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庄子 杂篇 说剑（二）

说剑篇，《庄子》杂篇的第八篇。此篇论说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人之剑，用词、立意高远，气概磅礴，文思深刻且隽永。

续

20．王曰：愿闻三剑。曰：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剑。

赵文王说：愿听闻此三剑。庄子说：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平民）剑。

21．王曰：天子之剑何如？曰：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

赵文王问：天子之剑如何？庄子说：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剑锋，以齐国、泰山为剑刃；

22．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

以晋国、卫国为剑背，以周国、宋国为剑环，以韩国、魏国为剑柄；用边疆四夷包着，用四季变化裹着；

23．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以渤海来缠绕，以常山作系带；以五行来制衡，以刑罚德政来论治；以阴阳为开合，以春夏来持守，以秋冬来决行。

（天子之剑利用自然条件及规律治理天下）

24．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此剑，直刺时无物可在前；举起时无物可在上；按下时无物可在下；挥动时无物可在旁；往上可拔开浮云，往下可切断地脉。

25．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此剑一旦使用，可匡正诸侯，威仪天下。此为天子之剑。

26．文王芒然自失，曰：诸侯之剑何如？曰：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

赵文王茫然失措，问：诸侯之剑如何？庄子说：诸侯之剑，以智勇之士为剑锋，以清廉之士为剑刃，

27．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

以贤良之士为剑背，以忠圣之士为剑环，以豪杰之士为剑柄。

（诸侯之剑利用贤良才士治国）

28．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

此剑，直刺时，也无物可在前；举起时，也无物可在上；按下时，也无物可在下；挥动时，也无物可在旁；

29．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

往上效法圆天，以顺应日月星的运行规律，往下取法方地，以顺应四季变化；居中则调和民意以安定四方。

30．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此剑一旦使用，如雷霆震动，四境之内，无不诚服，皆听从君王命令。此为诸侯之剑。

31．王曰：庶人之剑何如？曰：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

赵文王问：庶人之剑如何？庄子说：庶人之剑，蓬头突鬓，低垂冠帽，帽缨盘乱，

32．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

短后之衣，怒目且出语责难。在人前相击，上斩脖颈，下刺肝肺。

33．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此庶人之剑，与斗鸡无异，一旦使用，断送生命，对国事无所用。

34．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剑，臣窃为大王薄之。

如今大王享有天子之位，而喜好庶人之剑，臣私下替大王感到浅薄。

35．王乃牵而上殿，宰人上食，王三环之。庄子曰：大王安坐定气，剑事已毕奏矣！

赵文王牵着庄子上殿，厨师献上食物，赵文王多次环望打量他（佩服）。庄子说：大王静坐，平定气息，剑术之事我已奏说完！

36．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剑士皆服毙其处也。

于是赵文王三月不出宫门，剑士们皆自毙在其处。（写法过激）

备注：此篇整理于二0二四年十月读书笔札

附言：此篇有趣，读之畅快，赏心悦目，且回味印象深刻。

喜欢剑及剑术，喜欢此篇论天子之剑、诸候之剑的豪迈气概。庄子入世的雄才大略在此篇得以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