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吻:旅行,就是自己相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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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乌克兰:梦在基辅

梦的颜色,不一。

但梦的冷暖,相同。

曾于科伦坡,做过醒着的梦;于北京,做过半醒着的梦;但别梦在基辅,那会因梦昏迷,以致不醒。

那天,又出太阳又下雨。撑一把伞,既遮了阳光又挡了雨滴。这本很平常,但我,忽然觉得这非常神奇。伞下,悠然的脚步,从石砖的街路走过,竟然不发出声响。沿着独立广场前的大街,两边聚结着人类建筑的典范,那不是新的,而是古老的智慧精华。

在街边,漫无所思地在一处坐下,老人,在怀想;小孩,在玩耍;咖啡,沁着异香;冰淇淋,渗着清凉;那古老的建筑,把百千年的信息,散在街路,四处弥漫。

二十多年,禅心一片,到处飘浮。禅心本无飘,禅心本无浮,飘浮的是俗身。坐在这样的街边,心身,似乎要进入如不存在的空域,就想瞌睡,进入梦境。

有时,走在路边,我们一定不会想到,路边坐着或站着或走着的人,他们,在想着什么或不想着什么。当我们也如此时,别人,是否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当其时,对我,是进入了梦。也许,这些天来,有点累了吧,为应友人之邀,去他地,便转这里,虽不顺路,但于现今交通,又算得了什么问题,不过车来机去,车去机往,辛苦必然。

我的第一个梦,从莫斯科的红场开始。那是个气派的广场,可说豪迈,相邻的克里姆林宫教堂广场,其东正教堂尖顶势欲接天。当年,那里不叫俄罗斯,就如这里,也不叫乌克兰,它们都叫苏联。苏联,是个壮阔的梦,从莫斯科红场开始,而基辅的独立广场,便是其梦中之梦。没有想到的是,如此波澜壮阔,铁幕一般,却顷刻便被吵醒。

母亲的利剑不斩儿女

当我到这,寻找当年苏联旧梦的痕迹,剩下的,只有街头在出售的当年的旧帽子与旧徽章。这让我不得不想到,佛经所说的: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

作为社会的人,我们总是这样,希望自认为的好梦,别醒或永远不醒。但事实是,不可能。这世间,有生必有死,有成必有败,有浮必有沉,有进必有退,山川如此,生命如此,那么,社会、组织、制度等等,岂能例外。怪不得,佛陀还说,连佛陀之法也有末法的一天呢。既如此,我们又何必于一事一物、一生一死、一爱一恋、一子一孙,太过执著呢?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来的,沉梦其中;去的,成就新梦。

想不到几个月后,从这儿开始变天了

我的第二个梦,从基辅的独立广场开启。

这独立广场,以独立柱为中心。四周,挟以宽阔的广场以及雄伟的经典建筑,可说是基辅的精神所在。在这,你会以为,这是个发达的现代化西方国家,但说实在,发达,谈不上。

在这国家,像敖德萨这样第二重要的都市,又是世界著名的旅游点,飞机到达,要取托运行李时,我们发现,行李竟然没有放在行李传输带上,用的还是老办法,用拖车把行李拉到一处,一个个搬到一排简易木架上面,让大家去认领。可奇怪的是,中国的航空母舰却从这里进口。在基辅的母亲雕像处,各式旧导弹旧战机旧坦克的展示,也告诉我们,这里是有着先进的军工产业及武器系统的国家。

这片土地从来不缺骑士,更不乏英雄

这就是于其时其地我在做的梦,现实中的梦。许多乌克兰人有个梦,以为加入欧盟便是欧洲的发达国家了,不知是否真会如此。

其实,有梦,是梦,就是会醒的。基辅的,也不例外。只是,做梦者,想不想从梦中走出而已。至于我,我是一个旅者,基辅可以给我梦,但梦,不属于基辅。当飞机于基辅机场不太平滑的跑道,滑行一段,而后冲上蓝天时,我知道,红场还只是红场,独立广场还只是独立广场,而我,也还只是我。梦,没有改变俄罗斯,也没有改变乌克兰,更没有改变我。

我梦——我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