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逆力研究:运用于学校与青少年社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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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采用混合方法研究抗逆力的计划:抗逆力途径项目

Michael Ungar 著 祝寅 胡蝶 译

本论文展示的这个研究已经获得资助,并且正在研究中。方案有幸得到许多国家学者的宝贵意见,许多社区合作者的批评指正,包括地区和国家组织中的学者、拥护者以及参与者。

一 项目设计的源起及背景说明

这样一个研究计划既不简单又不能保证得到资助。这一研究计划始于一个问题。我有多年为危机青少年及其家庭提供服务的经验,让我开始怀疑抗逆力不仅仅是一种个人特质。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推测抗逆力是一种情境,它反映服务提供者如何为青少年健康发展提供资源的过程。M. Ungar, et al. , “An international collaboration to study resilience in adolescents across cultures, ”Journal of Social Work Research and Evaluation 6(1)(2005): 5-24.更重要的是,我对青少年使用的服务模式如何影响他们的抗逆力这一问题尤为感兴趣。

我开始探究设计这个研究方案的最好方式。就像很多事情一样,意外的新发现带来了机遇。我受邀到一些地区机构开展咨询和训练指导工作,这些机构都是政府青少年服务项目的合作者,也在积极探索为青少年提供干预的改进方法。多数机构涉及四个关键领域:儿童福利、精神健康、矫正和教育,它们之间具有良好的网络联盟。本文详细介绍的不是一个项目评估,而是研究计划,数据可以帮助政府制定政策并有效指导实践。完成这样一个研究,必须要发展合作者并取得参与者的支持。

研究方法的选择应该遵循研究问题的需要。有人认为研究方法的选择对决策意义不大,这是一种天真的想法。在这个研究计划中,研究方法似乎已经被一系列研究确定下来,比如质性访谈、文献回顾等,但项目的合作者与资助方很看重定量研究,尤其是在健康领域,他们不会资助只有质性研究的项目。混合型研究方法成为现实的考虑,既可以解决方法论上的困惑,也可以解决资金方面的麻烦。此外,不同合作者在研究方法上各有偏爱,认为某种方法优于另一种方法,使用混合研究法是推进这个项目顺利进行的谨慎选择。

通过与社区合作者交流,把多种不同领域的专家聚到一起,形成一个研究设计及实施团队。会议研讨使研究问题更加深入,大家达成诸多共识,包括设计研究样本、选择研究工具、设计访谈提纲,推进知识转化等。

“抗逆力的途径研究”更多信息见www. resilience research. org。是一个复杂的、包括多个研究基地且跨文化的项目设计,机构名称及详细过程在此做了必要的简化。我们只试图展现研究设计的核心内容,重点阐述关键问题及部分解决方法,比如,如何进入、保密性、参与、所有权、样本、分析以及研究结果的传播。

这肯定不是一个完美的设计,它只是在特定研究背景下为回答特定研究问题而共同努力的结果。一个精致的质性研究包含丰富的参与方法,一个典型的定量研究要求更多的标准化方法。经验告诉我,不同的研究团队将选择不同的研究方法。

二 研究设计:样本举例与解释

(一) 项目标题

抗逆力的途径:使用混合方法研究对危机儿童及家庭提供儿童福利、心理健康、矫正及教育服务的模式比较研究。

(二) 研究目的

本研究的目的是探索儿童青少年怎样获得多重服务(如儿童福利、精神健康、矫正及教育服务等)及如何防止他们形成服务依赖。通过调查,获取抗逆力青少年与无抗逆力青少年的定义,围绕于此的社会主流观点(如对照顾者的安全依恋、社区归属感、自我控制能力、足够的住房及教育机会等);他们的家庭、社区组织;给他们提供支持、治疗、照顾的服务机构的定义与差异。

我们认为,抗逆力是一个生态学意义上的概念。生态学视角包含正式服务的帮助,如社会工作者、教育者、儿童及青少年照顾者、心理学家等,通过干预为儿童提供机会使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因此,抗逆力的定义为:

 

• 是个体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资源以使他们维持健康发展的能力;

• 是个人的身体及社会生态系统可以提供资源的能力;

• 是个人、家庭、社区通过特定文化背景下有意义的方式分享资源的能力。

 

选择一个地区,具备四种儿童健康发展服务,具有社会层面与心理层面都起到关键作用的服务系统(儿童福利、精神健康、矫正、教育),且同意参与,有能力为青少年提供途径进入这四个系统和社区非政府组织。将这四种正式服务系统及非正式服务组合起来,帮助那些面临多重危机的儿童,使他们在压力情境下健康发展。研究将开展对青少年及其照顾者的跨区域调查,使用标准化方法,挑选出具有抗逆力特点和不具有抗逆力特点的青少年的次样本,再进行深度访谈和文献回顾。

评论:研究目的的陈述应提纲挈领地阐明研究的焦点及核心概念,由于抗逆力研究属于应用研究,力求影响政策、指导实践,所以这里着重强调研究对实践潜在的应用价值。与社区合作,这个链接是使他们愿意参与的重要原因。长期的合作使我们看到,社区想从这个研究团队中得到信息和更多的帮助。

(三) 界定问题和研究计划

通过文献综述发现,从正式服务系统角度帮助危机青少年提升抗逆力,这方面的研究较少,多数研究要么集中在抗逆力的心理决定因素,要么关注单一干预方法的效果,如矫正服务中以家庭为基础的干预,W. Quinn, Family solutions for youth at risk: Applications to juvenile delinquency, truancy, and behavior problems(Hove, East Sussex, UK: Brunner Routledge, 2004).学校中的反欺凌项目, J. Pepler & R. Slaby, “Theoretical and developmental perspectives on youth and violence, ”in L. D. Eron, J. H. Gentry &P. Schlegel eds. , Reason to hope: A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 on violence and youth(2nd ed. )(Washington, DC: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1994), pp.27-58.儿童福利中的家庭小组会议G. Burford &J. Hudson, FamiLy group conferencing: New directions in community-centered child and family practice(New York: Aldine d-Gruyter, 2000).等。而我们对儿童如何通过多种服务系统维持健康是非常不清楚的,甚至有文件记载,大多数危机儿童及青少年接受与他们的需求不适当的多于一个的正式服务。因此,我们的研究将阐明青少年对服务的需求,通过澄清与分析,不仅弥补学术上的不足,同时尽可能使知识传播,保证研究结果有利于儿童、家庭、服务提供者及政策制定者。

为了解儿童及家庭如何“航行”(在本研究设计中使用的一个航空用语)在人类服务系统、正式及非正式社区服务中,将他们维持健康发展(well-being)所需的资源整合起来,并保证健康的亲社会发展,我们和一个联盟组织发展了合作关系。这个组织与多个服务提供者及社区具有良好合作,有很多个案计划和项目设计,在地区管理中拥有管理者角色。另外,这项研究还吸引了居住在本地区的大量青少年参与,使得参与此项研究的社区领导人非常好奇本研究的最终成果。因此,本研究的开展和社区服务部门形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评论:这部分详细具体地阐述研究问题,大致总结以往研究对这项研究的启示,重点清晰地展示研究中的关键合作者,尤其强调通过这些合作,参与并进入他们的服务,使设计中引起争议的部分得以在实际操作中实施。同时,通过和本地社区社会服务机构的合作有利于保证样本的文化多元性。研究合作者可以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他们会从研究中受益,从而保证他们的热情参与。在我们的研究组合中,突出了一种自我政府主义的倾向,即与联邦政府剥离、回到原住民社区的社会服务,有利于研究区分哪种服务、何种服务模式能够及时对危机青少年提供最好的帮助。

(四) 研究问题和假设

为了解儿童和青少年如何获取矫正服务,如何保护他们免于犯罪,六个基本问题指导着这个研究:

1.危机青少年使用的服务模式是什么?

2.首要、次要、第三水平的照顾和服务,哪种服务模式最容易被青少年使用?

3.服务的使用和提供如何影响青少年克服困境,以及达到社会要求的健康发展的能力?

4.对于儿童及其照顾者,哪种干预策略的结合对他们的支持和治疗是最有效的?

5.危机青少年如何建构他们的健康和抗逆力,并且努力从家庭、社区及服务系统中获得维持健康的资源?

6.家庭和专业健康照顾者在儿童福利、心理健康、矫正与教育服务中可以扮演什么样的合作角色?

这个研究将帮助服务机构更好地了解危机儿童与青少年的服务需要,帮助他们使用更少的资源促使危机儿童与青少年获得健康发展。

我们研究团队的假设是:

1.抗逆力的形成取决于特定文化背景下提供给危机青少年及其家庭的综合服务。

2.接受社会福利、教育、矫正及心理健康服务的青少年,他们的抗逆力得分高于那些没有接受过这些服务的青少年。

3.青少年主要通过在个性化服务中得到的训练来界定自己的抗逆力,而不是他们如何得到服务及在各种服务中的参与水平。

4.家庭和社区在维持危机青少年抗逆力过程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即使有时青少年不在家(例如在拘留所)或是接受特殊照顾和支持。

评论:回答这些问题既需要质性研究方法也需要定量研究方法。为了解青少年如何“建构自我认同”最好使用质性研究方法;了解“首要、次要、第三水平的照顾和服务,哪种服务模式最容易被青少年使用”,最好用定量研究方法。这些问题的灵活性反映了采用混合研究方法的目的。研究问题和假设反映了研究者和社区成员的需要。使用混合方法有利于社区成员消除疑虑,确认研究数据既有利于得出概括性结论(这将被资助者认为有用),又使得足够的前线人员看到研究结果是有意义的。

(五) 文献回顾

尽管存在多种正式支持系统回应青少年面临的危机,但我们对这些系统中青少年多种多样的发展轨迹知之甚少。 B. Henry, et al. , “Staying in school protects boys with poor self - regulation in childhood from later crime: A longitudinal stud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Development 23(4)(1999): 1049 -73; S. Jackson & P. Y. Martin, “Survi-ving the care system: Education and resilience, ”Journal of Adolescence 21(1998): 569-83.这项研究倾向于把抗逆力作为一个综合理论,一个包含广泛生态学意义的健康问题,探索社会和个人健康因素之间的关联。南佛罗里达大学的Epstein和他的同事们在这个领域做出了杰出贡献,M. H. Epstein, et al. , “Using strengthsbased data to evaluate children's mental health programs, ”in M. Hernandex&S. Hodges eds. , Developing outcome strategies in children's mental health(Toronto: Paul H. Brookes, 2001), pp.153 - 56;M. H. Epstein & J. M. Sharma, Behavioral and emotional rating scale(BERS)(Austin: PRO-ED, 1998).已经有人设计出测量工具测试儿童与健康相关的现象。虽然取得了一些积极进展,但有关支持系统的探讨仍然欠缺。正如McCubbin等人认为,尽管质性和定量结合收集数据的方法是令人期待的,但跨学科、使用混合方法可能会产生有用的数据。许多受人尊敬的研究者都倡导使用混合方法研究当前问题,就像本研究的努力一样,但开展多年的纵向研究是不多见的。A. F. Garland, et al. , “Multi-sector complexity of systems of care for youth with mental health needs, ”Children's Services: Social Policy, Research and Practice 4(3)(2001): 123 -40; C. C. Swenson & D. J. Kolko, “Long-term management of the developmental consequences of child physical abuse, ”in R. M. Reece ed. , Treatment of child abuse(Baltimor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2000), pp.135-54.

在危机及抗逆力研究领域存在着一种趋势,即轻视质性研究方法的贡献。M. Ungar, “Qualitative contributions to resilience research, ”Qualitative Social Work 2(1)(2002b): 85-102.此项研究努力展示一种将定量研究方法、质性研究方法中的访谈、多种服务系统中工作人员的工作记录有效结合,以提供高质量的、综合性的数据。据我们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像我们所陈述的那样开展如此大规模的研究。唯一的例外是一个关于1953年出生于瑞典斯德哥尔摩的6449名男性和6268女性的研究。 L. Kratzer&S. Hodgins, “Adult outcomes of child conduct problems: A cohort study, ”Journal of Abnormal Child Psychology 25(1)(1997): 65-81.研究方法不是特别标准,很大程度上依靠自我报告形式,但研究确实将6~9年级儿童的教师比例、学校整体的粗略评估、心理健康、矫正、儿童福利中某些服务历史的追踪文献进行结合。研究采用严密彻底的现场记录方法,有效记录那些对情绪混乱儿童有影响的经历以及他们使用特殊教育及儿童福利服务的情况。K. W. Malmgren & S. M. Meisel, “Characteristics and service trajectories of youth with serious emotional disturbance in multiple service systems, ”Journal of Child and Family Studies 11(2)(2002): 217-29.

我们借鉴了前人的经验,着重关注四种服务系统的综合性研究。D. Pazaratz, et al. , “The four phase system: A multi-agency coordinated service for very disturbed adolescents, ”Residential Treatmentfor Children and Youth 17(1)(1999): 31-48.虽然不相连贯,但将青少年参与多种服务的日期联系起来是很重要的。研究发现,经常违法的青少年对心理健康服务及相应的寄养照顾有最强烈的需要。 R. Conger & M. Armstrong, “llridging child welfare and juvenile justice: Preventing unnecessary detention of foster children, ”Child Welfare 81(3)(2002): 471 - 94; R. A. Murphy, “Mental health, juvenile justice, and law enforcement responses to youth psychopathology, ”in D. T. Marsh & M. A. Fristad eds. , Handbook of serious emotional disturbance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New York: John Wiley & Sons, 2002), pp.351-74.相似的,无家可归儿童及青少年需要集中照顾管理和心理健康支持。 A. M. Cauce, et al. , “Homeless youth in Seattle: Youth characteristics, mental health needs and intensive case management, ”in M. H. Epstein, K. Kutash &A. Duchnowski, eds. , Outcomes for children and youth with emotional and behavioral disorders and their families: Programs and evaluation best practices(Austin: Pro-Ed Inc, 1998), pp.611 -32; A. J. Litrownik, et al. , “Youth entering an emergency shelter care facility: Prior involvement in juvenile justice and mental health systems, ”Journal of Social Service Research 25(3)(1999): 5-19.未成年人刑事司法程序需要与学校加强合作,以便在他们释放回社区时获得有效的重新整合。 K. L. Hellriegel & J. R. Yates, “Collaboration between correctional and public school systems serving juvenile offenders: A case study, “Education and Treatment of Children 22(1)(1999): 55-83.儿童福利的使用者通常显示有心理健康的需要,且有更高的服务使用率。J. Arcelus, T. Bellerby & P. Vostanis, “A mental health service for young people in the care of the local authority, ”Clinical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 4(2)(1999): 233-45; J. Haapasalo, “Young offenders' experiences of child protection services, ”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 29(3)(2000): 355-71; L. Kroll, et al. , “Mental health needs of boys in secure care for serious or persistent offending:A prospective, longitudinal study, ”The Lancet 359(2002): 1975 - 79. ;M. B. Webb & B. J. Harden, “Beyond child protection: Promoting mental health for children and families in the child welfare system, ”Journal of Emotional and Behav-ioral Disorders 11(1)(2003): 45-54.此外,还需要多种支持服务,如特殊学校、相应的法院系统等。 B. Dohrn, “The School, the child and the court, ”in M. K. Rosenheim, et al. , eds. , A century of juvenile justice(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2), pp.267-309; I. Saga tun-Edwards & C. Saylor, “A coordinated approach to improving outcomes for substance-abusing families in juvenile dependency court, ”Juvenile and Family Court Journal, Fall(2000): 1 - 16; A. J. Saathoff & E-.A. Stoffel, “Community based domestic violence services, ”Domestic Violence and Children 9(3)(1999): 97 - 110; K. K. Wilson & G. B. Melton, “Exemplary neighborhood-based programs for child protection, ”in G. B. Melton, R. A. Thompson&M. A. Small eds. , Towards a child-centered, neighborhood-based child protection system: A report of the Consortium on Children, Families and the Law(Westport, CT: Praeger, 2002), pp.197-213.为了更好地理解青少年如何进入这些服务系统,家庭角色也必须考虑在内。 V. J. Cook- Morales, “The home - school - agency triangle, ”in D. T. Marsh &M. A. Fristad, eds. , Handbook of serious emotional disturbance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New York: john Wiley & Sons, 2002), pp.392-411.迄今为止,家庭与子女照顾系统的谈判经验在很大程度上尚未得到研究。 J. Christian & E. Gilvarry, “Specialist services: The need for multiagency partnership, ”Drug and Alcohol Dependence 55(1999): 265 -74; M. Ungar, Nurturing hidden resilience in troubled youth(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4);U. M. Walter & C. G. Petr, “A template for family centered interagency collaboration, ”Families in Society: The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Human Services 81(5)(2000): 494-503.

评论:文献综述通常要完成几个目标。首先,必须告诉读者研究的实质,让他们相信抗逆力研究是有意义的,弥补通常对失序青少年研究的不足。同时,陈述清楚选用的研究方法为什么适合这个特定的研究。因此,对质性研究方法和混合研究方法的讨论是合理的,以便于让资助方了解这些方法的益处,尤其是他们特别希望研究者熟悉定量研究方法。文献综述需要确认本研究和这一领域中主流研究之间的差异。当然,资助方也想看到本研究和以往研究的连续性。尽管创新是被欣赏的,但在抗逆力研究领域采用的研究方法有很大的分歧,这是不太常见的,有可能导致研究者被质疑,产生消极后果。

(六) 研究设计和研究方法

“抗逆力的途径”这个研究项目有三个阶段:(1) 协商进入,建立文化的敏感性及方案设计;(2) 研究实施和数据收集;(3) 传播和建立团队的能力。

阶段1:协商进入,建立文化的敏感性及方案设计

“抗逆力的途径”这个研究项目试图创造一种合作管理的框架。图1显示了共同申请者、咨询委员会(社区组织、父母小组,在适当的时候,也包括青少年自己)、基地研究员、服务提供者和社区参与者之间的关系。

图1 抗逆力途径管理结构

基地和进入:联盟组织,地区青年服务组织(RYSG)是一个青少年评估与治疗的项目,它已经成功地与地区服务委员会合作了5年,为青少年提供服务。它为我们带来了郊区/城市、文化多元(本土/非本土)等在这个组织中接受过服务的研究样本。还包括一个单独背景是代表区域内第一民族的社区联盟。

这个联盟组织允许我们的研究在每个研究基地开展,研究者可以进入四类个人服务提供机构:儿童福利、心理健康、矫正和教育。这些服务将被视为正式服务。为了研究那些不在正式服务组织中(不是临床样本)的处于危险的青少年的抗逆力途径,在每个研究基地也包含一个社区中的非政府组织(可能是对街角青少年提供支持的人、父母嗜酒青少年互助会,或是危机青少年经常去的非政府的休闲中心,这些将被视为非正式服务)。有必要的话,所有这些文件将被翻译成参与者能看懂的语言。

社区咨询:在社区咨询委员会及当地研究者的帮助下,申请者、共同投资者、项目负责人将管理这个项目,和四类正式服务机构协商,并且和一个非正式服务提供者讨论最终进入的途径。

评论:为了达到过程与内容的一致,本研究设计努力创造条件为研究本身建立所需要的组织能力。提倡这个方法基于很多原因。不仅要做好数据收集,以更好地反映对抗逆力参与等概念的理解,还要提早与社区成员协商与合作,保证研究结果对政策倡导及实践发挥积极的意义。通过这种方式,帮助青少年及他们所处的社区提升抗逆力。

(1) 研究方法设计

这里讨论的研究方法已经在两个先行研究中成功试验过。M. Ungar, “Resilience across cultures, ”British Journal of Social Work 38(2008):218 - 35; M. Ungar, J. Karabanow & N. MacDonald, Pathways to resilience: A study of high-risk youth and their involvement with human service providers(Grant submission to Dalhousie University; Faculty of Health Professions, 2002).第二个研究在矫正和儿童福利两种环境中进行。 M. Ungar, et al. , “Young offenders and their communities: Refrarrung theinstitution as an extension of the community, ”Canadian Journal of Community Mental Health 20(2)(2001): 29-42.在这两项研究中, 218名青少年成功地参与到文献研究中,与青少年及其照顾者进行深度访谈。虽然只是探索,且只有质性研究方法,但两个研究都成功地探讨了在多种服务环境中危机青少年遇到的伦理问题及实践困难,帮助研究者如何进入服务记录,采用混合研究方法。图2展示了不同研究方法使用的顺序,以及如何在研究的不同阶段有效结合定量研究与质性研究方法。

图2 研究顺序(Research Sequence)

语境化研究工具(contextualizing the research instruments)

访谈提纲及协议(interview guides and protocols)

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mmittees):得到当地那些对此项研究有兴趣的人协助,与他们所在的社区结合,讨论研究方法的实施途径,包括如何选取参与者、在哪里和他们见面。整个团队成员,包括学术人员及社区成员会议最后确定采用何种研究计划、测量方法及协议。

评论:审查报告的人需要我们提供一个简短的解释,他们需要明白不同的方法如何有效结合以及社区咨询委员会的角色。这两方面保证了此项研究可以对青少年的经历进行有信度的展示,且有推广价值。通过这种方法,研究者可以在提出实质性理论与一般支撑理论(基于普遍数据)之间取得平衡,特别是当有些理论是基于个人经验时。

(2) 研究工具——定量研究工具

儿童及青少年抗逆力测量(The Child and Youth Resilience Measure, CYRM)是一份含有28个问题的问卷,已经有来自11个国家(加拿大、美国、哥伦比亚、中国、印度、俄罗斯、巴勒斯坦、以色列、坦桑尼亚、冈比亚、南非)的不同困境中的1451名青少年的研究样本证明了其有效性(Ungar等,2005; Ungar &Liebenberg, 2005)。 M. Ungar & L. Liebenberg, “The International Resilience Project: A mixed-methods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resilience across cultures, ”in M. Ungar ed. , Handbook for working with children and youth: Pathways to resilience across cultures'and contexts( Thousand Oaks, CA: Sage, 2005), pp.211- 26;M. Ungar, et al. , “An international collaboration to study resilience in adolescents across cultures, ”Journal of Social Work Research and Evaluation 6(1)(2005): 5-24.

青少年抗逆力评估发展能力问卷(Youth Resiliency: Assessing Developmental Strengths Questionaire, YR: ADS)是一份涵盖了31个领域145个问题的问卷,它已经被加拿大本土及非本土学校青少年人群的研究成功地使用。这项测量试图通过数据结果生成一个个人能力与群体能力的概要描述。此项研究将采用这个问卷的简单版本。

生命事件列表(Life Events Checklist)采用的是生命事件列表(Life Experiences Survey),这是由Johnson和McCutcheon(1980)专门为儿童及青少年设计的列表。这个生命事件列表(LEC)包含了46个事件(并且留有空格便于被试添加新的对儿童及青少年期有影响的事件),确认这个事件是好还是坏,对这些事件影响程度进行排序。

青少年服务调查(Youth Services Survey) M. Hernandez, et al. , “Use of the system-of-care practice review in the national evaluation: Evaluating the fidelity of practice to system-of-care principles, ”JournaL of Emotional and Behavioral Disorders 9(2001): 43- 52; M. Hernandez, A. Gomez& J. Worthington, Manual for the use of the system of care practice review:Evaluating practice fidelity to system of care principles(Tampa, FL: University of South Florida, 2002).测量青少年在一个特定时期对服务的满意度。这一测量方法用于评估青少年使用的最有效的帮助服务及最无效的服务模式。

熟人测量〔The Person Most Knowledgable(PMK)Measures〕。抗逆力儿童照顾者报告是改编自儿童及青少年抗逆力测量(CYRM)的一份有56个问题的问卷,专门为危机青少年的初级照顾者设计。M. Ungar, Strengths-based counse/ing with at-risk youth(Thousand Oaks, CA:Corwin, 2006a).这份问卷以三角形问题收集数据,询问危机青少年的照顾者,从他们的视角看谁最了解儿童的抗逆力(或脆弱)。

跨部门服务条款(Multi-Sector Service Contacts)是一份测量儿童及其家庭接受不同服务类型的有效性的问卷,让调查者从照顾者的角度评价他们所接受的服务是否满足了儿童及家庭的需要。

青少年家庭服务调查(Youth Services Survey for Families)是为了测量青少年对服务的反映,与PMK结合,要求青少年家庭给青少年认可的两种服务排序。但被试并不知道哪种服务被划分为对青少年最有帮助或最没有帮助。

文化适应及服务提供问卷(Cultural Competence and Service Provision Questionnaire)。由于文化及背景因素是这个研究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将使用CCSP来评估一个家庭的宗教/伦理习俗、实践对他们的影响以及用他们的传统文化测量提供的服务是否与特定文化背景相适应。

最后一部分测量问题通过与社区合作者协商得来。最终这个问卷设计成使儿童与成年人能在50分钟内完成,使用与儿童年龄相适应的语句。所有内容都会为儿童及成年资料提供者严格保密。

(3) 研究工具——质性研究方法

每个研究基地的各种服务都有大量的青少年接受邀请,参与质性研究(详看下面的样本选择标准)。访谈将会被录音记录和转录,简要地总结每个系统中的孩子,这些孩子有可能是案主/病人/学生/居民。通过这种方式,一个包含精确详细历史记录的40个青少年次级样本就建立起来了。

质性访谈和其他数据收集方法将重点关注青少年与他们的家庭、服务提供者的经历,他们如何定义生活中面临的多种危险因素,他们对成功结果的定义是怎样的、对心理健康的理解以及对有效服务的建议。只要有可能,研究者应尽量和被访者处于同一种文化中,或者训练研究者也可以对文化保持敏感,以更好地了解被访者。

如果可能的话,对每个青少年的访谈记录(或者是被访者做的详细记录)将反馈给青少年(对识字困难的青少年可以口头分享),从而得到青少年的评价及澄清。

在项目的最后,将开展一系列焦点小组以征求对研究发现的意见。参与者将涉及多方面人群,包括青少年、服务提供者、社区服务俱乐部等。

评价:上述研究计划详细描述了研究方法,事实上,实际研究计划中对研究方法的考虑比上面展示的范围更广、程序更多。总体来讲,审查者希望看到足够的细节,在有限的篇幅里,要尽力使他们确信此项研究采用的方法可以回答研究问题。当然,审查者很可能并不熟悉抗逆力研究方法、质性研究技术,所以,这个研究团队的任务要让那些即使对这个领域有点陌生的审查者也可以相信此项研究采用的方法是可靠的,定量与质性研究方法的混合使用是合理的。

阶段2:研究实施、受试者招募和数据收集

(1) 定量研究阶段

每个服务机构的前线工作者提名推荐符合此项研究目的的青少年,标准如下:①参与的青少年年龄必须在14~21岁;②青少年参与者必须有显在的潜力,或是监护人参与此项研究;③青少年必须在至少一个服务提供系统接受服务(儿童福利、心理健康、矫正、教育),被服务机构推荐参与研究。至于在教育系统里被提名的参与者,必须接受除了课堂学习外的其他的服务,比如接受过特殊的干预、教育计划或是心理咨询等。

定量研究阶段参与者及样本选择:研究样本为40名14 ~21岁的青少年(20名男孩,20名女孩),包括接受四种正式服务(儿童福利、心理健康、矫正、教育)及非正式服务的青少年及其照顾者(这类照顾者由青少年自己选择)。

(2) 质性研究阶段

质性研究阶段,参与者的选择基于青少年在 CYRM(青少年抗逆力测量)和LEC(生命事件列表)部分的得分。由于质性研究更关注青少年的认识而不是成年人的信息,只有达到得分的青少年才可被用于此研究。研究将所有青少年样本分成两个组:一组是LEC得分高于平均水平,另一组是LEC得分低于平均水平,分别代表处在高风险和低风险的青少年。根据性别及CYRM得分对应不同风险等级选择青少年。比如说,在社会福利机构里选择4名LEC(测量他们面临风险的问卷)得分最高的男孩,对应他们在CYRM(测量他们抗逆力的问卷)的得分高低分组。2名最高得分的青少年与2名最低得分的青少年将被邀请到质性研究阶段。依次选取第二个得分最高或最低的,依此类推(见表1和表2)。

表1 定量收集样本(总数=200)

表2 质性研究样本(总数=40)

姓名及联系信息将由工作人员送到青少年所在机构或组织,联系青少年及他们的合法监护人,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参与进一步研究。研究者将和青少年及其照顾者解释,提名他们参与研究的机构工作人员不知道他们是否参与了第一阶段的定量研究。基于定量分析,潜在参与者将收到信件、电话或是由机构直接联系与他们见面,向他们解释研究目的并邀请他们参与访谈。青少年将被要求提名一个成年照顾者或是最熟悉他们的人一起参与访谈。这个成年人不一定是法律上的监护人,但必须是熟悉青少年及其接受服务历史的人。

有些情况下,由于参与者的生活境遇(如无家可归)等诸多原因,得到合法监护人的同意参与研究有些困难,为此,年满14岁的或大于14岁的青少年被允许参与此项研究,研究者必须注明为什么这名青少年没有合法监护人的签名以及这名青少年另行处理的原因。这名青少年的同意书的签署将由第三方组织见证。

那些参与到质性研究阶段的青少年还要同意将他们的访谈记录等相关资料与其他研究伙伴共享,文件将由推荐组织首先检阅,所有文件资料将保留特殊文件的复印件。第三方组织必须确保这些文件在与其他研究者分享时被删除,没有得到机构允许,这些复印件将不能带走。

此项研究只要求每份文件里包含这些信息:提供了什么服务、时间及性质、接受此项服务的主要过程。

评论:研究过程中选择脆弱的个人总会遇到一些伦理问题的挑战。上面陈述的研究方法(原始研究计划的简化版)尽力保证18周岁以下的青少年可以在有或没有监护人允许的情况下参与研究。这些努力的目的是让青少年的心声被听到并得以表达。大多数脆弱青少年及他们应对生存困境的唯一适应方法,经常因研究者对参与者的诸多限制被忽略。同时,此种方法尽力保密参与者的隐私,即使只是用于专业研究。这些精巧的技术设计是为了避免过度控制。最后,文件被第三方组织保密储存。根据我的经验,抗逆力研究中那些涉及危机儿童及青少年生活经历的部分需要进行复杂的协议。伦理委员会对此存有分歧,不过一旦这项研究反映了青少年的诉求,伦理委员们会做出适当妥协,允许研究开展。这种研究方法已被一个大学的伦理委员会在两个不同的场合讨论通过。

(3) 数据分析

数据分析包括来自功能性抗逆力组及其他不同测量方法的多维度样本的四个领域的回归分析。我们的分析将试图了解哪种情况下的服务(服务场所的数量、服务长度、儿童中心服务的程度、服务的影响、文化敏感性、服务融合程度、照顾者的变化、家庭参与水平等)可以在四个领域中对儿童的抗逆力有影响,以及照顾者关于抗逆力变量的认知与青少年的差异。第二步分析将调查照顾者与儿童得分的差异,以便确认哪个领域最容易造成两者之间的最大分歧。

我们将通过质性研究收集上来的数据分析青少年获得抗逆力的途径及不同步骤。首先,我们用质性调查对儿童如何进入服务过程采取分步骤分析。所有访谈数据及文献回顾将按照Glaser和Strauss B. G. Glaser &A. L. Strauss, The discovery of grounded theory: Strategies for qualitative research(New York: Aldine de Gruyter, 1967); A. Strauss&J. Corbin, Basics of qualitative research: Grounded theory procedures and techniques(Newbury Park, CA: Sage, 1990).的持续比较方法进行分析。对话过程采取互惠设计(生成理论在研究者及参与者中共享),通过与多种成员验证、参与者的解释回应保证扎根理论(基于现象观察的解释)建构的有效性。整体研究满足Guba和LincolnE. G. Guba & Y. S. Lincoln, Fourth generation evaluation(Newbury Park, CA:Sage, 1989); Y. S. Lincoln & E. G. Guba, Naturalistic inquiry(Newbury Park, CA: Sage, 1985).设立的质性研究标准,达到内部有效性、外部有效性、可靠性、客观性的同等契合。

为了混合各种方法,数据分析沿用Thiessen和Looker关于人生历程转变途径的方法。参与者按照预期的5 ~10个途径(数字通过数据中的变量决定)编码。使用5个以上指示变量及5个最符合各种途径的定义的预测变量,基于质性研究分析,儿童被按照不同途径分组。每一种途径形成分散变量,以便能在回归分析中作为独立样本在结果变量(抗逆力测量,儿童照顾者认为的健康)上探索每一种途径(过渡模式)的不同影响。

(4) 伦理考虑

所有从参与者中收集的信息将严格保密,通过更改个人信息保证对研究团队以外的人匿名,不在视频记录上填写个人信息,把这些记录都锁在安全地方。在研究人员记录的参与者的文字信息核对后,所有视频录像带将在6个月内销毁。参与者自愿参加研究,机构工作员及接受服务人员都不知道谁参与了研究,以保证不会影响日后的服务。所有案主/居民/病人/学生如果在研究中遇到了困惑将会得到专业的心理健康咨询。如果一个青少年想看他的文件,每一个机构的工作人员会向他们解释权限范围并予以权限内的满足。研究过程中,如果发现一名青少年或儿童、成年人正处于危险状态,研究员有责任向合适的权威机构报告事情的严重性。

评论:不同的项目数据具有不同的分析方法,但无论什么项目,数据分析都必须能够回答所要研究的问题。在混合研究方法中,还要展示一种方法与另一种方法的比较和融合。伦理考虑,就像上面提纲中展示的,在与弱势群体工作时是有相对标准的。当地伦理委员会会对研究设计中提到的伦理问题进行详细的询问与讨论。

 

阶段3:传播及团队能力建设

(1)潜在利益(Potential benefits)

这个项目旨在交流、综合并试图有利于社区发展。我们将同咨询委员会及联盟组织合作,帮助培养社区能力,从而对政策制定及实践有积极影响。反馈给资助方及社区机构的报告是一个评估此项研究、促进知识转化的机会。同时,此研究还希望能够通过雇佣当地研究助理完善各种服务机构及社区的能力,并且给研究者及学生提供一个训练的平台。

(2)研究团队(Research team)

此项研究的团队由很多对一个或多个熟悉正式服务系统的著名研究者组成,保证了此项研究可以顺利进入服务系统并且收集数据。

(3)研究的潜在挑战(Potential risks posed to the subjects)

此项研究没有预先设计应对有身体、社会或经济方面的危险以及情感创伤的参与者的方案。参与者需要回忆压力情境,这可能引起他们不愉快的经历。参与者如果愿意的话,他们可以选择在社区接受心理咨询。

(4)潜在的利益冲突(Potential conflicts of interest)

此项研究没有可预知的利益冲突。

(5) 预算

本文略。

评论:这部分(原研究计划的简略版)的重点在于展示研究结果将以对专业服务及家庭都有潜在益处的方式反馈给社区。这种互惠关系建立在研究的每一个阶段,咨询、焦点小组以及混合研究方法保证了参与者及其他社区成员拥有此项研究。通知信函、同意书、测量方法、访谈指导及在研究中涉及的相关文件将在一系列附录中展示。同时,还有一个暂时预算,反映研究团队及社区伙伴在何种程度上有所贡献。

三 结论:一个完整但不完美的研究计划

以上的展示只是一个研究项目在申请时应该大致包含的研究信息。总结来说,研究计划应着重以下内容:

• 青少年及其社区的共同参与。

•个案研究及横断面数据,为满足社区参与者、政策制定者及资助方多元需求而设计的多种研究方法。

• 互惠的设计,保证青少年的声音得以反馈且有利于其他参与者及做出正确的决策。

当然,研究设计还有很多种。研究对象的年龄及数据收集的渠道可以改变,可以纵向收集数据,样本数量可以根据资助方及社区资源的不同做出调整。这个研究试图回答特定的问题,精心设计的研究策略及保密方式是为了确保收集上来的关于抗逆力途径的数据较少来自机构。

一项好的研究计划,其目的与方法是统一的。抗逆力研究试图在文化多元性视角下开展,以了解文化建构是如何被理解的,如何培养参与者及社区的能力。抗逆力研究,就像在此所展示的,反映了最好的社会科学研究是如何进行的。当然这算不上一个完美的研究,这个研究计划试图从多方面展示一个完整的、整合最好的实践,探寻儿童及青少年群体如何积极应对和适应环境。像任何研究计划一样,我们欢迎大家反馈意见。

 

注:本文选自 Linda Liebenberg & Michael Ungar 主编的Researching Resilience(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9),此处经作者同意译成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