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短歌行

短歌行

简介

作者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东汉末年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短歌行是乐府旧题，也就是说这首诗在当时是能够配乐演唱的。诗中主要写写诗人求贤如渴的思想感情和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

背景

关于本诗的创作时间无记载，学界历来有所争议。但是根据诗中的内容“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暗示当时主要矛盾是南北矛盾；“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表明已经没有单个势力能够强于曹操，当作于战胜袁绍统一北方之后。因此比较令我信服的是两种说法。一是苏轼《赤壁赋》中“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认为本诗创作于建安十三年（208）赤壁之战前夕，《三国演义》继承了这种说法。第二种是张可礼《三曹年谱》中说本诗：“抒发延揽人才之激切愿望，盖与《求贤令》作于同时。”赤壁之战失败之后，曹操知道统一天下将要进入持久战，于是开始致力于北方的建设和发展，并于建安十五年（210）颁布《求贤令》言道：“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言明要为才是举，要做到什么地步呢“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管仲帮助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中第一个霸主，是贤相的典范。但是他是商人出身，贪财，好聚敛，生活奢侈。这就是一个贪官啊，私德上有很大的缺陷。曹操举着个例子，就是说你只要有本事能为国家做好事，你在生活作风上有什么问题都没事。不仅如此，“盗嫂受金”这样的人只要能做事，就能得到任用。管仲的钱好歹是自己赚的，“受金”则是收受贿赂，“盗嫂”更是为人不耻的道德败坏的行为。曹操这一举动是在公然违反汉朝“孝廉”的选官制度，为的就是能够找到能够帮助他平定乱世一统天下的人才。这些情况和诗中的描写是高度一致的。而这两种说法不光时间上相近，本质上也想同，都是雄踞北方渴望得到人才一统天下。但是根据诗中的忧愁态度，似并非兵力占有绝对优势即表面上将一统天下的赤壁之战前夕，因此在这两种说法中，我更加倾向作于赤壁之战失败之后。

短歌行

对酒当歌1，人生几何2！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3。（赤壁之战曹操53岁头风顽疾无法治愈、处死华佗）

慨当以慷4，忧思难忘。（地位、功业应当慷慨，天下未定忧而挂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5。（忽驰骛以追逐兮63，非余心之所急64。（权位）老冉冉其将至兮65，恐修名之不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6。（《诗经·郑风·子衿》原写男女，这里喻求贤。一般士思君如涉江）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7。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呼朋引伴，有好东西一起分享）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8。（《诗经·小雅·鹿鸣》）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9？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10，枉用相存11。（屈驾来访。枉，这里是“枉驾”的意思。用，以。存，问候，思念）

契阔谈䜩12，心念旧恩。（契是投合，阔是疏远，这里是偏义复词，偏用“契”的意义。或者翻译成远别相逢，䜩（yàn）：通“宴”或“讌”，宴饮。）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13，何枝可依？（南方政权不能容纳人才）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14。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15。

《管子·形解》中的话，原文是：“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

《史记》载周公自谓：“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

对酒当歌：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歌。当，对着。一说是应当的意思。

几何：指岁月有多少。

去日苦多：可悲的是逝去的日子又已甚多，有慨叹人生短暂之意。苦，患。

慨当以慷：犹言“当慨而慷”，指宴会上的歌声激昂慷慨。当以，这里是“应当用”的意思。全句意思是，应当用激昂慷慨的方式来唱歌。

杜康：相传是最早造酒的人，这里代指酒。

“青青”二句：出自《诗经·郑风·子衿》。原写姑娘思念情人，这里用来比喻渴望得到有才学的人。子，对对方的尊称。衿（jīn），古式的衣领。青衿，是周代读书人的服装，这里指代有学识的人。悠悠，长久的样子，形容思虑连绵不断。

沉吟：原指小声叨念和思索，这里指对贤人的思念和倾慕。

“呦呦”四句：出自《诗经·小雅·鹿鸣》。呦（yōu）呦，鹿叫的声音。苹，艾蒿。鼓，弹。

掇（duō）：拾取，摘取。一说掇为通假字，通“辍（chuò）”，即停止的意思。

越陌度阡：穿过纵横交错的小路。陌，东西向田间小路。阡，南北向的小路。

枉用相存：屈驾来访。枉，这里是“枉驾”的意思。用，以。存，问候，思念。

契阔：契是投合，阔是疏远，这里是偏义复词，偏用“契”的意义。䜩（yàn）：通“宴”或“讌”，宴饮。[3] 

三匝（zā）：三周。匝，周，圈。

海不厌深：一本作“水不厌深”。这里是借用《管子·形解》中的话，原文是：“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意思是表示希望尽可能多地接纳人才。

“周公”二句：引周公自比，说明求贤建业的心思。哺（bǔ），口中咀嚼的食物。《史记》载周公自谓：“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

关于曹操其人，历来有诸多评价，说奸雄者有之，说枭雄者有之，说英雄者亦有之不过不管哪一种说法，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世之雄。

在政治上：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先占据道义制高点，然后迁都许县，以武力削平北方群雄，恢复丞相制度加强集权，力图进而统一中国，起到了稳定东汉朝政局面的作用。他“明刑罚，推礼法，任贤能”在吏治上唯才是举。公然打破了打破世族门第观念，和“举孝廉”的选官传统，使中下层士人，以及出身寒微的人有了更多登上政治舞台的机会。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阮籍有一句著名的话《晋书·阮籍传》写到：“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阮籍说的竖子，就是刘邦、韩信、樊哙、陈平、这些人。在汉代以前不管时局如何动荡，权力始终掌握在贵族和世家大族手里，而刘邦不过泗上一亭长，韩信是一介平民、无所是事的混子，樊哙乃屠猪卖狗之辈，陈平不仅出身寒微，他就是《求贤令》里说的“盗嫂受金”之人（绛侯、灌婴等咸谗陈平曰：“平虽美丈夫，如冠玉耳，其中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不容，亡归楚；归楚不中，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护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原王察之。”汉王疑之，召让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己之行而无益处于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且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这些人都没有高贵的出身。这样的人来掌握帝国权柄是违反习惯和成规的，任人唯贤似乎古已有之《孟子》名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中说“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管仲当过大头兵，孙叔敖是个兴修水利的，百里奚是按照奴隶用5张羊皮买下来的，看似都是出身寒微的典型。但是实际上管仲的祖先是周穆王的后代，与周王室同宗，父亲管庄是齐国的大夫；孙叔敖姓芈，大家看过芈月传吧，地道的楚国贵族；百里奚姓姜，姜子牙的姜，显赫的姓氏，原本也是虞国的大夫。可以说刘邦以前都是贵族政治，刘邦以后由于天下安定又恢复了贵族政治，仅仅加上了“举孝廉”，让贵族以外的人有了微乎其微的机会，但这个人是不是“孝廉”，还是掌握权力的贵族说了算。

而曹操公然以能力说话，不论出身也不论你是不是“孝廉”，堵住了贵族的嘴，打破了贵族阶级对权力的垄断，这无疑是一大创举，让天下不仅仅是贵族之天下。个人认为这才是曹操在政治上的最大贡献，后世的科举制度正是以此为中心思想建立起来的。

在军事上。实战中曹操知兵善战，屡战屡胜，如官渡之战等，从平黄巾军到最终统一北方，都是他亲自指挥作战。在军事理论方面，曹操钻研兵法，熟读孙武、吴起等前代军事家的兵法著作，有高深的军事理论，并结合自己的战争经验加以论述写成《兵书接要》一书（失传）。他撰写的《孙子略解》，开创整理和注释《孙子兵法》的先河，后世甚至今天看到的孙子兵法主体就是由曹操所整理的。

在文学上，曹操的诗歌朴实无华、不尚藻饰。感情深挚、气韵沉雄、慷慨悲凉；曹操的文章文字质朴，流畅率真。是“建安风骨”的主要代表人物。除本人的文学水品高超之外，他还注重对文化典籍的收集和保护（如蔡文姬讲其藏书之事），以及对文人的重视和培养（如对建安七子的重视和培养），对于中国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

这样的成就和创举，是不愧为“一代之雄”的称号的。伟大领袖***在《沁园春·雪》中说“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历数各代雄主，却都有美中不足，真正在文采武功上让主席赞叹的只有曹操一人，他经常称赞曹操的文韬武略，在《浪淘沙·北戴河》中说“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这是跨越千年的英雄相惜。

知道曹操是这样的一个“一代之雄”之后，我们回过头来再看这首短歌行，也许会更加有感触。

对酒当歌1，人生几何2！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3。

慨当以慷4，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5。（英雄暮年、壮志未酬，用曹操自己的话就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是怎样的苍凉落寞，正是担忧的所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6。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7。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8。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9？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10，枉用相存11。

契阔谈䜩12，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13，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14。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15。（这种对于贤才如饥似渴地诉求，在他筚路蓝缕艰辛创业的时候都不曾出现。因为在赤壁之战后，靠武力短期内统一中国已经不大可能。所以作者只能寄希望于“天下归心”。招揽贤才，尽己所能的招揽能增加北方实力的人员，就算自己不能亲自完成统一大业，也要尽快打好统一大业的基础。我自己去日苦多可能无法完成大业了，于是寄希望于贤才，也有薪尽火传的意思。）

关于对诗经的引用

春秋时就有引用诗经内容表达内心想法的传统。《左传·文公·文公十三年》“冬，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会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答拜。”

郑穆公臣=子家；鲁文公臣=季文子

小雅·鸿雁⑴

鸿雁于飞⑵，肃肃其羽⑶。之子于征⑷，劬劳于野⑸。爰及矜人⑹，哀此鳏寡⑺。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⑻。之子于垣⑼，百堵皆作⑽。虽则劬劳，其究安宅⑾？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⑿。维此哲人⒀，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小国国君费力不讨好。

小雅·四月

四月维夏1，六月徂暑2。先祖匪人3，胡宁忍予4？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5。乱离瘼矣6，爰其适归7？

冬日烈烈8，飘风发发9。民莫不谷10，我独何害11？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12。废为残贼13，莫知其尤14！

相彼泉水15，载清载浊16。我日构祸17，曷云能谷18？

滔滔江汉19，南国之纪20。尽瘁以仕21，宁莫我有22？

匪鹑匪鸢23，翰飞戾天24。匪鳣匪鲔25，潜逃于渊。

山有蕨薇26，隰有杞桋27。君子作歌，维以告哀

写周朝一个小官吏行役江南，遭遇变乱，滞留难归，作这首诗以诉说痛苦的心情。

鄘风·载驰第四章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这帮人真蠢，幸福生活是谁整来的心里没数么

小雅·采薇第四章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19。彼路斯何20？君子之车21。戎车既驾22，四牡业业23。岂敢定居24？一月三捷25。

咱们干了这个就只能好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