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弗劳尔夫人的故事
“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他惊叫道。“那谁又是我的亲生母亲呢?”
“我不能告诉你,弗兰克。我根本就不知道。请你原谅我把这件事对你隐藏了这么长时间。”
“既然有了你,我就不在乎谁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一直就是我母亲,我会永远把你当作自己亲生母亲的。”
“弗兰克,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你也会把格雷斯当作亲妹妹,是吧?”
“永远会这样。”孩子有力地回答。“妈妈,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告诉我,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想,既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然我无法安宁。”
“弗兰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只有明天再向你说明了。我已说得很累,不过明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妈妈,原谅我没有想到你累了。”然后他弯下腰吻了吻她的脸。“不用再说了,等明天吧。”
下午,山姆·波默罗伊来找弗兰克。
“弗兰克,俱乐部明天下午与一个强队比赛。”他说。“你参加吗?”
“山姆,我不能参加。”他回答。“我妈妈的病很重,我必须留在家里陪她。”
“那我们就缺你了——除了你大家都要参加。汤姆·平克顿昨天说,如果你不能履行职责,就应该辞职。我猜测,他想替代你的位置。”
“只要俱乐部愿意选他,就欢迎他当队长。”弗兰克说。“告诉伙伴们,我很报歉不能到场。他们最好让你代替我的位置。”
“我会提出来的,但是我想他们不会那样看,因为都嫉妒我的高超球技。”山姆幽默地说。“好啦,弗兰克,再见。祝你妈妈尽快康复。”
“谢谢,山姆。”弗兰克严肃地回答。“我也这么祝愿她,可是她病得太严重了。”
第2天,弗劳尔夫人又把弗兰克叫到床边。
“格雷斯被支使出去了,”她说,“现在最合适把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以及当时我是如何收养你的告诉你。”
“妈妈,你的身体还行吗?”
“还行,弗兰克。13年前,我和丈夫在布鲁克林的戈万纳斯租了一套很小的经济公寓,那里离‘绿林公墓’不远。我的丈夫是个木匠,虽然他工资很低,但总是有人雇他干活。我们结婚已经3年了,还没有孩子。我们的收入微薄,但却过得很舒适,本来会一直那样过下去的,然而弗劳尔先生遇到一次事故,身体残废了——他从高空的脚手架上掉下来,手臂骨折了。经过治疗后,不久他又开始工作了,但是他一定留下了内伤,因为从此再也没有充沛的精力了。他觉得工作半天比过去工作一天还要劳累。当然,我们的收入大幅度地下降,不得不尽量节约。这使得我丈夫十分痛苦,看见他焦急的神情,我开始考虑怎样才能帮助他,怎样才能挣到钱支付我自己的开支。”
“一天,在浏览一张纽约的报纸的广告专栏时,我看见如下一条广告:
‘有健康男婴寻求收养。家长能为孩子支付一笔丰厚的抚养费,因条件所迫父母特将孩子托付他人照顾。请去函约A.M面谈。’”
“我一读了这条广告,就感觉到那正是我希望做的事。广告上答应要给一笔丰厚的补偿金,这对困境中的我们是非常有益的,因为我们太急需了。我把这事告诉了丈夫,最后说服他同意了。”
“于是我就照广告的要求写信去。”
“3天过去了,我没有收到任何音讯。但一天下午6点钟时,我们正在吃晚饭,有人敲响了前门。我打开门,发现一位大约35岁的陌生的高个子男子站在面前,他皮肤黝黑,连鬓胡子也是黑黑的。他穿戴考究,显然是一位有身份的绅士。”
“‘你是弗劳尔夫人吗?’”他问。
“‘是的,先生。’”我十分惊奇地回答。
“‘我能进你的屋呆一会儿吗?我有事要对你讲。’”
“尽管仍感到惊讶,我还是把他带进了起居室,你的父亲——弗劳尔先生——”。
“就叫他我的父亲吧——我只知道他是我父亲。”弗兰克说。
“你的父亲坐在那里。”
“‘你们根据一条广告写了回信吧。’”陌生人说。
“‘是的,先生。’”我回答。
“‘我就是A.M.。’”他接着说。‘当然,我已经收到了许多封信,但就整个情况而言,我认为你的来信是最适合的。我已向周围的邻居了解了你的情况,回答也让人满意。你们自己没有孩子吗?’
“‘没有,先生。’”
“‘那就更好。这样你就能给予这个孩子更多的照顾了。’”
“‘是你的孩子吗?先生。’”我问。
“‘是……是的。’他犹豫地回答。‘由于我不需说明的情况,’他继续说,‘我不需不得不与孩子分离。抚养费每年500美元。’”
“500美元!我听了十分振奋,因为它远比我丈夫自发生事故以来挣的钱还要多。我们很快就会过上舒适的生活,而你的父亲高兴时可以干干活儿,根本不用担心我们会缺钱了。”
“‘这个数目满意吗?’”陌生人问。
“‘太丰厚了’”我回答。
“‘我是这样安排的。’”他说。‘既然在经济上没有问题,我就愿意把孩子托付给你们。但是我必须提出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先生。’”
“‘首先,你们不得去寻找知道孩子情况的熟人,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事。另一件事,你们必须离开布鲁克林。’”
“‘离开布鲁克林?’”我重复了一遍。
“‘对,’他肯定地回答。‘我认为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这个条件,说它是必须的就够了。如果你们拒绝,那么谈判到此为止。’”
“我看着丈夫,他似乎与我同样感到惊奇。”
“‘可能你们要一起商量,’客人说。‘假如这样,我给你们20分钟时间。你们出去商量时,我就呆在这屋里。’”
“在他的提示下,我们走进厨房。我们作出了决定,认为尽管我们喜欢居住在布鲁克林,但是为了增加收入作出牺牲也是值得的。10分钟后我们回到屋里,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客人显得非常高兴。”
“‘你希望我们搬到哪里去呢?’”你父亲问。
“我无意指明你们搬到什么具体的地方。但我喜欢你们居住在距离此地50到100英里的小乡镇上。我想你们很快就能搬走吧?”
“‘没问题,先生,我们决定这么办。什么时候能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可以去接他吗?’”
“‘不,不行。’”他急忙回答。‘我不能告诉你们确切时间,不过大约一两天内就会送来。我会亲自把孩子送来。假如那时你们想提出有关问题,尽管提出。’
“他转身离去了,让我们为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的变化感到既惊奇又有些兴奋。次日傍晚,门外响起了车轮声,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那位绅士抱着一个孩子,慌慌忙忙从车里走了下来——弗兰克,你就是那孩子——然后他进了屋。”
“‘就是这孩子。’他说,把孩子放在我怀里。‘这是第1季度的抚养金。今后,每3个月你就会从我纽约的代理人那里收到同样的金额。这是他的地址。’他把一张纸片塞在我手里。‘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关孩子的事情,假如我想与你取得联系呢?假如他生病了呢?’”
“‘那么你就给A.M.写信,由纳索街某某号的贾尔斯·沃纳转交。顺便说一下,你们搬家后,必须把新的邮局地址寄给他,以便他按季度寄钱给你们。’”
“说罢他离开了我们,登上出租车走了。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