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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焦虑障碍临床症状综合描述
焦虑障碍的临床症状大体上分为两大类,一是以自我感觉为主体的一组症状群,二是以脏腑为核心所出现的不同证类的躯体症状表现。辨证过程中要抓住现阶段的主症群,即可定性定位,进行论治。在分析焦虑障碍的纷繁症状的同时,一定要意识到焦虑障碍的本质是脑神病,是形神-心身失常的疾患,对于各种症状要仔细审视,区分是由于脏腑气血经络失常的器质性疾患,还是脑神失常的官能失常症候群,或是兼而有之。
1.濒死感和受威胁的感觉
濒死感是人们在遭受到一定的生理病变之后,所经历的一种短暂的濒临死亡的生理体验。患者可能突然间心跳加速,胸闷疼痛,大汗淋漓,濒死感。有的患者会说,首先感到疼痛,但是这种疼痛感一闪而过,随后会发觉自己悬浮在一个黑暗的维度中。在濒死感中,患者可能感觉到自己消失了,对时间的感受消失了。有人回忆说,那段时间里,他曾不停地出入自己的肉体。患者会出现强烈的孤立感和孤独感。
2.易激惹
这是一种反应过度状态,包括烦恼、急躁或愤怒。可见于疲劳、慢性疼痛,或作为情感异常的临床特征。患者一遇到刺激或不愉快的情况,即使极为轻微,也很容易产生一些剧烈的情感反应。患者反应过亢,极易生气、激动、愤怒、甚至大发雷霆,经常会为小事与人争执不已。
3.惊恐
惊恐发作典型的表现是,患者正在进行日常活动,如看书、进食、散步、开会或操持家务时,突然感到气短,头晕或轻度头痛,晕厥,震颤或颤动,不真实感,口干,难以集中思想或讲话,视物模糊,胸闷、胸痛、胸部压紧或疼痛感或呼吸困难,喉头堵塞,好像透不过气来,即将窒息。心悸,心脏剧跳,好像心脏要从口腔里跳出来;手麻,足麻,窒息感,出汗,潮热或寒战,迫切想逃脱,恶心,肌肉紧张,怕死去、失去控制或发疯。同时出现强烈的恐惧感,好像即将死去,或即将失去理智。这种紧张心情使患者难以忍受,因而惊叫、呼救。有的出现过度换气、头晕、非真实感、多汗、面部潮红或苍白,步态不稳、震颤、手脚麻木、胃肠道不适等自主神经过度兴奋症状,以及运动性不安。在惊恐发作中,患者一般竭力想逃避某种特殊的情境,以期望惊恐停止,或者寻求帮助以防崩溃、心脏病发作或发疯。此种发作突然,发作时意识清晰,历时短暂,一般5~20分钟(10分钟内达到高峰),很少超过1小时,即可自行缓解;或以哈欠、排尿、入睡而结束发作。发作间期精神状态正常,发作之后患者自觉一切如常,能回忆发作的经过。但不久又可突然再发,患者可以频繁发作,1个月达3次以上。
4.焦虑预期
患者充满了过度的、长久的、模糊的焦虑和担心,这些担心和焦虑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原因。预期性焦虑在生活中很常见。通常这类患者会非常担心即将发生的事件会出现最坏的结局,他们会时刻等待不幸的到来,从而表现出很消极的心态。患有这类焦虑症的人,总是有很强的挫折感,会认为某些尚未发生的事存在威胁,从而对其产生紧张不安,担忧害怕的情绪。同时,他们还会对引起焦虑的事难以适应,而且愈演愈烈。甚至对事情的细枝末节也极为敏感,因此终日烦躁而难以自拔。
5.内在紧张,过分机警
焦虑症患者每时每刻都像一个放哨站岗的士兵,对周围环境的每个细微动静都充满警惕。由于他们无时无刻不处在警惕状态,影响了他们做其他所有的工作,甚至影响他们的睡眠。
6.为小事担忧
焦虑症患者总是为未来担心,他们担心自己的亲人、自己的财产、自己的健康。有的患者则易斤斤计较,患者经常为一些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担忧。
7.集中注意力困难
患者由于紧张,感到不能集中注意力,或者感觉到脑子一片空白。
8.入睡困难
睡眠障碍是多数焦虑障碍患者存在的一个突出症状。大部分患者以入睡困难为主,困意至极,但只要躺下就浮想联翩,难以入睡,甚至彻夜不睡。部分患者整夜不眠,即便睡着,却睡眠不实,多梦,易惊醒,有时睡中突然大叫。或前半夜睡而不实,后半夜周身疲劳,常早醒,醒后再难入睡,眼睛睁不开,睡意浓浓,但躺下就精神,直至天明方再入睡。患者靠安眠药入睡,但第二天早晨睡不醒,醒后自觉非常难受,头重脚轻,走路发飘,心烦意乱,神疲气弱,并常伴有口淡无味,食不香。
9.不能放松
患者由于内心紧张,忐忑不安,身体也不能放松。
10.焦虑患者的常见躯体症状的特点
一般言,焦虑症患者躯体症状的产生有三种情况:一是并非由于“脏腑受损”有形损害所致,而是由于脑神紊乱,神机不畅引发的气机紊乱所致;二是由于焦虑伴发于各种躯体疾患的脏腑受损,五邪内生所致;三是由于躯体疾患与脑神神机紊乱的交互作用所致。
焦虑症患者的症状多以气血阴阳失和所致,多表现气机与神机失常,常见到阴阳气机紊乱,症状点多面广,从百会到涌泉,内至脏腑,外至皮毛,上下并见,内外错杂,不易定位;寒热错杂,虚实并见,难以简单归纳,临床上往往并不适合简单的内科辨证诊断方法。
患者出汗、眩晕、呼吸急促、心跳过快、身体发冷发热、手脚冰凉或发热、胃部难受、大小便过频、喉头有阻塞感为常见。
头部不适似乎在每个焦虑障碍患者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部分患者可以明确地描述,有头痛、头晕、头胀、单侧痛、头顶痛、两侧痛、半侧痛等。患者的主诉常常五花八门,除疼痛外常见的还有:“头顶冒火”,“头顶像顶着根点着的蜡,烫得头皮疼”,“头部呼呼作响”,“疼痛使发根直立”,阵发性疼痛,有的疼痛时阵汗出,有的头痛时面色潮红等。
部分焦虑患者饮食改变,饮食失常,常见有几种情况:一是不想吃,口淡无味,看到饭就饱了,毫无饿意,用患者的话说:“要是我一个人,不吃饭,饿死更好,省得浪费”;二是胃脘胀满,胸胁苦满,满腹窜痛,打嗝,不矢气;三是终日发愁,患者感觉吃什么都饱不了,总想吃东西,有人说是得了贪食症,但感到吃饭毫不香甜,是一种受罪;四是根本不愿意吃饭,吃一点就饱,饱得难受,一说吃饭就和家人吵架,大发雷霆,但是显虚弱,有气无力。饮食障碍患者大都面色㿠白,形容憔悴,皮肤面色缺乏光泽。
焦虑患者的畏寒怕冷十分常见,其症状表现上非常复杂:有的表现为四末不温,无论春夏秋冬都四肢冰冷,或怕冷,甚至有的患者以此作为主诉,这往往见于中青年女性;也有患者会描述特定部位的怕冷,畏风寒,有的表现为“脑门”怕冷,有的是后背怕冷,有的是腰部怕凉,或相应部位的重坠感,有的是胃脘怕冷,有的则是小腹怕凉,有的是膝盖小腿极度怕冷。有些怕冷的患者坚持认为是“受了凉”,或是认为自己是在某一次大汗后受了风寒;有的认为是月子里面受了风;有的患者畏恶风寒亦不敢吃冷饮,沾一点冷饮冷食就会腹泻,对冷饮冷食如临大敌,有时这样的患者会主动诉说自己“胃寒”。根据王彦恒老中医的经验,焦虑症患者的畏寒,辨证的时候未必要视为寒证、虚证,要结合患者精神症状和全身症状,辨病为主,透彻地了解其神机紊乱的本质。
也有患者会以怕热为主,但描述自己怕热的患者少于述说畏寒的患者,怕热往往伴有自汗或动则汗出,或者伴有一会怕冷一会怕热交替出现,怕热的部位主要是头面部,或伴有烘热感;有的患者诉说腹热难忍。怕热的患者往往伴有烦躁、急躁、坐卧不安等症状;也有怕热的患者在伴有易激惹、易怒、口干舌燥等症状的同时,伴有下肢或四肢不温或畏恶风寒,小腹怕凉或坠胀,腹泻便溏或寒性虚性便秘,即所谓的上热下寒。上热下寒是一组在焦虑患者中常见的症候群,临床上应引起注意。
焦虑患者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对药物治疗的过度敏感。有的患者在刚开始使用药物时,可能会出现各种夸张的药物反应,大多表现为胃脘不适甚至呃逆、恶心、呕吐、胃痛,心慌欲死,头晕头痛,全身瘫软,肠鸣腹泻,令患者备加恐惧,直至拒服药物。或者是在后续治疗中每用一种药物,便出现一种症状(每增一药,便增一症),症状表现夸张。这些除了少数与药物不良反应有关,部分与加药过快有关,但大多是与患者的内在抵制心理有关,或恰恰是焦虑情绪的反应,需要耐心解释劝导,以改善依从性。
与特定生活事件相关的焦虑,如与入托、学习、学校、考试、入职、社交相关的焦虑症状,每因各人而异,识别起来并非容易。
焦虑患者的性焦虑表现为各种各样的性功能障碍,一般表现多见对性毫无兴趣,甚至非常反感。男性多阳痿,或举而不坚、早泄、遗精,女性则毫无快感,兴趣极低,阴部干涩,有拒绝心理,但为了夫妻、为了生活,常常是在痛苦中进行性生活。临床常见的性焦虑往往还有青少年手淫相关的焦虑,近来临床与性病相关的焦虑,如恐梅(梅毒)、恐艾(艾滋病)也应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