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说什么？送她了一套房子。谁说的，还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我一下子懵了。
“别说你不知道啊！”
“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住房条件不错啊！”我诧异的说到。
“就是那套，名益上是矿上评最美教师奖励给亮子的。可七姐坚持说不可能，这事儿她只跟我提及，亮子现在还以为自己真的是矿中心小学的最美敎师哪？这事儿要不是你会不会是张依依送的。必竟她家人跟八道沟矿上有联系？”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最近依依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火热，这是为什么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我要了两升扎啤：“想吃点什么？”
“随便点些零食吧？我已经吃过了。”她看着黑暗的室内，雅间内传出男人豪爽的笑声与女孩子们嗲嗲的说笑声。
“两位五号间请。”收银员收了款，服务员端着酒水在前面引着路向最面的一个小雅间走去。
悠扬的音乐充刺着整个空间，邓丽君优美的歌声让人如痴如醉。我坐在低矮的沙发上看着消瘦的海霞，心中苦辣酸甜什么滋味都有。
“我怎么发现你跟依依俩人的关系不是很融恰哪？”我喝了一口啤酒，有意的问到。
“也不是，只是井口那面事儿太多了大家都很辛苦。”
“这就是你拚命追求的事业与生活？”我不无讽刺的问到。
“忙一点儿也好，省得牵肠挂肚的更闹心。”
“后天七姐请孩子的满月酒你去吗？”
“孩子满月了？”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语气很吃惊。
“是啊！没送你请谏吗？”
“不知道，也许依依知道吧？”
“她好象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你说。”不知为什么在他的面前我就象一颗磁石面前的铁屑，经不住他魅力的诱惑。
“也许是忘了吧？”他大口的喝下半杯酒。
“但凡是女人接近了你，她不会那么大方的。”说着我向他身边靠了靠。
“不要将她看的那么不耻。”
他低声的狡辩着，这时的男人是最脆弱的时候。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已经半夜了，成子还没有回来。看来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清纯的女人，也许孩子都一样。我斜依在床头看着黑暗夜空之中的星星，颗颗都象孤苦无依的自己。世上的成功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哪？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嘎的一声停在了楼下。钟声敲了两下，我清晰的听到成子上楼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又合衣悄悄的躺在了床上。我没有吱声，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女人味道实在让人恶心。我一翻身下了床。
“你还没睡哪？”成子一定知道我生气了，陪着小心问到？
“洗澡去。”我一下打开了灯，大声的说道。
“都这个时候还洗什么洗？”他说着脱掉了衣服，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
“你不洗就别睡在这里，真让人恶心。”
“半夜三更的不要找事儿好不好，爸妈与孩子都已经都睡了。”他一定感到了理亏，压低了声音劝我。
“你也知道理亏了，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你，还是你觉得人家秀色可餐诱惑了她？”
“瞎说什么哪？只是送她去了学校，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他一下子抬高了声音，近似乎了低吼。
“清白，真的很清白，你以后在外找女人我不会管的，但是一定要收拾干净了再回来，省得让我看了恶心。”我实在不想看到他那脸上贴着口红的样子，转身下了楼摸黑坐在了沙发上。
天很快便亮了，我托着困乏的身子由屋子里走了出来。大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后山上的公路工地上已经有了人声。我漫无目的的寻声赱了上去。
“美女请留步，前面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头上戴着白色的安全帽，操着南方撇声拉气的口音拦住了我。
“我一不偷二不抢的为什么要拦着我？还有即是施工重地为什么不设防护？你们是那个施工单位的，即然危险应该按装警示标志懂吗？”我看了他一眼厉声问到。
“实在对不起，本来这里是可以通行的，但是昨晚放炮劈山时出现了三个哑炮，工人们已经处理了半宿。事情紧急请您谅解？”他脸上永远都挂着笑，笑的还有些天真。
“处理哑炮，这种专业性的技能有专家在场吗？”我一见他那对尴尬的样子，立即端足了架子打着官腔问到。
“十二时才从煤矿请了一个专家，他正在第一现场忙呼着哪！”他也许真把我当成了什么主管部门的领导，点头哈腰的说着。
“你们用的是火炮还是电炮？”其实我什么也不懂，反正闲也是闲着，索性寻他开开心。~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一下子红了脸，尴尬的笑了笑。
“不懂，那你这白帽子是怎回事儿？”我阴沉着脸向他的头上一指。
他见我这么问才伸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脸更红了：“我也是刚被人叫醒的，临时抓错了帽子。”
“这么说你不是检理了？”
“不是不是。”
“现场在那里，我能去看看吗？”处理哑炮我还真没看见过，出于好奇我也真想过去看看。
“那里很危险的，工长说了任何人都不让靠近。”他唯唯诺诺的说着，心里的思想活动一定特别的活跃。
我一下子童心泛滥，即然你不让进我就逗你玩玩：“听口音你不是当地人，家是那里的？”
“江苏盐城。”
“那不是距离这里很远吗？”我说完拣了块大青石坐了上去。
“很远，坐火车要两天两夜的时间。”
“一个月多少钱（工资）？”
“六百多，”他见我没了严厉的态度，也找了块大青石坐了下来：“妹妹是当地人吧？”
“是啊！就这咋子镇的。”
“你们这里好富裕啊！这么小一个镇竟然那么繁华？”
“你的家乡不好吗？”
“好是好但挣钱很难的。”
“改革开放了关里应该更繁荣？”
“那只是针对城巿而言，我们乡下人多地少，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有能力的承包点山啊水的搞些养殖，没能力的只有撇家舍业的出外打工。”
“不对啊！我们这里的盲流竟些四川人，很少听人说起是江苏的。”
“我们江苏人打工南下广东的居多，很少有人北上闯关东的。这里的气候太冷了，我们很难适应的。”他说着竟然抖了下肩，两只手向外一摊。
“你在这里越过冬吗？”
“越过，前个春节就在咋子镇过的。”
“为什么没有回家哪？”
“赚钱了。”
“你们冬天也开工吗？”
“劈山铺路是不分春夏秋冬的。”
“你不想家吗？”
他用力的抿了下嘴唇：“当然想了，时间长了便适应了些。”
“成家了吗？”我实在不应该问这句话，不知不觉却随口而出。
“还没有。”说完他大胆的着了下我。
我克意的拢了下脸上的碎发：“想不想娶个东北媳妇儿？”
“想、当然想，东北姑娘性格开朗活泼可爱。主要是你们这里姑娘漂亮。”
“都说江南出美女，我们东北姑娘有什么好的？”我挑逗性的问了一嘴。
“那不过是传说，我们那里的姑娘个子矮小瘦弱，不象你们这里的女人丰盈性感。”说完后他觉得不妥，连忙解释到：“你们的皮肤也好，有红是白儿的，不象我们那里人皮肤总是泛黄。”
我只能笑笑，因为没有出过关，只是凭空猜测与从书术上看来的而已。
“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三。”
他跟成子同岁，也比成子稚嫩了许多。特别是那张白白胖胖的娃娃脸，有种让人想上去狠狠咬一口的欲望。想到了这里我的脸上一阵的燥热，连忙站起来。
“妹妹要回去了吗？”他有些留恋的问了一句。
“是啊！你不要叫我妹妹了，我叫依依。”为什么要告诉一个陌生人自己的名字，我走出去了一段路，再一次回头向着山上望去。他站在悬崖的边缘目送着我，见我回头还摆了下手，然后喊了一句：我叫虎子。
虎子，的确有些虎头虎脑的样子，我的心里笑了笑。
七姐的小院里摆了六桌酒，三桌是她的同事；一桌是七姐的同学，当然是要好的那么几位。成子临时有事儿没有过来，他不来更好，反正我也不喜欢跟他双宿双飞。这一桌海霞到成了主角，频频举杯。我只是象征性的喝了点啤酒便下桌四外闲逛了一圈。
“这栋房子很好，你到是很有眼光吗？”不知什么时候海霞凑到了我的身后。
“什么意思？”对于海霞我只有同情。
“不是你送给七姐的吗？”
“不是，是成子。”我实在不想充当个好人的角色。
“他说不知道。”
“什么时候说的？”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那晚成子跟她在一起。
“有些日子，最近井口效益还好吧？”她突然转变了话题，可眼神之中却闪过了一丝的狡诈。
这前前后后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成子只有前天去了趟市里，而且是半夜三更才回来的。看来自己是冤枉了小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是贼心不死。我越想越气索性不辞而别回了咋子。
我已经几天都没有去井口了，也不知为什么对那个地方特别的厌恶。下了大客车我漫无目的的闲逛着，突然发现百货商店门前围了一堆人。又是打架了，这个鬼地方要是一天没有打架的那都奇了怪了。闲着也是无聊我也凑了过去。
“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顾意的。”一圈人中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外地人声音。
“你他妈的不是顾意的，这么说你还真想顾意撞老子一下啦！”这是季老四的声音，接下来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声。
虎子，怪不得那么熟悉哪？我连忙分开了众人闯了进去。虎子爬在了地上，季老四正恶狠狠的用脚猛踹他的头。
“住手，你干什么欺负一个外地人？”我也不知道那来的一股力气，竟然将猝不及防季老四给推了个趔趄。一伸手拉起了倒地的虎子：“他为什么打你，你跟姐说，姐带你去报警。”
“张依依，你想干什么？”季老四一看是我先是一愣，一听说要报警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想干什么？我到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外地人你干什么要欺负他。”
“少放屁，我欺负他，他撞了我你怎么不说。你也就是跟成了沾了光，不然我连你也一块打。”季老四说着向卖单的人骂了一句：“都他妈看什么？找揍哪是不是。”
我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回头看着狼狈不堪的虎子，气及败坏的说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体格还怕他啊！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啊？”
他摇了摇头由地上拣起了一些零散的罗杆罗母。
“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被人打成了这样子还要这些破铁疙瘩干什么？”看着他被人欺负的样子我是即可怜又可恨，狠狠的打掉了他手中罗丝，含着眼泪冲出了人群。
“依依、依依！”他终于开了口，一把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颤抖的嘴唇却不知想说些什么？
是啊！一个远走他乡的肓流又能怎么样，除非他不想挣这份钱。强龙不压地头蛇，想到这里我猫下了腰一棵棵的拣起了罗丝与罗母。
“你们这里要女工吗？”
“要，可象你这种女人我们是雇不起的。”虎子用毛巾擦干了已经红肿的脸：“听那人说就看在成子的面子，成子是谁，他是不是也很厉害？”
“他是我的男人，一个眼睛里只有钱的臭男人。”我气哼哼的说。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工哪？”
“寂寞，这个你不懂。”男人永远也不懂女人，象我这样越来越觉得生活无味的女人？
“有钱不好吗？有了钱还寂寞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他摇了摇头。
“你在有事儿就提我张依依，无论咋子镇的谁都的给我个面子，懂吗？还有看见那些横长鼻子竖长眼的地痞无癞们你也躲着他们点。实在不行就报警，这是共产党的天下，我就不信几个社会人还能反了天不成？”
“知道了，依依你真好！”他咧嘴笑了笑：“如果你要是没有对象我一定追求你。”
“有对象你就不敢了？”
“又说傻话了，那我不成了第三者。”活虽这么说，他眼睛里却闪着光。
我的心里突然多了人，那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才刚刚见过两次面的外地人。这是为什么？报负、空虚还是寂寞。成子又没有回来，他的应酬一天比一天多。而这个家就象是个旅店，一个只有休息才不得不回来的窝。
“你小子小心点吧，别他妈的只为那两个钱而叫人给戴了绿帽子。”季老四喝下了一盅酒，斜眼看着我说。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们说话我信的时候少，可关于依依我必须的搞明白。
他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就那么个外地的臭氓流子她差点儿就报了警，要不是因为你我真想给她两撇子。”
“行了四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这里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说着我给他倒了一盅酒。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他喝了一杯酒，煞有介意的问到。
“没有，只是有点儿小误会而已，这个娇小姐很难伺候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坏就坏在海霞身上，她是不是克意的弄自己一脸口红哪？我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可怕的女人。对了今天七姐的孩子过满月，海霞会不会对依依说了些什么哪？还有她怎么会认识一个外地来打工的盲流子哪？
“你现在钱也挣得不少了，实在过不来千万不要免强懂吗？在咋子这块地皮上，不是离了他们张家咱就玩不转了。老弟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但是有一点，那就是钱。你一定要将钱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别真到了那天双手攥空拳，屌毛都没有一根，那就惨喽！”他意味深长的说着，脸上的一种狠让人发瘆。
“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四哥我想在南沟开个井。”这是我已经想了很久的决定。
“开呗！你跟老陈（矿长）关系不错，只要他同意，地面上的事都好办。”
“大狗子现在在我那，我就看准了他家的那个地方，可是山上的曹家对那里也垂涎三尺哪？”
“那都不是事儿，曹老五的那个井前几天还张罗着卖哪！不行我去透个气咱买着？”
“我也问过了，他要二十万，不值啊！”
“他妈的是不是穷疯了，这事儿这么办？你尽快着手把手续办下来，再跟大狗子合计一下买下他家的地盘。只要咱这一开工曹家就会上赶着找你，到时他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你宰割了。”
“这个我到是想过，可都是出来混的，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弄的太绝了。”
“兄弟，人哪不能太仁慈了，特别是曹家那些白眼狼，你要是落在了他手上试试，不弄死你算你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