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口吐莲花
第十二章
日暮月升，华灯初上。
没有霓虹的夜晚，夜空繁星密布，夜空之下远处的河阳县，城郊夜市起，几间大小酒楼也宾客满座。县城内酒楼茶肆都挑起灯笼，弹唱的小曲儿；说书人的醒木声；与说书一起的表演艺人敲起的锣鼓声，在高台，在楼廊，沿着街巷传来。
街上杂技耍起火把，烛光灯影前耍傀儡，灯影后牵着皮影的......
新月楼前，门口的闲汉吆喝着招呼着往来的客人，楼上人影穿梭，只有三两个无人可陪的姑娘还在廊檐处做着媚态，喧哗之中反而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秦贤迈步走进新月楼，伙计应了过来：“呦，这不是蒋公子嘛！”
“秦公子，记住了，我以后这么称呼我家公子。”小元瞪了一眼那伙计。
“是是，小的忘了，秦公子如今自立门户了。公子里面请.....”伙计陪着笑。
“有没有清净些的地方。”
“楼上甲七，还给公子留着，您来的巧，才刚掌柜还说，今天是最后一日，过了今日公子再来，那间还留不留着就得看公子您运气了。”
秦贤说了一声带路，便跟着伙计上了二楼，甲子号第七间。房间不大，却位于整座临界的最角一间，开可看到街上往来，又离这门厅上的揽客楼廊最远，倒是一处喝酒聊天的幽静之处。
“秦公子今天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叫哪个姑娘来陪您？”
靠窗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
找个能看到窗外的位置坐下，让小元随便点上两个凉菜，两个热菜，再来一壶酒。等到伙计出去了，见小元还站在门边，秦贤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吧。”
“这怎么好？！”
“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就随意些。”
小元犹豫了片刻走到秦贤对面坐了下来：“秦公子，以前我总叫你秦贤秦贤的，你不生气吧....”
“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那时候你不能叫我蒋公子了吧，在府上我也没地位，跟你们也差不多，不叫秦贤叫什么？”
“也是！我还以为你来这会找姑娘，感情不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告诉佳姐，让她一起来了。”
“咦？什么时候叫开佳姐了，不叫人家大嫂了？”
小元咧嘴笑笑：“搞不好她以后就是咱们的租客，要是出钱多，咱们白住房子还有进项，这么大的好事不能放过。公子你知道吗，她叫沈佳，来咱河阳县可是办大事的，说不定跟她搞好关系，将来她还能提携公子一把.......”
秦贤知道小元这个小鬼精灵，只要他愿意，从那个红衣女子嘴里探出些话也是正常，当然也知道这里肯定有小元吹牛的成分，便笑笑由他说着自己想着心事。
见秦贤笑而不语，小元慢慢也收起了话，伙计端上来酒菜小元给秦贤斟满，放下酒壶端坐在那。
“你也喝点？”秦贤端起杯抿了一口，刚刚伙计说酒有个好名字叫作认错水。酒如清水班，刚泯的时候舌尖无味，但入喉时却有淡淡的酒香。
小元把头摇的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家已经有个酒鬼了，不需要第二个。”
看来，他爹如今的情况给这兄妹两个却是埋了些阴影，不过这小元的自制力倒也是可以，但愿他能走正路。
小元已经用手臂撑着头，静静的看着窗外。这一刻仿佛空气凝结，空气静置。
秦贤慢慢泯酒，缓缓眯起眼，这房间的气息渐渐熟悉起来，彷佛对面的位置曾经不是坐的小元，却也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身材高壮年龄已老，因为秦贤脑海里仿佛看到红衣胸前一缕银丝长须。
那场景仿佛这个曾经的秦贤，在低头听对面男人说什么，自己却不敢抬头，只是用余光偷偷撩了一眼，那红袍，银须，以及腰间的那镶着一块玉的腰带，男人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给秦贤看过。
偶尔抬头见只猛然见到那人凌厉的双眼，那人嘴唇动了动，仿佛说了什么，秦贤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侧耳想听清楚。
“喂！你是不是来捣乱的？”窗外忽然声音提高了起来，秦贤睁开眼，见对面小元正伸着脖子看着窗外街上嘿嘿笑着。
秦贤探头看去，窗户正对一个挂着一个写着大大“迷”的灯笼的摊子，摊子周围围拢了十七八个人，多是些八九十来岁的孩童和年轻男女。
摊子前，沈佳一身红衣正伸出手：“你输了，给钱！”
那摊主抱着个装钱的笸箩：“这小娘子，你既是这么能猜，怎么不去前面摊子，那里有商迷，又说又唱比这单单猜字好玩的多。”
“怪你这字谜难度低罢了，愿赌服输！”
摊主一个一个数着铜板：“罢了罢了，你只压十文，便赢走我五十文，猜也猜了七八个，看都在这了，不坐了不做了收摊。”说着话，他索性将笸箩往前一递。
沈佳也毫不客气，端起笸箩：“剩下的我也不要了，这个归我了。”说完一转身朝秦贤这窗看来，朝这边一笑竟端着笸箩进了新月楼。
看那摊主垂头丧气的收拾着摊子，众人也散了。耳边听着哗啦声，沈佳抖着笸箩里的铜钱声，门帘一条一团红霞入了房间。
“佳姐，坐！”小元忙起身给沈佳让了位置。
沈佳将笸箩朝桌上一放，朝外面喊道：“伙计，添副碗筷！”
她倒是不客气，这做派哪里像宋朝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难道她是小说里侠女，也没看她拿到提剑啊？！
秦贤慢慢端着杯子，身子略微向后靠了靠，看着沈佳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对面，将拿笸箩自己面前一推。“这些是在你那租间房子的订金，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噗！秦贤刚刚入口的一口认错水，还没润到咽喉感觉到酒甘，就这么毫无遮拦的来了一出口吐莲花。
再细看，却见沈佳脸上水珠滚落，显示错愕再是愠怒，接着一拍桌子：“秦贤，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钱！”
秦贤已经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沈佳对小元说道：“元小子，这就是你说的来做大事的佳佳姐？她可是比我还穷疯了，快去帮佳姐擦一擦。”
小元捂嘴偷笑着，转身出去找伙计要毛巾板，却听沈佳说道：“等等，叫来伙计，这菜也换一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