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的“记忆宫殿”
1583年31岁的意大利人利玛窦(Matteo Ricci)来到明朝的中国,落脚地在广东肇庆。利玛窦的目的是为了朝见中国皇帝。要知道,在古代朝见皇帝可不是容易的事,要么你有稀世珍宝,要么有什么技术绝活,或者有什么丰功伟绩。当然,作为外国人,首先要学会中国的文字和语言。
利玛窦出生在文艺复兴时期,他在学校期间掌握了记忆术,这为他在中国的经历带来巨大影响。他利用超强的记忆术,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掌握了汉语。在中国的前10年间,他把《四书五经》全背得滚瓜烂熟,成为当时的知名人物,为了帮助更多中国人学会记忆法,他还专门研究了针对汉字文章的记忆法则,这些法则被记录在他的著作《西国记法》中,《西国记法》也因此成为首部记载记忆术的中文书籍。
利玛窦在《西国记法》中指出:“建立记忆之宫,就是先记住众多的建筑物,或者在想象中,建造一座记忆大厦。建筑中,有许多不同的房间,房间中摆放着不同的物品。这些建筑,都是留在人心里的记忆结构。”
很显然,利玛窦的方法就是古典记忆术的场所记忆法。但是利玛窦将其应用于中文的记忆,其中关于汉字的图形处理法则,对于我们学习记忆法,非常有研究价值。
利玛窦的场所记忆法,在西蒙尼德斯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具体有三种类型。
第一种:来源于现实。
曾经居住过,或亲眼目睹的场所,能够在脑海中回忆起来的场所。
第二种:凭想象任意虚构的建筑物。可以任意构建形状和内容。
第三种:虚实结合,半真半假。
比如一间房间,从大门走到某个房间,要绕过一堵墙。你在想象中,为了寻找捷径,可以想象在墙壁打洞穿过去。这个洞就是虚的一个想象,而实的就是这个建筑物。
再比如,一个房子只有一层楼,你记忆时不够用。可以想象再增加一层楼,或者添加其他物品。用于增加记忆存储量。
这种虚实结合,现在我们应用得特别多,当然这种做法对记忆术的能力要求比较高,新手一般很难做到。
还有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事情,为了帮助其他外国人学会中国明朝时期的语言和文字,利玛窦创造了罗马拼音法,利用21个罗马字母的发音,来拼读中文。在此之前,中国汉字的传统注音方法是反切法,是东汉时期随梵文佛经传入中国的。
反切法是指学习某个新字的发音,需要借助另外两个熟悉的字的读音,把读音切割之后组合起来的。比如学习“冬”字的发音,是借助“都”“宗”二字的音——“都”音的前部(即现代拼音的声母d),“宗”音的后部(现代拼音的韵母ong)组合而成,那么“冬”字的发音就是“都宗切”。
再举例“粮,吕张切”,“粮”字,由“吕”音前部(l),“张”音后部(ang)组合。如果按今天的拼音法来看,好像“吕、张”二字切出来的应该是“lang”,怎么变成“粮”呢?
因为,反切法并无法像拼音一样准确地切出完整的读音,只能告诉你,“粮”字的读音,就和“吕张”两字的切音相近。这种注音法,别说对于利玛窦这位外国友人有难度,就算是对中国人来讲也是不方便的。
于是利玛窦利用母语罗马字母拼音来拼读中文,并创造了一套拼音法。其后又有马礼逊、威妥玛等人在利玛窦拼音法基础上,利用英语26个字母来为汉字注音。比如现在外国人对“功夫”一词的发音是“kung fu”,就是从威妥玛拼音法学来的。
拼音法则,其实就是利用自身母语优势,对外语进行注音。这种方法,在今天依然广为大家使用,无论是官方对外的翻译,或是中小学生对英语单词的胡乱注音。例如violin(小提琴),朱自清在作品中音译写成“梵婀玲”;再如Gestalt(完形),中国心理学者翻译成“格式塔”;还有现在官方对国外的地名、人名的翻译,都是音译过来的。
我们在读中学时,刚接触英语,有时也用到音译的方式来为单词注音,比如把dollar(美元)注音为“多了”,pest(害虫)注音为“拍死他”。不过这种注音方式在学生时代,是被老师严令禁止的,因为这样会影响我们对正确读音的掌握。但是,由于这种方法有一定的趣味性,如果在老师的引导下进行记忆学习,也是一项可以参考的趣味单词记忆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