,即便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你要是再得瑟我就死给你看!”

“说别都没用了,老子今天豁上了。你死子老子也死去,咱俩到阴朝地府去在结成阴婚。”

我终可看清了地上撕扯的两个人,那女孩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披头散发的脸上带着哭意,一双手死死的拽着裤腰带。那男人只看见了一个背影,五大三粗的趴在女孩的身上,一双大手肆意的抚摸女孩的身体,一张大嘴巴叽巴叽直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