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县级医院系列实用手册:儿科护理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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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儿童疼痛管理

疼痛是一种主观体验,是医务人员在临床经常面临的一个问题。近年来,随着对疼痛认识的加深,世界疼痛大会已将疼痛确认为继体温、脉搏、呼吸、血压后的“第五大生命体征”。对疼痛的评估和测量是一项基本工作,是有效镇痛的关键,同时疼痛的评估和测量又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其中儿童疼痛的评估和测量就是其中较薄弱的环节。
一、儿童疼痛的评估
评估儿童疼痛的关键在于选用适合患儿年龄和发育水平的评估方式,通过结合患儿的病史资料,询问、观察和测定患儿的各项反应进行评估。

(一)各年龄阶段患儿对疼痛的表达方式和行为反应

1.新生儿和婴幼儿

这一阶段患儿在疼痛时可表现出持续的哭闹,哭声可较日常的哭泣尖锐,患儿面部表情痛苦,闭眼,眉毛和前额紧缩,嘴巴张开,肢体活动,拒绝他人的安抚;手术部位疼痛时,可反复抓挠手术部位,9~12个月的婴儿则能在感到疼痛时,用手推开他人,表现出抗拒行为。疼痛还可引起血压、心率、氧饱和度、皮肤颜色和睡眠的改变。

2.学龄前儿童

这一阶段的儿童能够描述疼痛的部位及程度,但不具有测量、判断和排序的能力,不能对疼痛的感觉量化,患儿很难理解“能想到最强烈的疼痛”,往往会选择疼痛评估量表中的最高分;难以理解疼痛的意义,患儿为了避免注射和其他侵入性操作,甚至会否认疾病导致的疼痛;在预期疼痛的发生和疼痛出现时,患儿会剧烈反抗,甚至有攻击行为。

3.学龄儿童

这一阶段患儿能够描述疼痛的位置及程度,逐渐能量化疼痛的程度,患儿会为表现勇敢和能控制自己而忍受疼痛不予表达,甚至不期望他人发现他们的疼痛。在疼痛时患儿会表现得安静、沉默,护士应注意观察这些表现。

4.青少年

因既往经验的积累,青少年对疼痛的描述更熟练准确,能用社会接受的方式来表现疼痛,但由于自尊和对个人隐私的保护,在面对家人和朋友时,青少年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否认疼痛的存在,评估时应注意保护隐私。

(二)疼痛患儿的病史采集

为了全面了解患儿的疼痛情况,在评估疼痛的原因、部位、时间、性质、程度、伴随症状、影响因素和缓解措施后,还要注意评估患儿疼痛的表达方式和行为表现、患儿既往疼痛的经历和行为表现以及患儿父母对疼痛的反应。对于年幼的患儿,大部分信息需要父母提供,护士应积极地与患儿父母沟通,并鼓励患儿父母参与。

(三)不同年龄段儿童疼痛评估工具及其选择

正确评估患儿疼痛是控制疼痛的基础,由于认知水平的限制,患儿对疼痛的感知具有多变性和复杂性的特点,并且不同年龄儿童对疼痛的理解及表达也不尽相同,使用各种评估工具时必须根据患儿的年龄、认知程度以及交流能力进行选择,才能保证评估结果的科学性。

1.新生儿疼痛评估工具

(1)新生儿面部编码系统(neonatal facial coding system,NFCS):
NFCS包含 10项新生儿的表现,如“有”计1分,“无”计0分,得分越高表示疼痛程度越重。它主要用于评估早产儿和足月儿操作性疼痛。
(2)新生儿疼痛评估量表(neonatal infant pain scale,NIPS):
NIPS包括面部表情、哭闹、呼吸形式、上肢、下肢和觉醒状态6项,总分为6项之和,最低为0分,最高为7分,分值越高表示疼痛越重。它主要用于评估早产儿和足月儿操作性疼痛。有报道认为,此工具存在一些局限性,当患儿反应太弱时评分较低,不真实。
(3)早产儿疼痛量表(premature infant pain profile,PIPP):
PIPP包含7项,总分为7项之和,最低为0分,最高为21分,分值大于12分表示存在疼痛,得分越高疼痛越显著。它主要用于评估早产儿疼痛。

2.幼儿疼痛评估工具

婴幼儿由于年龄较小,不能恰当地自述,难以用主观评定法来评估,其疼痛的评估只能采用行为评估法。
(1)儿童疼痛行为量表(FLACC):
FLACC包括表情(face)、肢体动作(legs)、行为(activity)、哭闹(cry)和可安慰性(consolability)。每一项内容按0~2分评分,总分为10分,得分越高疼痛越严重。它主要用于评估2个月以上小儿术后疼痛情况。
(2)儿童疼痛观察评分(POCIS):
POCIS的研究最早开展于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应用于1~4岁儿童,对于短暂或长期疼痛者均可采用。主要指标包括面部表情、哭泣、呼吸情况、紧张程度、手臂及手指、腿及脚趾、觉醒程度7项,每项评分为0分或1分,7项指标之和即为最终评分,评分越高疼痛程度越严重。

3.学龄前儿童疼痛评估工具

3~7岁儿童抽象、综合、定向能力较差,认知、语言及理解能力正处在逐步完善但并不成熟的阶段,小儿对直观、易懂、带有图谱的评估方法相当容易理解。主要评估工具如下:
(1)Wong-Baker面部表情量表(FPS-R):
FPS-R量表用从微笑到悲伤至哭泣的6种表情来代表不同程度疼痛,评估时只需患儿从中选出一个代表疼痛程度的表情即可。此量表使用范围较广,适用于各年龄段,不需要患儿有特定的文化背景,易于掌握。
(2)扑克牌评分法(poker chip scale):
取4张扑克牌,第1张到第4张牌(1~4分)分别代表“痛一点点~痛多一点~更痛~最痛”,询问患儿“你现在是第几张牌的痛?”,然后确认孩子反应。
(3)指距评分法(finger span scale,FSS):
将拇指和示指合在一起表示无疼痛,然后将两指离开一点表示轻微疼痛,再大一点表示中度疼痛,最后将两指分离最大,表示最剧烈的疼痛,让患儿自己用拇指和示指来表示自己目前的疼痛。此法易教、易学,尤其适用于病情危重、理解力有困难以及不愿或拒绝使用其他自我报告工具的患儿。

4.学龄期儿童疼痛评估工具

此阶段儿童具有良好的认知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能够更好地理解数字、语言、颜色所代表的疼痛程度,可以更准确地描述疼痛的性质、部位。一般采用自我报告的方法进行评估。
(1)数字评定法(NRS):
包括3种,即0~10、0~20、0~100NRS,患儿从中选择一个最能代表自己疼痛的数字,0为无痛,最大的数字代表最痛,疼痛评估时患儿指出的数字即为疼痛强度评分。
(2)小儿视觉模拟评分法(VAS法):
在纸上画一条长为10cm的直线,线的一端为无痛,另一端为剧痛,让患儿在线上标出疼痛的相应位置,该数字即为疼痛强度。受试者必须具备一定抽象概念的理解能力,这就限制了年龄较小儿童的使用。
(3)言语描述量表(VRS):
包括无痛、有点痛、中度疼痛、很痛、剧痛5个等级,患儿从中选择最能表达自己疼痛的词语。该量表使用人们表达疼痛最常用的词语,简明、便于应用,并且准确性和灵敏度也较高。
(4)绘画法:
儿童喜好绘画并且绘画的内容可以反映出内心的不良情绪。Kortesluoma等根据儿童这一特点,针对如何让住院儿童更好地表达疼痛设计了绘画法。通过让住院儿童用各种颜色的笔随意绘画,由儿童心理学家根据绘画的主题来提炼出儿童所要表达的疼痛。此方法实用、有效。

5.青春期儿童疼痛评估工具

此期儿童的身心发育逐渐趋于成熟,认知能力已接近成人,可参照成人的疼痛评估方法进行评估。
二、儿童疼痛的护理

(一)儿童疼痛的药物控制

非药物控制疼痛至少体现医务人员对儿童疼痛的重视和对患儿人格和意愿的尊重,但多数临床实践表明了药物控制疼痛的必要性。大约70%~80%的儿童疼痛特别是患晚期恶性肿瘤和慢性疾病的儿童(如幼年特发性关节炎)需要药物止痛(包括局部和全身用药)。肿瘤、恶性疾病终末期患儿疼痛管理原则为:
1.坚持完全控制疼痛的观念,评估疼痛程度和后果。
2.必要时采用静脉药物治疗。
3.避免不必要的妨碍镇痛的因素,尤其是在疼痛剧烈时。
4.遵循WHO镇痛药物阶梯疗法,合理运用适用于儿童镇痛的疼痛管理措施。
5.全程使用辅助镇痛药。目标为:
(1)睡眠不受疼痛的影响。
(2)防止镇痛药副作用或将其减到最小。
(3)疼痛不影响休息。
(4)可舒适地活动。
(5)家属了解疼痛治疗计划。
(6)家属参与选择有效、合适的疼痛管理方案。
(7)家属能识别疼痛加重并提供适当镇痛药。这些药物包括糖皮质激素、抗抑郁剂、解痉剂、肌松剂和抗焦虑药。
WHO制订了控制疼痛的统一方案,具体执行时尚需个体化处理。护士在实践中应注意应用适当药物止痛,正确了解儿童关于疼痛的述说,不能过分依赖儿童行为表现来判断疼痛程度。

(二)儿童疼痛的非药物控制

认知行为疗法是主要的非药物控制疼痛手段,理论基础是疼痛和疼痛的感受和反应不一定完全一致,治疗的目的是减轻对疼痛的感应和忧虑。内容包括呼吸锻炼、放松和注意分散技术(包括娱乐)、想象、认知应对技巧、视频影带演示、行为练习和积极辅导。通过系列研究发现放松技术(“呼吸练习”、“肌肉放松”)和演绎技术(“与小孩子玩耍”、“聆听音乐”、“观看愉快的事情”)是6~12岁住院儿童疼痛控制的最有效的方法。
近年开展由父母施行非药物止痛,方法为娱乐、鼓励、松弛(包括催眠,想象、音乐)、安慰和保证,已获得良好的效果。由于父母缺乏相关知识,护士的指导显得非常重要。护士的背景,包括年龄、教育、职务、工作经验、有无子女及家人住院经历等因素有助于对患儿父母的指导。总体来讲,中国护士有能力指导父母进行非药物止痛。但在感知交流和体质性技巧方面的传授还应加强。其他非药物控制儿童疼痛的措施有推拿(包括按摩和抚摸)、顺势疗法和针刺,均可对控制疼痛起到辅助作用。

(陈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