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毫无收获
那天我们并没有去April家,吕正一路上没有说话,窗外碧空如洗,可我们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畅快和美丽。
回到家后,他倒了一杯冰果汁,坐在餐桌边发呆,直到把手里的果汁晤的温热,也还是没喝一口。我在卧室和卫生间走来走去,看来是在忙着洗衣服,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在想,是不是该把我和楚非的关系告诉他。
我是个什么都喜欢拖到最后才去解决的人,钢刀一天不架在脖子上,还依旧自我欺骗式优哉游哉的过生活。父母,朋友,大多都受不了我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就连楚非也总时不时的拿我这毛病说事。其实更让他们无奈的是,在苦口婆心的劝教之后,我那副虚心接受,但坚决不改的态度。
而今对于说不说出我和楚非之间故事的问题,我又犯了老毛病。时间合适的时候,总告诉自己,不行,我得再想想。时机不对的时候,更是找出千百条理由,说服自己现在讲出来绝对是个大错。
我看着洗衣粉由固体颗粒溶为液体,继而随着洗衣机的运行变成一团团带着香味的白色泡沫,下意识的把手伸到里面胡乱的搅着。
“手别伸进去,你就不怕过电啊,真是的。”吕正站在我背后嗔怪地说着,我把手洗干净后接过他递来的果汁。我们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前所未有的沉默。我总有种直觉,他知道了什么,或许我现在应该告诉他,再晚,不就变成欺骗了吗?
我的第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就拿到阳台上去接了。回来的时候,说孙叔找他有事,办公室要搬家,他去搭把手。然后就直接去上班了,晚饭让我自己解决。
看着他急匆匆的走出家门,我终究还是没能说成,但和他坦白我的过去不是当务之急。跟踪者的话摆明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我不想把吕正过多的牵扯进来。他的过去太多悲伤,这种感觉让我变得像一只顽固的老母鸡,尽管翅膀不硬,还是想把他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April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来只能去找楚非。一想起要见他我就头疼,多年情侣分手后,说还能做朋友的人都是扯淡。那种亲密不可以,又生分不起来的感觉无比怪异。楚非仿佛是塞在喉咙里的一块年糕,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噎得我直翻白眼。
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本以为他还在出差,谁知道嘟嘟的响了几声后,竟然接通了。他声音冷冷的说,有事吗。我说没事不会打扰你的,我要见你,马上。他沉默了一下说:“要是不介意,就来我家吧,我刚下飞机,有点疲劳。”
他家就他家吧,总不能吃了我,放下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楚非家楼下。他开门时,身上的西装还没有换下来,眼神有些疲惫,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本来想开门见山的质问他,看着他脸色有点发白,我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给我拿了一罐汽水,说你先坐会,我吃点药。接着就从客厅茶几下面拿出了一盒止痛药,吃了两颗。楚非一直都有背痛的毛病,当年上警校的格斗课时曾经扭伤过,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没有痊愈就又回学校了,从此就落下了这么一个病根。
当年的楚非是我见过为数不多,为了理想而做警察的年轻人,说起他的理想,匡扶正义打击犯罪似乎有点太上纲上线。但他是那种看到路边乞丐明知道是假的,还会放下些钱,车上看到扒手会喊出来制止的人。骨子里就带着悲天悯人,想要维护秩序的基因。
而今他牵扯进这么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觉得无法置信。看着他皱着眉头靠在沙发里的样子,我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并不看我,盯着屋子的一角说:“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洗澡去了,这会背疼得厉害。”
我知道今天不说,短期内怕是没有时间了,再有四五天我们就要去猎人谷度假。一咬牙,干脆就开门见山,我说:“你认识April吧,跟踪我们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吧。你别否认,我见过他从你公司出来过。傻子都知道这不会是巧合,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他似乎对我说的话并不意外,挪了一下身子说:“没错,我是都认识,但这件事和你无关,我只是要知道她住在哪里,仅此而已,跟踪你们也是为了找到她的地址。”
我说我不明白你找她干吗,一个没文化没背景,可怜巴巴的带着孩子流亡他乡的女人,你为什么要为难她。楚非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表情和语气,我说过,这和你无关,我不会伤害她,只是要找她问点事情。
只是为了问事又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找我,鬼鬼祟祟的跟踪也不像话啊。我说不然这样,你要是有事,我和吕正哪天约她出来,我们四个人见见面吃个饭,有什么话摆到桌面上说。
我话音未落,楚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发青的说:“你别提那个什么吕正,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尤其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知道他打了我派去跟踪的人,这次我不会和他计较。但下次他还这么鲁莽,就没那么便宜的事情了。”
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恶狠狠的话,我还想接着说下去,他却手一挥,铁青着脸说,你回去吧,不要指望从我这里问出些什么,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不会伤害你,但是那个吕正,我不能保证,你让他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楚非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大厅中央,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