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责任与良心

他绝非一人独行，

而是有坚强良伴——良心。

米尔顿

不管你是什么种族，

不管你说什么语言，

人人都是平等的。

责任就是你眼中永恒的光芒，

永远晶莹，永远明亮，

穿过黑暗，穿过光明。

《生活的颂歌》

噢，伙计，你为什么要谴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由最美好最完美的存在构架而成的。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是肮脏的、罪恶的。这仅仅是因为你就是这个美丽世界中肮脏而罪恶的那一个。

马西利尔斯·菲西纽斯

人并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着。他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别人而活。不管是衣食无忧，还是出身贫寒，每个人都要履行自己的责任。生活，对某些人而言是享受，而对其他人来说则是苦难。但是品格高尚的人是不会仅为自己的享乐而活着。他们是为所有美好的事业而活着，为人类的希望而活着，为人类做出贡献而活着。

责任涵盖的范围很大，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责任。我们无法选择贫穷，无法选择富贵，也无法支配幸福，无法逃避悲伤，但我们却可以从自己做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顾一切艰难险阻，不惜任何代价履行责任，这正是文明的精髓所在。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要为伟大事业而奋斗、而祈祷，甚至献出生命。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自觉地承担责任，这是最高尚的，是一种无私的奉献，既不受世俗道德的束缚，也不招摇过市。这需要恪守崇高的信念，遵循严格的规范，在人类永恒的责任感这个前提下，要有服从意识，有整体观念，为每一个生命着想，对每一个行为负责。每一天，我们自身的罪恶和不负责任的行为都给世界带来巨大损害，而人类迟早要为自己造成的恶果进行偿还。

但我们该如何来履行自己的责任呢？我们是否会碰到各种困难呢？首先，我们要对上帝履行永恒不变的责任。接下来是其他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邻里的责任、雇主对雇员的责任、雇员对雇主的责任、对其他物种的责任、对国家的责任，同样，政府也要履行对市民的责任。

上述许多责任都是每一个人默默承担的。大家也许都能清楚地看到我们在公开场合的所作所为，但没人能看到你的灵魂深处。是选择高尚，还是选择卑劣全在我们自己。没有人能磨灭我们的灵魂，它只能自生自灭。我们若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变得更仁爱、更虔诚、更高尚，那怕是微不足道的努力，我们就算是尽职尽责了。

良心是人类灵魂深处一种奇异的本质，从宗教的角度，也许可以看作是一种天性。当我们意识到自身高尚情操和卑劣情操之间的冲突时，就好比脑海里天使和恶魔在争执一样。如果我们力争让高尚情操压倒卑劣想法时，道义感就会占上风。古往今来，不管是否有宗教的影响，高尚与卑劣的争斗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是生与死之间的战争。人类向往崇高，追求至上，一旦希望破灭，就会为之痛苦。

正因为如此，才诞生了宗教——崇高的宗教教义引导我们走近上帝，这些道义代表的就是上帝。卡农·莫斯利曾经说过，“自我反省是所有宗教教义的基础。人们审视自己，看到自身矛盾的斗争，然后才能定义真正的自我，才能定义真正的上帝。”通过这一过程，人类才能明辨是非。每个人都有选择善恶的权利。也正因为如此，每个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无论你信仰什么，实际生活中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必须做什么。没有任何因素可以左右我们的选择。所谓的咒语并没有强迫我们去达到任何特殊目的。约翰·斯图尔特·米尔说过：“如果我们想证明自己能够抵抗任何诱惑的话，我们就能做到。反之，就是对我们自尊心的侮辱和好胜心的践踏。”

要想享受最崇高的精神自由，就必须得让知识来唤醒我们的意志。一旦我们的意志唤醒了，良心又发挥了作用的话，人的责任感也会增强。一个人若受到神最崇高意愿的影响，就能够由衷地、自愿地按照这个意愿来约束自己的行为。而这一切动力都源自于爱的力量。在信仰过程中，有了知识和自信，人性就会体现出来。人就能感觉到在他自身的抉择中，在神的意愿和在他对神意愿的履行过程中，他获得了高尚品质，也陶冶了情操。

如果没有信仰，人们就只能靠感觉、感情和自我意识来支配自己的行动。只有在完全堕落之后，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他们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他们的做法与自然法则背道而驰，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自我顽固的结果，而且罪孽深重。即使这样，他们今后对诱惑的抵抗力也大大下降。他们的意志已被吞噬，只要再度受到诱惑，就只会徒劳抗争。接着，习惯形成自然。邪恶因此孳生，而恶亦生恶，以至祸害千年。

但是良心不会就此泯灭，我们无法将它埋葬或是任其萎靡。即使我们将它放在脚下践踏，它也会依然存在。每一起犯罪，每一桩罪孽背后其实都有一个复仇天使，我们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有良心才会让我们变得胆小，从而远离犯罪。”有朝一日，当良心站到我们面前，告诫我们回归善行时，审判日也就来到了。

良心是永恒不变，无处不在的。它是每一个人个性的精华所在。它赋予人类自制力，来抵制诱惑和消除诱惑。每个人都要努力发展自己的独立个性，要努力寻找正确的生存之道。只要有心去做，他就能认清自我，不人云亦云，尾随他人。他就会努力提升自己的品味，不作循规蹈矩的奴隶。真正的人性来自良好的自制力——不管是下层阶级也好，上层权势也好，都不盲目屈从。

只有通过把握良心的优越性，我们才能获得全面而持续的自制力，这就是承担责任的过程。只有良心才能让人自立，才能把人从自我感情和习性的枷锁中解脱出来。良心能使人与切身利益联系起来。只有走责任之道才能享受真正的快乐。这种快乐的享受会像工作中意外的喜悦一样接踵而至，并且指引我们做好每一件工作。

没有良心，人就没有比享乐更高尚的人生信条。他会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只管获得享受，即使只是感官上的享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只为了追随自己的喜爱——仅只是沉迷在自我享受中。这种生活方式也违背了自然之道。我们不能让自己的意志屈服于人性的黑暗面。否则就不会有自我牺牲，不会有忘我境界，也不会有自制力，只会想方设法逃避法律制裁。

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要是人人都只会感情用事、我行我素，而不是凭良心规范行为的话，这个民族不久就会陷入社会混乱，最终导致精神层面上的毁灭。我们已从一些人类的疯狂事件中或多或少洞察到这种后果，如德国和俄罗斯最近爆发的多起恐怖主义事件，还有巴黎公社所导致的战火和灾难。要是这种风气继续在社会上盛行的话，最终只能导致整个社会道德的败坏，对个人、社会和国家来说都是一种堕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唤醒人们的责任感。我们父辈的任务是确立是非观；而我们这一代的任务则是教导后人懂得责任，并且世代承传。还有正义感也是如此——因为正义感是一种杰出美德，而且与仁慈相伴。有这样一句经典名言，让人回味无穷，并且应该写在每本关于道德观的书上，那就是“对待别人要像你希望别人对待你一样。”威廉·冯·洪堡曾说过：“生命中值得一提的是，当我们看淡幸福，勇于投身到承担严酷的责任中去，那时，幸福就会接踵而至——不，甚至当你陷入困境、充满焦虑和贫困的生活中时，你仍会感到幸福。”

不管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社会中的一员，每个人都有职责在身。除非一生都崇尚责任感，否则人生就会变得毫无价值。马库斯·奥里利厄斯·安东尼厄斯曾说过：“做一个高尚的人吧！你原本就拥有一切美德——诚实严谨、吃苦耐劳、清心寡欲、仁慈宽容。”

孔子教导他的弟子要相信行为占我们生命的四分之三。“见得思义。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恭、宽、信、敏、惠，则为仁矣。”这些话语出自千百年前伟大的教育家孔子，他的弟子称他为至圣先师。

但所有的这些美德都源自于天生的道义感。只有从这第一理念出发才能衍生出所有行为准则。它促使我们去行善忌恶，竭力为他人创造幸福，而不做那些让别人感到厌恶的勾当。我们应牢牢记住的是，人应该加强自身能力，履行自己的职责，做有意义的事，寻求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幸福，不追求物质享受。良心是我们战胜自己的一场斗争，是一个人内心的默默耕耘，而凭借这种耕耘我们才能证明自己拥有上帝赋予的意志和精神。

事无巨细，我们都要对之抱以信心。我们拥有许多才能，不能偏废轻视任何一种才能。我们要按良心办事，即使没有旁人督促，也要严格履行自己的职责。只要我们尊重自己，我们就一定能变得诚实、坦率、勤奋。我们要一生一世，始终不渝地保持诚实的心。买家问一个奴隶“我买下你，你能保证对我诚实吗？”奴隶回答说：“不管你买不买我，我都是诚实的。”听到这样的回答怎能不让人动之以情呢？

品行由很多需要忠诚履行的次责任构成，包括忘我精神、自我牺牲和出于爱和责任而做出的善举。品行的形成源于家庭教育，不管本质趋向是好是坏，家庭影响始终是人们的行动准则。“人在小事上诚实，大事上也会诚实；小事不义，大事必然不义。”好心有好报，种善应得善果。小小的善举比夸夸其谈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这些品德得来不难，而其影响会比短暂的生命更长久。

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万物不会消逝，即使是生命也只是从一种形式转换到另一种形式而已。好的言行和典范更不会消逝，它们会永垂青史。人的躯体会腐烂消失，而他的功绩则会万古流芳，并将对后世的思想和意识产生深远影响。时间不是用来检验丰功业绩的标准，即将来临的明天会分享我们的喜悦。一个有道德的善举会振奋整个村庄，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人类最伟大的成果就是将他们幸福而神圣的思想运用到实践中去，产生深远影响，永垂千古，世代相传。没有耕耘哪有收获？只有在与生俱来的道义感和责任感的驱使和激励下才会孕育出最美好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