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姑娘叫什么名字?”一进入饭店,陈婶拉着海霞的手,乐的嘴都闭不上了。
“吴海霞,阿姨叫我海霞就好。”她的声音很甜,起码得有三个加号。
“成子,你有这么漂亮的同学怎么不跟阿姨说一声。”陈婶真是乐昏了头,可她还没有糊涂到底,转头又端详了一会儿海霞的脸:“孩子有对象了吗?”
“没有。”
她脸上飘起了一片羞涩的云,这种人不去当演员简直就是屈了材料。我实在不想看到这么恶心的表演,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依依、这个吴海霞你熟悉吗?”陈永强不知何时凑到了我的身后。
“见过两回,不怎么熟悉。怎么动心了?你不是铁石心肠吗?”我不能揭她的老底,这事儿跟我也没有关系。
“成子的同学,那成子一定知道她的为人了?”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更是才知道陈家的大哥也象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不清楚,成子二十岁便到了镇上。小时候什么样跟现在是风牛马不相及,你问他也是白废。如果喜欢你就追,这事儿还不你自己说的算?”
“理到是这么个理,可才认识几天也不了解她的底细啊?“
“你们姊妹俩还不过来吃饭,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聊。”陈叔真是饿了,一见饭摆上来连忙招呼着。”
“爸您吃着吧,我跟海霞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依依成子快吃吧!”
这比彩排的还让人意外,陈永强与海霞竟然订婚了,我与成子应约参加了庆典。按理说这的确是件好事儿;陈永强一定要回省城的,而海霞的那些历史更是无人提及。可事情并不一定那么随人愿,正当他俩忙碌着要结婚时,另一个人却站了出来。
“什么海霞姐要结婚了?”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怪不得她千方百计劝自己离开市里,原来她是早有了这个计划。
“是的,是不是很意外?柱子还是算了吧,咱们俩个真的不合适?”
“现在可不是合适与不合适的问题,现在是你骗了我?”
“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我并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呀?是你一相情愿死皮赖脸的要娶我。”她有些急了,可瞬间又缓和了下来:“姐别无所求,只想有个安稳的家。这些他能给我而你不能,你自己家什么条件不用我说了吧!而他哪!有学识、有稳定的收入,最关键是他成熟。”
“这么说他那都比我强了?”
“柱子、面对现实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姐有了真爱你该祝福我,懂吗?”
“我不懂,就因为你要幸福我就要牺牲,难道幸福都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吗?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这种伤痛就象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粗暴的撕开一样撕心裂肺。你说我一厢情愿,可当初要不是给了我希望能有今天痛苦吗?”
“算我对不起你总可以了吧?”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你还想怎样?”
小柱子没有说话慢慢的走了出去。
雨季、可恶的雨季,连续三天的暴雨,南沟井口的水位已经涨到三百。三台大型水泵昼夜不停的抽着,可一点儿下降的意思都没有。我与季老四合计了一下,不得不停了下来。
西二井的大四层进入了回采的阶段,可现在的煤销售情况不好,就连通钢洗煤厂都停了订单。这可怎么办?
孙勇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满院的煤:“兄弟要不我去趟鞍钢试试吧?总不能看着这一堆堆的煤都长了草吧?”
“只能如此了,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洗煤炼焦吧?那样剩下的渣子还能卖给火电。”我突然灵机一动,即然买家这么这么难找不如制造成成品,即便与储存还能有一项收入。
“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洗煤炼焦需要很大的费用,最主要是场地。”
这的确是个问题,要说开焦化厂第一是原材料,第二便是场地。我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离咋子矿最近的地方便是大华村砖厂那块废弃的土地。要想在那里买快地皮绝对不是问题,关键是那么大的一片大坑怎么才能填平?”
“用洗煤剩下的矸石填,这个问题只能是边干边想办法,现在就去合计吧?”
说干就干,当天我便去了大华村。他们的村长是少侯爷,老侯爷的第六个儿子。他一见到了我马上从坐位上站起身来:“我的大能人这是那阵香风把你给吹到了我们福薄之地。”
“看您说的,我这当侄儿的来看看叔还不是应该的。”说着我将两条玉溪烟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小子就是阔气,不会有什么事吧?”
“还真有点事儿请您帮忙。”
“我这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能帮什么忙?”
“我们井口煤炭出现了滞销状况,这可怎么办?大家一合计准备自己洗煤炼焦。可厂子选址又成了问题,这不想借贵宝地一用吗?”
“这是好事啊!我们就是请也请不来你这大财神啊!说吧你是买还是租?”
“两个人的买卖我的回去商量一下,您这买什么价钱,租怎么个租法?”
“说句实在话吧!要是买我还真做不了主,得到乡土管站去合计。乡里的那些大爷们要是逮到你这财神爷还不狠狠的宰上一刀啊?要不这样吧?我这老砖厂那里到是有块废地,就是条件差了点儿!咱也别说租了,中央号召农村发展小型企业。你哪可以在这里建厂,每年象征性的交点就行。但是洗煤厂的名头要挂大华村三个字,这样我们村也有了脸面。还有工人这一块一定要我的村民优先进厂,也算为农民谋了个差事,混口饭吃。”
“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是焦化厂有了效益,在为村里做点事那都应该的。可什么事儿都是越明白越好,您说的交点儿总得有个准确的数字吧?这样我回去也好交待。”
“这事儿咱爷俩都说的不算,我尽最大的可能是每年两万块。这事还得通过村委会。要不这样吧!你把那个合伙人也带来,我把村委员也叫来共同议定如何?”
“好那您定个时间。”
“此事越快越好,明天早晨八点吧?”
孙勇去了鞍山,我电话里跟他勾通一下。长的这么大我还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会议,更让人意外的是大华村的会计兼妇女主任竟然是我的同学李丽萍。她一见了我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听李叔说你要来建厂,我激动的一夜没睡。老同学有了钱是不是该为咱农民兄弟谋点福利了吧?”
“那是自然,就是冲着你我也该为贵宝地的建设添砖加瓦。”
“甭冲着我,还是想想怎么做事儿吧?听说海霞又要结婚了,她又攀上了那个高枝儿?”
她并不清楚我与海霞之间的事情。
“咋子矿矿长的公子。”我实在不看好二人的结合,不知为什么,那个陈永强给我的印象并不好。
“那不是又嫁了个钻石王老五?”
“一个书呆子而已。”我不屑一顾的说着,又反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吗?”
“没有、人家都说我是男人婆,不肯娶啊!”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的确象个男人,并不是因为长相,而是性格。上学时她就是有名的小辣椒,女同学怕她,就是男同学见了她都打醋:“不是挑拣太大了吧?”
“象我这岁数还有选择的条件吗?”她抬起一双俊美的大眼睛看着我:“怎么想帮我务色一个?”
“别那么悲观了,有合适的一定留意一下。矿上的光棍特別多,可他们吃喝嫖赌什么都干,不适合过日子。”
“是啊!改革开放了,资产阶级的诸多瘤毒也偷偷的滋生了出来。你怎么样?有钱了是不是也随着潮流养成了吃喝嫖赌的坏毛病?”
“别瞎说,咱可是本份人家的娃。”
“说这话鬼都不信,男人有钱便学坏,这是恒古不变的定义。”
“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怪不得你找不到对象,顾虑太多了吧?”
事情不过是走走过程,那么一块废地别说是给钱,能利用上也是万幸了。会上乡里来了个副乡长,他对于我办厂的事情给予了充分肯定。并且一再声明要大力的支持,究竟怎么支持、力度大小那就要看我们的诚意了。
“怎么样老同学,上一当去?”
“上一当是什么意思?“我如坠雾里,不知这上一当是什么意?
“吃饭喽!你这功德圆满怎么也得庆贺一下吧?我请客你掏钱。”说完她玩皮的笑了一下。
“还是去区里吧!副乡长一台车,我这一台总能够用了吧?”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地方会有什么上档次的饭店。
“上一当就不错。”
“上一当、饭店叫上一当吗?”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连忙问到。
“对了,就叫上一当,典型的农家小院经济还实惠。”
这个小院还真的不错,二层小楼能有三百多个平方。各个餐位都是雅间,关起门来特别的安静。
“你去点菜吧!千万不要为我省钱啊?”进门一坐下,我跟李丽萍说。
“不用点了,拣店里的招牌菜每人一道正好。”李丽萍微笑的说着,又转头看了眼少侯爷与副乡长:“两位觉得怎么样?”
“可以可以,小李子你的老同学请客你可得悠着点,别让人家王老板太破废!”副乡长坐在主位上看着我调侃着说。”
“领导您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刚说完这一句,只见小玉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我当即一愣:“小玉你怎么在这里端盘子哪?”
她一见我又看了看在坐的一些人:“王老板过来吃饭啊!”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你认识这丫头?她在这里干
很长时间了。”李丽萍吃惊的看着我。
“什么?她在这里干很长时间了?”
“怎么了一个服务员你怎么这么上心哪?”
“服务员、她是市职业中专的学生,怎么会到这里来端盘子哪?”
“中专生,不会吧!过了年她就在这里上班了。”李丽萍更是吃惊:“你怎么认识的她?”
“我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摇了摇头。这顿饭吃的很没劲,脑子里总想着小玉这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即将毕业的大专生辍学端了盘子哪?大狗子,一定是大狗子。自从拿到了赔偿房子的钱,我就在也没有见过他。吃完了饭,送走了客人让小李陪我在饭店的后院里在次见到了小玉。
“小玉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严厉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看了我一眼,泪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王哥!”
“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眼看就毕业了怎么半途而废了。”我心里这个急,一个劲的催促着。
小李从兜里掏出了手绢轻拭着小玉的泪水:“姑娘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出来吧?”
她看了看四周没人终于哭了出来:“去年冬天你赔给我哥的那些钱,他便没有去做工。过年时便恋上了赌博,刚玩时还赢了一些。当时我还劝他收手吧?谁知他尝到了甜头怎肯就此做罢。从那以后便以赌博当成了职业,而且是越陷越深一发而不可收拾。当我开学时他已经是双手攥空拳,一分钱都没有了。眼看我这学要上不成了,他也是又急又悔。在走头无路之即他才醒悟了,原来是人家合伙骗走了他的所有钱。一气之下他便去找人拚命,一动手便重伤了人,结果坐了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去找我哪?你哥是烂泥巴糊不上墙的主,可你不同,眼看半年就功成名就了,这半途而废不是白毁前程了吗?”我真的有些火了,说气生硬的责怪着她。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哪?”她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放,”那个屁字还没有出口顿时觉得不妥:“糊说八道,难道只是为了一点儿颜面而不计后果了吧,幼稚!还能回去上学了吗?”
她眼含热泪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把这里的工作辞掉,我要在大华村建焦化厂。”说到这里我看了眼李丽萍:“你家宽敞吗?”
“行,让小玉住我那里。”
我从兜里掏出了两百块钱强行塞进了小玉的手中:“我兜里就剩这么多了,先买点日用品。你没事去砖厂旧址看看,还有焦化厂设计方面你懂不懂?”
“不懂,但是要有实物参观一下到能画出图纸来。”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温暖,就象是阴寒之中投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也许自己当初就该求他,这个大哥哥一样的好心人。
“那好吧?定准了要去参观的地方我来接你。这次的项目准备让我弟弟过来,他那人脾气火爆。但是人心眼不坏,发过脾气便好。还有你要是有理也别惯着他,千万不许半道撂挑子明白了吗?”
“知道了。”
他说着从腰里摘下了BB机递了过来:“有什么事儿扣我,这东西可先进哪!”
我连忙推辞着:“不用不用,这个太贵了,弄丢了坏了我可赔不起。”
“拿着吧!这也是工作需要,快去洗把脸收拾收拾,瞧你那脸就象花脸猫一样。”他终于笑了,而且笑的很阳光,很好看,还特别的有魅力。
“我的这个老同学到是挺有爱心的吗!你们怎么认识的?”李姐一边麻利的帮我收拾着行李,满怀好奇的问到。
我把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转脸问到:“李姐你们是同学啊!”
“啊!怎么了?”
“李哥这人可是个大能人啊!听说他四年前到的咋子,那时是身无分文。可短短的几年之间却成了我们那里的首富,真是个传奇。”我满是羡慕的说。
“是吗?听说他爱人对他帮助很大,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连忙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一个人的成功是一分的运气,一分的贵人扶持,剩下的八层都是个人的努力。我说的对吗?”
李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家伙上学时象只闷箶芦一样。到是有许多的女同学暗恋着他,而他哪只是天天跟薛七姐形影不离的。谁知道二人还是没能够双宿双飞,到是他却莫名其妙的飞黄腾达了,真是奇怪了。”
“多少东西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哪?”我俩边说边拾掇,他急三火四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掐着那么几十块钱:“那这是这几天的工资,老板让我交给你。”
我看着那几十块钱,吃惊的说道:“你是怎么要出来旳,刚才我去辞职时他说不给了?”
“不给了,凭什么?你卖给他了?凡事儿都得说个理吧!”他总是那么一付理直气壮的样子,在他手下作事儿会是什么样子哪?
李丽萍的家的确宽敞,即便是我住了进去,若大的房子也显得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