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水产六人组，情报
灵龟巨岩之战落下帷幕，虽然损失了六个苦役金丹，却收获了巨量的“矿物”，而且那嚣张无比的寒螭最终也被击退，一路逃出灵识的范围再无踪影。
好吧，以上是沧澜派元婴期监工的视角。
灵龟巨岩之战落下帷幕，“龟工智能”的阴谋诡计被挫败，收获到灵龟遗蜕组织样本若干、重要妖术数据体一份，以及六个金丹期修士。
以上是西门戎、阑珊等人的视角。
你们等着……给我等着……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啊……疼啊……
以上是“守秘人”的视角。
别杀我们，我们都是被逼的啊啊啊！
这是被抓走的“水产六人组”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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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水产六人组”，说的就是贾鲍鱼、林带鱼、黄泥螺、吕海参、郑鲨、石花菜这六个苦役金丹，确定这六个人的名字后，西门戎的第一反应是“笑喷”，但后来仔细想想，这尼玛都是悲剧啊！
“水产六人组”全是渔户出身，因为有灵根被沧澜派收入囊中，他们虽然已经算踏入仙道，却依然只能算宗门的外围势力，或者说的更露骨一点，他们都是可以牺牲者、消耗品。
几乎所有的仙门都有内门、外门之分，虽然声称是看资质，但其实其中猫腻很多。外门弟子除非天资出众到一定境界，否则极少有晋升到元婴期的机会，因此他们在地位上和实力上都只能乖乖的处于从属角色，至于外门弟子对内门弟子的态度，那是怎一个“羡慕嫉妒恨”了得！
阑珊一直通过投影的方式和“水产六人组”进行着交流，由于她“黑色长鞭凌空乱舞”的形象，一度被当成是“修成人形但不肯放弃本命神通的乌贼大妖”。魔改版乌贼娘一边强调“我真的是人”，一边播放“灵龟巨岩之战”的视频，还真别说，挺管用。
作为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外门弟子，苦役金丹们对“力量”二字的感受是非常深刻的。当初作为渔民，他们可以捕捞各种海鱼为生，却被海妖当成零嘴儿，不就是因为海妖的力量远远大于普通渔民么？而后来被沧澜派“提携”入仙道，更是明白了“世上无对错，只有强弱”是多么直白的真理，那个自称是人类的乌贼大妖……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毫无疑问拥有和沧澜派对抗的力量，那么她说的话显然具有可信度。
“你们想对沧澜派复仇么？”
“你们想晋升到元婴期么？”
“你们想真正的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么？”
这是阑珊对“水产六人组”说的话，一小半是拉拢，一大半是测试。话说阑珊也“曾经”是金丹期修士，对那种晋升到元婴期，完成本质蜕变，真正介入仙门中高层的渴望还是很熟悉的，不过她最终得到的回答，却和之前的预想大相径庭。
对“复仇”回答是的，六人中有三人。
对“晋升到元婴期”回答是的，六人中有四人。
对“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回答是的，六人中只有两人。
“如此之低的修炼热情啊，而且复仇意愿不强烈，这难道是被虐出西门先生说的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阑珊叹息一声，把注意力转移到“水产六人组”里唯一的女性，也就是石花菜身上(林带鱼毕竟不是林黛玉，他是公的)，她在三个问题中都选择了“否”，这一点非同寻常。
阑珊注视着石花菜那张被什么歹毒法咒腐蚀和灼烧过，总之算是毁了容的脸，然后觉得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她单独开了个和石花菜“私聊”的线程，然后把一张青年女子的画像发了过去。
石花菜吓了一跳：“大仙……大仙认识我？”
“叫我阑珊就是了。”阑珊发过去的画像是根据水滴探测器提取的组织样本中的基因序列还原的，那确实是石花菜被毁容前的形象，“你想恢复之前的容貌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生泽帝、命心帝、流形帝这种级别的超级猛女，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纯粹追求力量的强大而不在意形态变异的女修，估计还真的只有无相门大乘——七首魔姑……因此阑珊觉得这个切入点真能让石花菜无法拒绝，为了提高说服力，她还加上了一句补充说明：“不是幻术，不是易容，是真的恢复从前的容貌。”
仍然被困坚冰之中，却由于类似“春宵寒玉床”的法度并不感到寒冷的石花菜，在这一刻怔住了，但很快，她苦笑着说道：“没用的，这是渗入心脉的剧毒，是诅咒，根本无药可救……”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中的毒，或者我真有办法帮你治好……就算治不好，大不了就换个身体，魂魄和金丹都还是你原来的。”阑珊轻描淡写般说出一堆让石花菜感到惊讶的话，让她已经如同死灰的魂魄重新燃起了火焰。
“十年前……东海……妖廷……”
当石花菜说出“关键词语”的时候，在墨潭沼基地的主控制室，西门戎和阑珊同时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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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墟世界的“洋”是个很冷门的概念，对于九州陆地之外的广阔水域，称呼都是“海”。
被酷似终极盘古大陆形状的陆地包围，只有一些狭窄的通道和外界沟通的水域，被称为“内海”。
而在扩大加魔改版终极盘古大陆之外的水域，被称为“外海”，而“外海”根据地理方位的不同，又有“东海”、“西海”、“北海”、“南海”、“远海”之分。
汀州濒临东海，是沧澜派的传统势力范围，相应的，东海也是沧澜派力量最强，海妖被镇压的最惨的区域，这种态势已经持续了数百上千年，然后在十年前被改变了。
“海妖数量庞大，战力骇人，但由于只知道各自为战，所以并不算致命的威胁。”这几乎是沧澜派修士公认的情况，那时候刚刚结丹的石花菜也这么认为，毕竟海妖至多以同类成群，化形期以上的大妖往往个性很强，不愿意团结作战，所以只要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就不会出问题，不是么？
然后那一次，石花菜所跟随的大部队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那是一支拥有有三个金丹期、十个筑基期、九十四个练气期的队伍，执行的只是最最普通的巡海任务，这么多修士一起出招，复数个天择期海妖都可以剿灭，至于碰到化形期以上的大妖……沧澜派刻满符篆的海鳅船可是快的很，逃总是逃的掉的。
然后他们就被伏击了，被一整只妖军伏击了。
石花菜在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言语中重现了当初的震惊和迷惑——那真的不是普通的妖类群体，而是真正的、多兵种配合的军队！而且它们完全不同于大妖以蛮力集结起来的杂牌军，而是有统一的号令和指挥的，各种妖类各司其职，配合精妙程度让人感到震惊，而且它们甚至喊出了人类所能听懂的语言，不是单字或者词语，而是完整的长句。
“它们喊了什么？”
“奉妖廷藻母之命，特来肃清人孽！”
“……你确定妖军喊的是这句话，不是只是读音类似的？”
“我可以保证……嗯？”
“不会真正的伤害到你，只不过可能有点疼。”
在石花菜的视角，是阑珊头发凝聚的黑色长鞭刺穿了她的头颅，而实际上这是为了掩盖一根来自水滴探测器上仪器的探针正在读取石花菜记忆的障眼法，许久，或者至少在主观时间上的许久之后，阑珊播放了一段“东海遇妖军”的动画。
“西门先生，也就是我的恩人，并不喜欢别人撒谎，不过很幸运的是，你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的……”阑珊说着，用柔性机械臂勾划出一些动画中的细节，“你受伤了，你逃走了，是么？”
“我……”石花菜被迫想起了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我真的……打不过……”
动画重现出当时的情况——金丹初期的石花菜正和一头天择期鳐妖缠斗，然后冷不丁一根毒刺从海中飞出，洞穿了罡气防御，击中了她的面门，那毒刺来自化形期大妖，毒性端的是剧烈无比，她的脸几乎是顷刻开始融化，就算是她忍着剧痛、拼了老命的把毒刺挖出来，尽力用法咒把毒液驱逐出去，也无法治好那狰狞的伤口以及绵延至今的伤痛。
然而对于沧澜派巡海分队的惨状来说，石花菜的遭遇并不算什么……以速度为豪的符篆海鳅船一个照面就被化形期鲸妖一尾巴摆平，而海面上有大群的飞鱼妖拦截，就算飞遁逃走也不可行……
但石花菜做到了，以让她自己都觉得不齿的方式——趁着其他修士还在和海妖缠斗，她选择了逃跑，一开始多少还有点“到宗门报信儿”的意思，后来就真变成了仓皇逃窜，她在东海的一个无人岛躲了一小段时间，然后被沧澜派捉了回来，苦役……两百年！
“所以你觉得自己罪有应得，不应该对宗门复仇，但是如果是对妖廷复仇呢？”
面对阑珊的提问，石花菜很干脆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