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结语：作为一种局部的微信文化
以微信技术为观测点，我们或许看到的是许多携带着“体外器官”、更加自由、更易嵌入社会结构的个体。从斯宾塞的意义上来讲，微信技术使社会超有机体的信息通道达到空前的发达，微信的社会文化整合则是人类社会不断分化的必然结果。但是，对于人类学者而言，将讨论的焦点聚焦于一种信息技术似乎是极其危险的。因为研究文化不能离开人，而且人类学从来都是运用一种整体的视角。因此不得不问：以微信技术为中心的文化与一般的文化关系为何？回答这个问题不得不回到社会整体中去，观察微信在人们社会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和地位。若微信技术只是日常生活事件中的一环或几环，或者只是个体在社会中表达文化、参与行动的工具和策略，那么微信文化则只是以信息和消费为中心的文化，它只是人类文化的一个亚型或一个局部，又会因年龄、性别、收入、教育、职业、族裔、地区等方面的差异而存在差异。微信文化似乎并不能脱离其他社会生活而自成一格，而它又是当代社会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1] 本文原刊于《思想战线》2017年第2期。
[2] 陈学金，北京市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社会文化人类学、教育人类学。
[3] [美]埃尔曼·R.瑟维斯：《人类学百年争论（1860—1960）》，贺志雄等译，云南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88—289页。
[4] [美]乔纳森·特纳、勒奥纳德·毕福勒、查尔斯·鲍尔斯：《社会学理论的兴起（第5版）》，侯钧生等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63—74页。
[5] 赵旭东：《枝杈社会与乡土社会的文化转型》，《民俗研究》2015年第4期。
[6] 赵旭东：《在一起：一种文化转型人类学的新视野》，《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3期。
[7] [美]埃尔曼·R.瑟维斯：《人类学百年争论（1860—1960）》，贺志雄等译，云南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90页。
[8] [英]杰西·洛佩兹、约翰·斯科特：《社会结构》，崔春喜译，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7—18页。
[9]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吴叡人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10] 费孝通：《对文化的历史性和社会性的思考》载《费孝通全集（第十七卷）》，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16页。
[11] 费孝通：《从小培养二十一世纪的人》，载《费孝通全集（第十三卷）》，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54页。
[12] 赵旭东：《家庭、教育与分离的技术——文化转型人类学的一种视角》，《民族教育研究》2014年第4期。
[13] 在笔者看来，人类学对文化的定义可以分为三个取向：一是博厄斯学派的模式论的文化观念；二是结构论的文化观念，以拉德克里夫—布朗、列维—斯特劳斯等人为代表；三是以格尔茨为代表的强调意义的文化观念。
[14] A.L.Kroeber&Clyde Kluckhohn，Culture：A Critical Review of Concepts and Definitions，Papers of the Peabody Museum of American Archaeology and Ethnology，Harvard University，Cambridge，Massachusetts，1952，p.181.
[15] A.L.Kroeber&Clyde Kluckhohn，Culture：A Critical Review of Concepts and Definitions，Papers of the Peabody Museum of American Archaeology and Ethnology，Harvard University，Cambridge，Massachusetts，1952，p.189.
[16] [美]玛格丽特·米德：《文化与承诺：一项有关代沟问题的研究》，周晓虹、周怡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17] 巴战龙：《学校教育·地方知识·现代性——一项家乡人类学的研究》，民族出版社2010年版，第23页。
[18] 赵旭东：《家庭、教育与分离的技术——文化转型人类学的一种视角》，《民族教育研究》2014年第4期。
[19] 孙玮：《微信：中国人的“在世存有”》，《学术月刊》2015年第12期。
[20] [美]William F.Ogburn：《社会变迁》，费孝通译，载费孝通《费孝通全集（第十八卷）》，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89—90页。
[21] 此案例来源于2016年9月15日笔者对某小学班级微信群聊的观察和记录。
[22] [美]乔纳森·H.特纳：《社会学理论的结构（第7版）》，邱泽奇、张茂元等译，华夏出版社2006年版。
[23] Daniel Miller：Why We Post？Social Media Through The Eyes of The World，参见https://www.ucl.ac.uk/why-we-post/discoveries，2016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