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展
“话倒是有道理，只是长孙......你好像高估他了。”迟韶还是觉得长孙渊不是像徐文所说的那般高大上的人物，不过长孙渊的谋略确实了得，是镇东郡府文试的考官，头脑是不会差的，帮了迟韶很多忙，这说长孙渊“坏话”之时，脸上便不免有了些尴尬的神色。
“那迟大人可曾问过长孙先生的意思。”徐文问道。
迟韶无奈地耸耸肩：“问倒是问了，不过问得好像是比较隐晦，所以他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他表现得很明显，很明显是喜欢张之安的，然而他愣了愣，我便也没有再问。后来我又与他讨论攻破烨炎城一事，他的态度明显不对。”那时长孙渊明显是心不在焉，迟韶数了，有四次她叫了长孙渊三声他才给了回复，而且长孙渊对张之安提出的方案一致赞同，其中的好几个明显漏洞都没有看出来，只是捡着几个较为明显的指出改正，说的话很少，都是迟韶问一句，他便答一句。这完全不是长孙渊的风格。
“在下是何德何能能让迟大人议论得如此兴奋。”长孙渊缓缓推门进来，这倒是让迟韶吃了一惊，顿时说不出话来。看长孙渊这话说的，应该是在门外听了许久。
“你......这是在外边听了多久，还有你不是......”迟韶不放心，还是问道。不过长孙渊进来地这么快，大概说明张之安很听长孙渊的话，这伤便很快疗完了。这不禁让迟韶有些期待。
“张姑娘的伤势不重，上完药之后我便离开了。她说她困了，我便在她枕边放了安眠的香料，让她先睡下了。”长孙渊的脸色微微泛红，不过表情还是一本正经，“我并未偷听多久，最多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只是听到二位大人在谈论我的事，便进来了。”
迟韶闻言便放心了，起身，一脸复杂地看看徐文和长孙渊，叹了一口气，摊摊手，摇头晃脑地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感叹道：“现在可好了，武凝被我两招打得卧床不起，徐文张之安受伤需要调养，这我没什么可说的。长孙渊倒是担心一个姑娘心不在焉，我这攻烨炎城的计划，不知何时才能做好啊......”随后走着出了房间，留下徐文和长孙渊四目相对，不知所措。
迟韶房间正中间便是那张桌子，桌上是那张地图，房间不大，便显得那书桌占据了很大的空间。迟韶看着地图，提笔在上面画着今早张之安和长孙渊二人所说的不同方法。画出来看，两种方法的共同点便是事先包围，占据边防，那么这个提议就先保存着。长孙渊的方法最为保险，却很是危险，不过与康宁城一战有所不同的是，反叛军事先掌控好了边防的军力，边防是皇上派来的守卫军，康宁城有一千，这烨炎城便至少有一千五，占据了边防的军力，就相当于保住了逃跑的路，后方安全。按照长孙渊所说，分三路兵攻破，张之安怕的是再一次发生像康宁城一战的事，前锋部队人少战斗力强，对方不愿攻击耗费兵力，便故意空出郡府让前锋部队驻扎，随后围困前锋部队，一柄大火便可将前锋部队杀死，故而兵力留到对付中锋部队上。
不过这次他们掌握了边防，所需注意的便只有蓝霆所率领的一千余精兵。若是把三番的兵力安排和攻击目的调整一下，这个方法就完美了。前锋部队用中锋的人，人多但实力一般，给蓝霆的军队造成误会，让他们以为这便是前锋的实力，必定会有所懈怠，中锋派精兵攻入，大举斩杀。进而前锋的目的是占据大局，控制整体局势，见打不过便收，实则去蓝霆等人不会多有管辖的地方截断他们的后路，则中锋攻得是他们的人，最后的兵力来做扫尾工作，这便是一个在对方会真的被他们调动的前提之下的好计谋，成功与否，几率只有一半。
张之安的计谋则相对来说好了一些，两方攻破，占据人多的架势分散他们原有且不多的兵力，蓝霆等人若是把兵集中在一起，两方一起打，则此战必输，两方攻破，也是让蓝霆措手不及的一个好方法。不过问题便在于太子身上，若是用张之安的方法，便必须考虑太子那边必须要事先掌控好毒莲这个江湖门派。那时长孙渊说，第二个方法的关键在与太子，则这场战斗的胜利与否便在太子身上，而非取决于我们，这是一个缺点。他说得有道理，不过毒莲之事，他似乎是没有想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迟韶方了，说到底这江湖门派她是不了解，若是找线索还是要问长孙渊。
“嗯？问毒莲之事？”想着，迟韶便找到了长孙渊，长孙渊看看迟韶，低头沉思。
“善用毒蛊，精通药毒，我觉着这会是一群女子所为，这也是为什么毒莲会有一‘莲’字。”迟韶分析道，不过似乎分析得毫无道理。
长孙渊想她定是有她的道理，便顺着迟韶的想法想了下去，头突然抬起，看着迟韶道：“迟大人可曾听过‘草鬼婆’？”
迟韶闻言愣了：“草，曹？是什么人啊。”
长孙渊摇了摇头：“传闻这种人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可在山中作法，或放竹篙在云为龙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鸟飞。这蛊在湘西地区被称作‘草鬼’，故蛊婆被称为草鬼婆。”
迟韶听着，面露疑惑：“......这造蛊的方法我是听说过，好像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放入同一种器物内，让其相互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而这蛊似乎又分种类，什么蛇蛊，蝎蛊，蛤蟆蛊......”
“这都是常见的，蛊的种类很多，我们便不做详谈好了。”长孙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迟韶，跳开话题，“这茶，迟大人可喝的惯了？”
迟韶眉头凝着喝了一口：“还是苦涩，快半年了，喝不惯喝不惯。”随后看着长孙渊，“你倒是接着说啊，给我讲讲这蛊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孙渊闻言继续道：“这蛊婆可以通过法术遥控蛊虫给中蛊之人带来疾病甚至将其害死，也是所谓的‘放草鬼’。蛊婆遇有仇怨嫌隙者放之，形神萧索，或风鸣于皮皋，或气胀于胸腔，皆致人于死之术也。下蛊分四指，自然也是四个强度，一二指所放容易治愈，三指所放便较为难以医治，三四指所放中者必死无疑。”
迟韶的神情稍有些紧张，眉头微凝：“中蛊者死前会有什么反应。”
长孙渊闻言也迟疑了，只是在迟韶面前，他知而不答，只得如此：“中蛊之人会在死前一个月左右见到蛊婆的生魂掩着面前来送物，若是这一个月内得不到有效治疗，则中蛊之人必死无疑。中蛊轻者，郎中的草药些许还有用，重者......只能放蛊者亲自来解。”
“嚯噻，”迟韶惊叹一声，“这徐文是造了多大的孽，值得一个姑娘这么恨他。”随后想了想，二人谈话的画风顿时一转，迟韶继续道，“这湘西都是苗族姑娘吧，徐文这姻缘是到了苗族姑娘那边......真他妈牛逼。”最后迟韶还是忍不住道。
长孙渊看看迟韶，犹豫片刻，问道：“那迟大人，我们要做什么。”
迟韶看看窗外，笑笑：“急什么，先派一人去湘西那边看看，还不能确认毒莲是不是那些蛊婆，不要大作周张。若是这毒真的是蛊婆下的，那为什么这蛊徐文在身体里带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剧烈发作将他置于死地。我在想，这蛊婆若是死了，那徐文的毒便只有他自己可以解开了。”
长孙渊不解：“迟大人这番话是何意？”
迟韶闻言，面色无奈，摇了摇头，对长孙渊道：“我给你疏导疏导。从最开始我们推断是毒莲下毒毒害徐文，但这只是一个推断，尚不能确认。我答应过徐文，会在攻破褚阳城我登基称帝之后将毒害徐文的那人找来，任他宰割，而我们若是按照张之安所述的方法攻烨炎城的话，便需要动用太子的力量，太子会不会下毒陷害我，这都不好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毒莲，所以此事我们必须尽快解决。”
长孙渊听后赞同：“迟大人所言有道理。”
迟韶继续道：“而后我推测，这毒莲极有可能是一群女子组合而成的江湖门派，所以你把这件事转了个弯儿，说是和湘西一代的蛊婆有所关联。但这事儿我们不能确认，这攻破烨炎城还是重中之重，所以先派人去湘西探查一番，若是他中了蛊回来倒是更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湘西了。”
长孙渊听到后面不禁一愣：“迟......迟大人，何谓名正言顺。”这事听着有些诡异。
迟韶转念一想，这“名正言顺”的词意自己可是没弄错，可能是长孙渊的智商掉线，暂且不懂而已，索性随意解释道：“大概就是......可以为这件事找一个理由，和外人还有自己的内心解释能解释的通。”
长孙渊听闻此言更觉得诡异：“迟大人，这事......你还要和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