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必杀技：动作快+大嗓门
“你是昨天才来试工的吧。”可爱的肥姐关切地问道。“嗯，我昨天刚来，不过我昨天也卖过几个煎包哦。”“是吗？不过早上卖煎包会比较辛苦一点，你等一下要学着点儿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QB，家里人都喜欢叫我BB或者B仔。那我怎么称呼您呢？”我已经开始和肥姐热络起来了。“大家都叫我阿美，你就叫我美姨吧。”“好的，美姨！”
站在另一边的肥佬笑嘻嘻地看着我和美姨在聊天，终于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你叫我宁叔就可以了。我们都是早上才来这里帮忙卖煎包的，等一下会有很多人来的，你要小心一点哦。”“是的，我知道了，宁叔。”美姨也笑呵呵地插上一句：“还宁叔呢！都宁伯了还不认老哦~~~”肥佬笑得合不拢嘴，眯缝着眼睛说：“好吧，好吧，听你的，都听你的，宁伯就宁伯吧。”就这样，我很快就认识了这对可爱又有默契的夫妇——美姨和宁伯。
早上七点半，人流开始增多，可以开到有学生族、上班族，当然还有退休一族。学生族和上班族行色匆匆，有的要一两个煎包和豆浆，有的则打包老友粉，只是，如果在狭小的教室或者打开满是酸笋、豆豉和蒜蓉的老友粉，那股逼人的味道一定会“迷倒众生”的。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全因高中时期班上个别极不负责任的同学将味道浓厚的早餐带回教室，课间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了，居然还要被某一螺蛳粉“吵醒”，其味道的功力是老友粉的十倍！能做出这等事的只有两位大胆的人物——马骝或者龙兄，或者两个合谋或者两个分别作案。反正只要闻到呛人的味道“骚扰”我们睡觉，大家就会一致向马骝和龙兄发射“催泪瓦斯”和重磅炸弹——小玉姐。小玉姐对龙兄是百发百中的，不过对马骝的精确度就差了一点。
唉，现在已经不是怀旧的时候了，看啊，已经美姨和宁伯已经陆陆续续卖出很多包子了。可是怎么就没有人来找我卖包子呢？该不会是我的魅力不够吧。就在这时，一位学生哥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但是又频繁地看表，表现得极为焦急和猥琐。就这样过了一分多钟，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同学，你是来买包子的吗？”“废话！你快点买啊！我排队等你买完我就买，你快一点啊！”“同学！我是卖包子的，不是买包子的！”“你是卖包子的？今天不是什么愚人节吧，哥，你别开玩笑了。”“同学，我很严肃地再跟你说一次：我是卖包子的！不是买包子的！”“别逗了，我还是去肥佬那边买算了，你自己慢慢排队啦。”看着这位仁兄远去的身影，我有一种想扁他的冲动，但是我现在可是一名试工的店员啊，怎么说也不能做出让煎包店难堪的是吧。于是我大叫了一声：“我是卖煎包的！不是买煎包的！”
由于我的声音分贝有限，所以在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大街上很快就被淹没下去了。一个西装打扮的很像公务员的叔叔走过来，跟我说了一句话，本来我以为他是来买煎包的，或者至少是来安慰我、鼓励我的，只是没想到，听他一说，我当场就晕过去了。他很郑重地说：“小弟弟，想买煎包就要排队，不要使什么花招，我可是公安局的。”我晕死哦，我哪里是在骗人啊，不过如果我继续和这位大叔争辩下去也没有用，如果他把我当嫌疑犯抓走，那岂不是冤死了？哥才不睬你呢，我继续卖我的煎包（JB）！
来买煎包的顾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而且买的数量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的一人买了五个，有的要了煎包又要蒸包，还有的居然买了一下子就要了二十个！只见美姨和宁伯应接不暇，使出浑身解数来应付可怕的人流。“好好好，三个煎包加一杯豆浆。”“煎包没有了，可能要等几分钟，麻烦您先进去店里坐着等一下吧，很快就好了。”“新鲜出炉的煎包来啦！”“你要四个还是十个？”“等一下，先让这位学生买，他上学就快要迟到了。”“叉烧包已经没有了，豆沙包要不要，还有生肉包、馒头、花卷……”
煎包店门口热闹非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买煎包的人流声势。从美姨和宁伯身上我总结出了卖煎包的“三个务必”：动作务必要快，反应务必要快，说的务必要比做的多。还有，从顾客们身上我也看到了想要买到煎包的窍门——“三个必须”：嗓门必须要大，脸皮必须要厚，插队必须要又快又安静。
总的来说，买卖煎包都必须要有两大要素：第一，嗓门要大，大嗓门可以先声夺人，让你在最短时间内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如果你的嗓门是挤在买煎包的几个顾客中最大的，那么恭喜你，你一定是第一个买到你想要的。而由于顾客的嗓门都很大，所以美姨和宁伯也不得不提高自己声音的分贝，于是就造成了恶性循环，你大声讲，我更大声，你更大声，我就更更大声，不然谁也不知道谁在说什么。第二，就是要动作快，卖煎包当然要动作快，美姨和宁伯会根据客人的吩咐马上打包好食物。而作为一名资深的顾客就一定要懂得插队的技巧，穿着打扮得体的必插，出得一般的看着点儿插，打扮出位的就别插了，通常是他插你的队。
其实有时候根本就不用插队，因为所谓的“队伍”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你想我那样站在那里不说话，别人一定会以为你还在想着买什么，不会有人甘心排在你后面的，除了刚才那个SB的学生哥居然排在我后面。不过也难怪，我们学校虽然是有排队，不过情况更恶劣，因为通常一个人会拿着N张早餐票来排队拿早餐。有时候你明明看到就要到自己的时候，突然从旁边杀出一个程咬金横刀夺早餐：“阿姨，麻烦要三份炒面和两份炒粉，快一点！”定睛一看，哦，原来是高三的呀，怪不得这么牛X，心里想着老子到了高三的时候也要风光一把。只是没想到等哥上个高三，发现原来还有一条专门插队而排出来的“高三军团”，OHMYGOD！还不是一样要排队，而且高三的早餐票颜色鲜艳，容易分辨，好插队。但是有的饭堂阿姨只认声音不认票，谁叫得大声就给谁，所以有时候会听到到这样的对话：
“阿姨，我要一份红枣糕和一份馒头，快点！”“一份红枣糕和什么？”（更大声的另一童鞋）“一份花卷，快！”“馒头！还有一份馒头！”“等一下，很快就到，来，花卷！”（不得不提高讲话分贝）“阿姨！我还有一份馒头！”（迟疑）“早餐票呢？”（恼怒）“我刚才不是给了你两张早餐票吗？”（低头思索，拖延时间）“让我看看……”“阿姨，快点啊！早操要集队啦！”（半路杀出一个重量级程咬金——校领导，严肃，有礼貌状）“阿姨，麻烦给两份馒头。”“好咧，马上就到……两份馒头！”（心里极度不平衡，但又不能骂出口）“阿姨，我的馒头呢？”（迷惑）“怎么你还在这里啊？好吧，给你，馒头。”终于拿到自己想要的早餐，很爽，但是又不能心满意足地大摇大摆，必须飞奔到操场，集队就要完毕啦。“后面的同学跑快一点，早操就要开始了！十、九、八、七……”
唉，天啊，怎么又开始怀旧了，不行不行，我在试工，怎么说也要卖出一两份早餐。“阿姨，你要买什么？”“小伙子，到后面去排队啊！”“我是卖早餐的，不是买早餐的！”“谁相信啊？看你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学生啦！”“我真的是卖早餐的！”“懒得跟你说，我还要上班赶时间呢，两个豆沙包加一杯大豆浆！”我才懒得跟你解释呢，天啊，我在这里站了快有半个小时了，人人都把我当成路人甲乙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是卖包子的呢？“新来的，快点打包两个煎包！”宁伯急匆匆地对我说，“快点，人太多了，我们忙不过来。”“好的！”
终于有活儿干了，OHYEAH！于是我学着宁伯的样子拿了一个塑料袋，用超大号的夹子夹了两个煎包想放进袋子去，可是不行，什么角度都放不进去。唉，还是一个一个来吧。终于打包好了，顾客却又提出要求：“再给我一杯豆浆。”“您要大的还是小的？”“大的多少钱？”“一块。”“小的呢？”“小的五毛。”“那要两杯小的！”“不如要一杯大的吧？”“都说要两杯小的，快点啊，两个人喝的！”“哦哦……”我按照吩咐打包好，交到那位顾客手上。
“哎呀，怎么用这么小的袋子装啊？再给我一个大的袋子！”宁伯一边兼顾卖煎包，一边帮我圆场：“不好意思，没有大袋子了，这种就是最大号的了。”“吸管呢？怎么连吸管都没有啊？”“不好意思，这个小伙子今天第一天来试工，来，吸管给你。”
唉，原来招待一位客人是这么麻烦啊，不像扣扣餐厅，鼠标点两下就可以了，不对，应该是一下就可以了。我在一旁默默地观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仿佛一切与我无关，却又和我息息相关。
“不好意思，宁伯，我第一次……”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来帮忙卖包子！”
“哦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