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健康的自尊心
我认为,我之所以能够在成人世界获得成功,最关键的原因之一是妈妈帮我树立了一个强大而健康的自我价值观。这不是妈妈特地要做的,也不是其他妈妈没有做到的。事实上,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教育心理学并不强调要有意识地培养孩子的自尊心。孩子们亲手做的事情越多,越能从自己的成就中发展出自尊心。我认为妈妈在无意间确定了自尊心形成的两个重要信息。
• 自尊心是通过真实成就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例如,当我花时间、努力和耐心完成一幅精美的刺绣后,自然感觉很好。
• 孤独症儿童具体形象的思维方式决定了其自尊心的形成有赖于具体有形的成就并伴有口头赞许。
凯西·科恩(Cathi Cohen)在《提高儿童的社交智商》(Raise Your Child’s Social IQ)一书中介绍了具有积极自尊心和消极自尊心儿童的基本特征,罗列如下。
现在常见的“修复”理念在我小时候并不常见。事实上,小学期间我也曾接受过语言治疗以及一月一次的精神病学家咨询,但是这两项活动并没有让我感觉到自己在哪些方面出现了问题需要矫正。我接受的大多数评估也是在我非常小的时候做的,因此,孤独症的评估结果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也没有让我感觉自己在某些方面落后于其他孩子。现在,孩子们要经历各种评估,一个干预计划接一个干预计划,一周五天甚至更多时间是在做这些事情。所有传递给孩子的信息都表明他在某些方面不能被人接受,或者他的孤独症特征是不好的。我想,高功能孤独症儿童受到的伤害会更多。孤独症专家和特殊教育工作者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因为他们面对一个范围广阔的孤独症谱系,每个个体都有所不同,有的个体没有语言,有的个体却表现出天才的一面。IQ分数达到140以上的阿斯伯格综合征儿童的个人才能无法在干预项目中得到很好的发挥,反而会被所谓的障碍心理所限制。我也曾告诉过一些天生聪颖的阿斯伯格综合征儿童的家长,过去对这类孩子的诊断是天才,而不是残疾。
整个小学期间我的自我感觉非常好,我得意于很多手工制作,从家人和教师那里得到赞许、友情以及各种新鲜经验。冬季狂欢节拿到奖杯令我欣喜,六年级在成人音乐会上歌唱令我终身难忘。甚至在艰难的高中时光,特殊兴趣也伴我不断成长。当社会交往偶遇窘境,我都能转移到我的爱好上。这些经历陪伴我度过最困难的时光。
个性和自尊息息相关,家长也应该意识到,不管是不是属于孤独症谱系,一些孩子天生就比其他孩子更加积极向上。幸运的是,我就曾是这样一个孩子,积极、上进的生活态度使我走到今天。一些阿斯伯格综合征儿童如果对自己的诊断感到自卑,他们在阅读了有名的阿斯伯格综合征或孤独症名人的事迹后会倍感鼓舞。诺姆·莱金(Norm Ledgin)所著的《阿斯伯格综合征和自尊心:从成功人士身上得出的观点和希望 》(Asperger’s and Self-Esteem:Insight and Hope through Famous Role Models)就有助于提高自尊心。
现在,孩子们因为一些小事就能得到强化,渐渐地,他们就陷入了做任何小事都需要被认可的恶性循环。近期《华尔街日报》刊载了多篇文章,提到年轻一代走上工作岗位后需要上司的不断鼓励,否则他们就无法完成工作。我最近和一名政府官员谈及暑期实习生,她告诉我,一半实习生非常优秀,另外一半要么表现懒惰,要么就需要不断的强化和鼓励才能完成细小的任务。家长和老师们要审视自己使用强化物的方法。一旦孩子脱离学校系统,个体日常被表扬的次数就会急剧减少。如果一个孩子在社交场所的活动都需要不断的强化的话,那他以后总有一天会认识到残酷的现实,这势必会影响他继续进行社会交往的主动性。这就像荒谬的第二十二条军规[7]一样,个体永远需要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关注。
妈妈或学校老师不会一直表扬我,那时我很少得到表扬。其他孩子也是如此。只有当我们真正做出了突出成绩时才会得到表扬,这时的表扬才是有意义的,才会激励我们。每天一些例行性活动,如适宜的餐桌礼仪,吃完所有的食物,并不会得到表扬。就算我准确地穿戴主日学校衣服,在教堂良好表现或者去贝拉姨妈家玩,也不会每次都得到表扬,因为那是期望之中的行为表现。但是在我三年级时用泥捏好一匹漂亮的小马后,妈妈却实实在在地表扬了我。
对于大多数孤独症谱系儿童来说,对于不是基于具体的可以看到的、摸到的或闻到的结果而得到的鼓励,他们无法正确认知自己的能力水平和个人价值,因为他们的思维模式直观具体。尤其是对年幼儿童,在结构化的教育情境中,利用有形的、可见的结果鼓励他们参与活动,将会帮助他们建立行为和能力、掌控感之间的关联,并帮助他们掌控生活。如果个体不具有选择的能力,不是有理解因果关系、整体与部分之间的关系、概念或分类的能力,他将无法搭建物品、画画或创造任何有形的东西。这些能力是构造更高级技能的基础,是进入不够具体化的社交世界的前提。任何事物都是慢慢积累的。教育孩子要从简单开始,慢慢走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