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点燃记忆的烟花
林月这一哭秦贤有点懵了，尤其是这小姑娘委委屈屈无声的落泪，更让秦贤嘀咕。这姑娘也不过十三四岁，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禽兽不如坏事？
小元倒是看出秦贤尴尬，忙过来拽了下林月：“行了，你去给公子准备饭菜。”说着朝林月使了个眼色。
这小家伙在搞什么鬼，该不是要等林月走了在嬉皮笑脸的让自己留下他妹妹吧？一个人的开支自己暂时还能承受，这再多一个人就算人家说不要工钱自己也不能不给啊。
“不用准备了，我正好想去趟县城，我们外面去吃。”秦贤起身整理着衣服。
“那月儿先告退了。”林月微微欠身。
秦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好说声：“月儿，慢走！”
“秦公子，还有事？”
您了，慢走，相当于再见，拜拜。但是这里却成了叫人家留步。
“咳咳咳！”秦贤忙端起水遮掩一下尴尬，浅浅的喝了一口，虽然感觉味道有点怪但还是说了句：“水好喝，谢谢。”
“公子喜欢的话，月儿再给公子煮来。”林月的声音依然很轻，轻的就像一只小蚊子在翁了两声。
秦贤掏出十个钱，朝小元比划着。
“这煮个水，就不要钱了。”小元不身手。
“给林月，这里的材料不用钱买啊。”
林月似乎一笑，秦贤见她嘴角微微翘，接着一地头转身飘一样转身出去，小元接了过来钱也跟了出去。
窗外传来小元的对林月说话的声音：“你先拿好了，你看秦公子没事吧，就是心智一阵阵的不正常，你放心，以后我就是秦府的大总管，到时候没人笑话你的。而且我肯定让公子给你个事做......
秦府大管家？他还真能给自己安排职务，隔着门都能听到小元把胸脯拍的山响。幸好最后一句是找个事做，看来林月的来也是为了找个事做吧，她的兜里带头纱，或者面貌无法见人？
等到林月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秦贤才从房间出来，小元正在台阶上发愣。秦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公子真要去县城？”
“这有什么假的，你别告诉我晚上县城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晚上县城里比白天还热闹许多，那些茶肆酒楼生意火的不得了。公子，你不是想去新月楼吧？”
秦贤用扇子在他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知道还问？”
“上次就是去了那地方，然后就跑去东来赌坊.....”小元嘟起嘴，十分不情愿。
“所以，我才要去，我得闹明白怎么回事啊？省的有人背后说我坏话，什么心智不全啊........”
身后小元嘿嘿嘿的傻笑，秦贤绕过影壁，朝影壁对面的房里看了看，推开门看了看。这房子是个里外的套间，一间放着一些杂物，里间摞着老旧的家具，上面蒙着灰尘。
关门转身，小元已经站在身后，手上还拎着一个灯笼。“回来的时候天黑，从那林子到村子这段路没灯可不行。”看秦贤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灯笼，小元马上解释道。
“不错，林大总管想的挺周到。”
“嘿嘿嘿，公子你听见就听见了，还调侃我，谁要说你心智有问题，我抽他。”小元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憨笑着。
少来这套，得亏这小元是这朝人，就这小机灵鬼儿，要是和自己一样现代人，那还不得成精了。关键是自己也是现代人，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成精，只能说是有些事蒙对了运气好，比如第一步去长裕当铺就去对了。还有些事也是运气好，偏巧今天蒋忠府上没有什么人。
只要做的没有纰漏，或者接过不错的事，秦贤从始至终都把它归结到运气上，希望晚上去新月楼的时候继续运气好吧。
天色虽然已经暮时，却仍看清眼前的路，见小元自从出了院门就没怎么再说话，彷佛有心事。莫非还他惦记着林月的事？
直接问，也不太合适，找个话题先过渡下：“你去过郝大他们那了？”
“去过了，郝大和甄三都是咱们这村子，他们两个只受了轻伤，倒是冯信少了条胳膊。听甄三说，冯信差事丢了，蒋安多给了一百文就打发了他。冯信回家气不过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家里的找上蒋府，又才拿了五百文。这不是把公子今天每天给的那一百一文凑了，才勉强给冯信弄口棺。”
小元打着灯笼低着头，一口气的说完，竟然长长的叹口气。
“你跟冯信也很熟吧？”
“咱们四个常在一起，郝大是莽撞些，甄三有点爱贪小便宜，冯信比我还胆小，不过在蒋府住一屋，吃一锅，我是离开那了跟着公子，他们就未必有我这么走运了。”
难怪小家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秦贤也是觉得可惜，但毕竟他和冯信只不过见过一面：“回头你再替我送一两银子过去。”
“哎呦，那可是谢谢秦公子了。”
“这次你怎么不帮我省钱了？”秦贤撇了她一眼。
“这个嘛，其实冯信家的也挺可怜的，他家的冯不战才四岁，这就没了爹了。”小元说着眼圈微微有点翻红，声音也低低的。
“你家除了你和林月，还有什么人？”
“我爹，不过我爹早不是我爹了。”
“嗯？”
小元看了看秦贤，“我还是别等你问了。我娘没得早，起先家里还能度日，我爹也有手艺，是做房得上梁师傅。不过有次做一个大殿得时候摔下来，腿断了。那以后日子难过，有牙人说和把我妹卖给了郡王府乐教坊的部头，我爹就把我妹卖了，卖了的妹的钱换了酒，整日借酒消愁。谁知道月儿是学旋舞，竟从石柱上摔了下来破了相。”
“难怪月儿的斗笠带着面纱，那后来呢？”秦贤听着也觉得有点惨，好奇的问道。
小元这次是狠狠的白了秦贤一眼：“后来人家要贱卖了我妹，那时候林小娘子还没进门，你还是府上的公子。然后就给我三两银子把我妹买了出来。”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你想抢我东西，后来哭着求我放了你，说了你妹的情况，我就给了你银子了呢？”秦贤一皱眉。
“咦？你又想起来了？”
这记忆啊，总是一段一段，一阵一阵，就好像放烟花，必须要点燃了信引子，才能燃出来一样。秦贤笑道：“想起来了，我要不想起了，还不由着你怎么说。”
小元也笑了笑，除了调皮，到没看到他有什么尴尬。不过不尴尬也对，原来他说的只要有吃有住，也愿意跟着秦贤是这个原因，他想报恩的啊。
“对了，秦公子，我妹的事还得拜托你，我爹，就是看不得我妹，她在家经常挨骂，我寻思着她要是有事做，有人家愿意收留她，那也就不用在家里受气了。我也看不惯我爹啊，可是那毕竟我是我亲爹，虽然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
秦贤长吁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少年，他说的从前那个是那个疼爱子女的父亲，而不是现在名义上的酒鬼爹。
“我答应了，你让林月来吧。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上就十几两银子，虽说房子不花钱了，吃穿用度咱们还得多想办法。”
小元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太好了，秦公子放心，我两个可省了，有口吃的就成。不过秦公子，你得想办法赚钱了，以后咱们要养的人可多了......”
“什么意思？”秦贤停了一下。
小元一脸难为情：“我跟郝大甄三都吹了牛，以后你立住了脚跟，就让他们跟着秦公子你混。”
“吹牛，吹牛！”秦贤用扇子敲着小元的头。
靠，老子还没资格吹牛了，这小子先替自己把牛吹出去了，看来不好好混都不行。但是谁还不想好好混啊，那不是得看运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