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南沟井口的规模跟他合伙拿七成是亏本的买卖,可要是再这么搅和下去的话一定会翻脸。那样不旦旦是失去一个朋友的问题,而是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即然他想当甩手掌柜的,就由他去。关于那个负井投了万八千的就算认了。耍贯通南沟与十七号井的风道是很简单的问题了,只要选择一层坚硬的岩石开凿个百八十米也就算了。
还有一点便是亲兄弟明算账,我跟季老四合计了一下请了一个会计。每月一报账,这样也省得在钱的方面闹的不愉快。
这个死成子一消失便是一年,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虽然我已经接受了小柱子,可他算什么?只是一个廉价的农民工而已。就他赚的那几个子儿自己花还得省着些哪?
今年的工地是图书馆,曲日冬为了得到这个项目,申请的目标是省优。可公司的几个管理人员根本就没有那个水平,他破例在省里花高价请了一个技术顾问。他叫陈永强,听说父亲还是个煤矿的矿长哪!这家伙长的高大帅气,一付近视镜更显得文质彬彬。
图书馆是浑河大街正街面,落地面积四千平,高五层,是跨年度工程。因为地方狭小,他又是后来了,所以安排到了我的隔壁。出于礼貌,总得过去打个招呼。
“你好!我是工地的保管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谢谢、谢谢!我姓陈,叫陈永强。请问您怎么称呼?”可能是见到了陌生女人,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吴、口天吴,你叫我海霞好了。”羞涩的男人注定没有异性朋友,可看他的年纪大概有三十岁,应该是已婚。
“吴海霞你好!请坐清坐。”
“不了我那边很忙,你住在这里吗?”我看他屋里摆了一张钢床,连忙问到。
“暂时住在这里,过些日子租了房子再搬过去。”他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我过去了?”说着便回到了自己那间。这是个正尔巴景的男人,这种男人一定是顾家疼老婆。他的行李并不多,更不高档,这说明他的生活很简单。他不常接触女人,从他闪烁的眼神里有种新奇。他的爱一但被点燃那将是熊熊的烈焰。想到了这里我脸上一阵的燥热,发自心底的一种感觉。这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想什么哪,领二十把尖锹。”
“打条。”我一下反映了过来,将笔记薄扔到了小锁子的面前。
他拿起笔一边打条一边说到:“又怎么啦?看你眉头紧锁,是不是跟小柱子闹别扭了?”
“胡说什么?”看着小锁子我心里突然有了点儿希望:“大哥你帮我劝劝柱子呗!我俩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谁都说不合适,可他就是认准了那个门你能怎么着。”
“所以才请你帮忙吗?”我看着这家伙色迷迷的样子,有意的撒了个娇。
“喂!有这种态度请人帮忙的吗?”
他腆着脸坐在了我对面,一看他这样我心里就恶心。这家伙去年跟媳妇儿大闹了一场,生生的将那婆娘撵回了乡下。这下到好他那屋里却象娱乐场所一样,几天便换一个女人。
“什么态度,这可是好的,当心我将你的那些丑事都给抖漏出来。”
“得得得,你是我的亲姐这下总算可以了吧!但是他听不听我可没有把握。”
“我知道你小子的坏心眼不少,这事儿要是成功了我重重有赏。”
“赏什么说出来听听,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油腔滑调的说。
“吃饭,你可别竟往歪地方上想知道了吗?”
正说着小柱子走了进来。“你俩在这唠什么哪?”
小锁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正在跟海霞说你的事儿哪?你说你高高大大一个大小子伙子,总不能当一辈子力工吧?公司在青山湖区里开发了四栋高档住宅,两年的工期。我在乡下找了许多老师傅,有木工也有瓦匠,我琢磨着让你过去学徒。要学瓦匠能慢点儿,再怎么灵也得个年八的才能挣大工工资。要是学木工支模那就快多了,你要是现在去我一天给你二十,比大工只少五块钱。学个三两月的就跟他们挣的一样多,比你一天象个三孙子似的被人招来喝去的不强多。一个月起码能多挣一百四五十块哪?”
“海霞也过去吗?”小柱子象是活了心,可他看了看小锁子又看了看我连忙问到。
“他是公司职工,去那得上面决定。要是她想调动当然可以,只要申请一下去那都是一样。”小锁子说着偷偷的向我努了下嘴。
我一听小锁子的意思,顿时明白了过来,连忙跟着说:“青山湖工地可比这里强多了,小柱子你先过去,等我跟曲经理说一声随后便去。”
“那我也等你两天吧!”
“等什么?你有时间等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等。那边活儿少时间长,工匠必须马上就订下来。后天工地开槽,行就去不行拉倒。”小锁子立即傲绑着个脸,拎着两捆尖锹走了出去。
“柱子、小锁子说的对,你总不能当一辈子力工吧!挣的少能养家糊口吗?”
“姐你不是嫌弃我了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总不能这么平平庸庸一辈子吧?即便是我不嫌弃你,可你自己不觉得落威吗?同样是打工,人家一个月拿着厚厚一沓子老头票(以前最大面值的十元钱),而你一开资起码要比人家少许多。我要是换做了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抓住的。”
“这个我懂,可是小锁子他妈邪性的很,我只是怕他打你的主意。”
“打我什么主意,他有家有口的我可不能丧那个良心。柱子实话对你说吧!咱俩是没有结果的。你要是遇到合适的一定不要错过了机会懂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这不是喜欢与不喜欢,而是现实。老话说女人不扛老男人不经活,现在也许看不出来,可过了几年后我人老珠黄,而你风华正茂。到了那时你要是嫌弃了我,我怕是哭都找不到庙门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哪?”
“我终归比你大几岁,不能不多想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可以对天发誓。”
“千万不要,我最不相信誓言。记得去年咱俩出去喝酒时看见的那个男人吗?他就是海誓山盟的骗走了我的童真,始乱终弃的伪君子。记得有这么一句话,爱发誓的人最会撒谎。”
“姐你变了,真的变了,变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错了,我一直都没有变,知道为什么不肯跟你结婚吗?现在我好怕,真的再也经不起打击了。你干活去吧!我好累,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我摆了摆手,趴在了桌子上。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很难过。真希望他能象被妈妈刚刚打过的孩子一样,一会儿就能恢复了笑容。人生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都说知道了满足就是幸福,可我却从没有满足过。这是为什么?自己都想知道。
天空飘起了小雨,工地上一片冷清,我烧了一壶开水拎到隔壁。崔莺莺会张生凭着的是红娘,我哪!
“小吴、真是谢谢你了,我还琢磨着到那里去打水哪?”陈永强终于开郎了起来,眼神也不再那么羞涩。
我将水倒进了那空空的暖瓶里:“看你说的,就是一壶水谢什么?以后没水了你就喊我一声。”
“那怎么好意思,对了,咱这附近那里有复印图纸的。”
“公司就有啊!你要是找不到门交给我就行,反正我那里也没什么活。”
“还是我自己去吧!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弄不完的。”
“你认识他们吗?还是我去方便些,你要是真过意不去请我吃饭吧?”我自觉着语气中有点儿嗲,并且妩媚的笑了一下。
“那先谢谢你了,下午去买菜,晚上我亲自烧几个小菜你尝尝。”
“不是去饭店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我很少去饭店吃饭的,总觉得太脏了。”他咧嘴笑了笑。
“那你这几天都吃的什么呀?”
“自己做了,”说着他一指办公桌边上的一个大纸箱子:“这里面就是我烧饭的用具。”
“那样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我这人也没什么嗜好,就是愿意下厨房。”
“那谁要是做了你的爱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可惜我还没有爱人。”
我拿起了桌上要打印的那一沓子图纸,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真没想到他还是个钻石王老五。
酒局,近日的酒局让我都烦透了。现在这年头无论多大点儿的事都请客吃饭,那饭当然也不是白吃。
今天副矿长的生日,大家又聚在了一起。这几日胃里特别不舒服,我也刚好吃着药。酒桌上大家并没有攀比我。
“老陈、什么时候喝你儿子的喜酒啊?”我虽然没有跟岳父一个桌,可隔的很近听的特别清楚。
“结婚、唉!马上就三十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跟谁结婚啊!”陈矿长失望的说到。
“不会吧?那孩子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的,是不是他挑拣的太大了?”刘副矿紧跟着问到。
“都三十了还挑拣,人家不挑拣他已经是万幸的了。”
“他还在长春设计院吗?”
“回市里了,听说建图书馆,他是技术顾问。”
“小子到是有材,好饭不怕晚,他只要动了婚定能给你娶个天仙一样的儿媳妇儿。”岳父也跟着溜着缝。
“过了年我一回也没看到他,这次离家近了能长回来了吧?”
“回个屁,这两天他妈正张罗着要去看他哪?”
“去催催也行,快三十了他不急老人还急哪?不行吃了饭让成子送你俩口子过去,明天正好礼拜天。”
我一听岳父这么说心里这个气啊!真是破车好揽债,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陈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我可得跟老伴合计合计。”
“还合计啥?嫂子怕是比你还急的吧?”
依依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瞅对面的爸爸。嘴巴张了几下还没有出声,小声的对我说:“正好我也想去趟巿里买点东西。”
“行啊!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喝到什么时间哪!”
“早不了,咱爸嘴都有点瓢了。”
四点半、酒局终于散了,陈矿长满身酒气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嘴还不闲的唠叨着:“俺家你大哥小时候学习老好了,就咱们江源区教育部门一提陈永强那个老师不认识。”
“别灌了二两猫尿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瞎吹什么还教育局的人都知道。一个小毛孩子考个双百又有什么用?这年头学问不值钱,你看人家成子,普普通通一个农村孩子现在不也是身价几百万的大老板。要说还是咱们依依有眼光,现在的社会什么有用?钱,没钱光有学问能当饭吃吗?”陈叔的一句话,惹的陈婶一阵唠叨。
“话别这么说,十年前咱儿子可是市状元哪!身披大红花由巿敎育局局长亲自带队给送进的东北大学。三年里这孩子凭着优异成绩拿了多少奖学金,在他身上你花过一分钱了吗?”
“没花钱有什么用,都二十八九岁了连个女孩都搞不定,我看他是书看的太多,都快成了呆子。”
“书呆子怎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大哥那时可是风光,连我们学校的同学们都要向他学习哪!”依依也跟着陈叔帮枪。
陈婶亲昵的推了依依一把:“就你会说话,这年头还是养女儿好,你看俺家你姐,三天两头的回来看我们。你大哥可完犊子了,从省城回来半个月了,连家都不回一趟。”
“大哥工作很忙吧?”
“不知道,一个技术顾问又名无实的忙什么。”陈婶拉长了脸。
“你懂什么?顾问才是最忙的。”陈叔终于插了一句嘴。
天空飘起了小雨,越是接近城里雨越大了些。还好下了岭,不然可真是惨了。乌云盖顶、天暗了下来。图书馆工地在中医院的东边,这里不是繁华街区。车子七转八拐的进了一趟板房前。
“是这里吗?怎么黑漆漆。”陈婶一下了车看着一趟空荡荡的板房疑惑的问到。
“我怎么知道,路是你带的。”陈叔的酒已经醒了,他四下的张望了一通。
我也找,按理说这么大的一个工地总不会一个人都没。我转过了一这趟房子才发现后面还有一趟,虽然短小了许多,可有一间却亮着灯:“陈叔这里还有一间房。”
老两口闻声赶了过来:“这小子不会就住在这里吧?”
陈叔说着直奔亮灯的一间走了过去,我与依依搀扶着陈婶紧跟其后的也到了门口。
“妈的你真住在这破地方啊?”陈叔隔着玻璃说了一句。
“爸、你怎么来了。”门一开一个大个子走了出来:“妈、依依你们也都过来了?”
陈叔进了屋,我却一眼看到了海霞,这时我才想起门口挂的大牌子,象是敎育建筑公司。她怎么又跟陈永强混在了一起,那个小柱子哪?我疑问的目光看着。
“依依、成子,你俩过来了?”海霞落落大方的由饭桌前站起,恭恭敬敬的看着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也仔细的打量着海霞。
“你们认识?”陈永强疑惑的看着海霞、依依和我。”
“我跟王成是同学,当然也认识依依了?”海霞沉稳的说着,看了看吃惊的我与依依,又转头微笑的看着两位老人:“叔叔阿姨好!”
“好!好好好!”陈矿两口子异口同声的说着。
陈婶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漂亮的姑娘:“你是?”
她想问是不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儿,刚说了两个字觉得唐突了些,竟然愣在了当场。
“叔叔阿姨快坐,我俩是同事。这地方小了点,永强哥又不会收拾。二老还没有吃饭吧!咱们先歇会儿喝点水。一会儿出去吃饭吧!老同学你也坐,是不是嫌这窄巴了些。没办法,不象你这阔老板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说到这里她转脸看了下依依:“依依你说是不是?”
“什么阔老板,象群钻洞的耗子一样,混个生活吧了!吴海霞你还好吧!是不是跟我哥处上了?”依依看着桌子上干干净净的四个小菜,二付碗筷还有两个半杯酒:“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是不是坏了二位的好事儿?”
“依依、都当了母亲还这么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今天小吴帮我去打印了文件,回来了晚了又赶上下雨才在这里对付一顿。”陈永强说到这里一指我:“王成依依可是个糊搅蛮缠的主儿,是不是她总欺负你?”
“行了大哥,别胳膊肘往外拐,掉过头欺负自家人。你妹夫现在可不是刚从农村来的那个穷小子喽!”
“行了,这地方实在小的很,咱们还是出去找个宽敞地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