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晴空:志在行医的日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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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猫房

在医学院念书的时候,我不太热衷上课,但挺喜欢在教学医院的急症室流连。当年都柏林的人口不足五十万,但市内却有多间急症医院,按时间表轮流接收急症病人。每当轮到隶属我们医学院的医院收急症病人的日子,我就待在急症室。只要当值的师兄师姐不嫌我碍手碍脚,我便跟他们一起接收急症入院的病人,帮忙写病历、填验血单,间中被指派去做一些抽血、吊盐水、导尿或缝伤口的工作,就会心花怒放。

经急症室入院的病人林林总总,有肺炎发高烧的,有中风半身不遂的,有胸口剧痛心肌梗死的,有投河自尽的,有车祸的,有阑尾炎的,有因家庭暴力受伤的。爱尔兰人酷爱杯中物,每逢周末,急症室都挤满了因醉酒闹事打架的伤者,被人用啤酒瓶打得头破血流的,每晚总有十个八个。

大凡头部受伤的病人,要问清楚受伤时有没有昏迷,之后有没有呕吐,以评估颅内出血的风险。可是病人烂醉如泥,曾否昏迷实在说不清,呕吐是因为喝醉了还是脑受创也难以判断。急症室的护士长,对着堆满急症室的醉汉无法可施,只好把他们集中在其中一间房“观察”,待他们酒醒才让离去。

缝合头皮的工作往往被分派给我们医科生。烂醉的病人大都感受不到痛楚,很多时候他们连有否上麻醉都不知道。清理创口、缝针、打结等基本外科技术,就是当年在“醉猫房”(Drunk Room)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