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殇蓝山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0章 再次出现的楚非

我手忙脚乱的把文件整理好,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就奔出门去。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洒脱的告别过去,开始了新的旅程和爱情。却没想到他的出现还是撼动了我每根神经,那声音,甚至是气息都如此的熟悉,可是没有惊喜和兴奋,只感到一阵阵寒冷。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夹着背包逃出这个公司,但是我的脚仿佛生根了一样挪不了位置。

我僵直着背部做在电脑桌前,指甲把鼠标抠的格格作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的某一处。他说过这辈子不会出国的,更不可能巧到就出现在悉尼,我打工的同一家公司。我正头晕脑胀的想着,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跳了起来,一看原来是Amy。

她说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我赶紧解释说,没事,在想事情所以吓了一跳。她笑着说:“没事就好,总裁助理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把上午翻译的资料送去。哎,我和你说啊,他超有型的,喜欢死了。”

走到总裁助理办公室的门口,我刚想敲门,门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差点给我熏了个跟头,极品女副总正从里面出来。我像空气一样的被她忽略了,忍不住在她背后做了一个鬼脸。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办公室的门是开的,没准总裁助理会看到这一幕,死定了。

我转脸向屋里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我。楚非,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又再次出现在我生命中。我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他却挥着手说,进来吧,是我找你。

硬着头皮进去把门关上,我很想开口问他怎么会来到悉尼,并竟然也在这家公司。他指着我手里的文件,若无其事的说:“你不打算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吗,我不是叫你来罚站的。错过了和总裁电话会议的时间,我可担待不起。”

迈着僵硬的步子我走到办公桌旁,把文件放到了他面前。刚想回身走掉,他却说:“你坐下,有些地方可能需要问你一下。”接下来是可怕的寂静,只有他翻动文件时,纸页发出的哗啦哗啦声。

他的表情十分专注,不时用手里的笔在文件上圈圈点点。这次重逢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意外,没有寒暄,没有讶异,有的只是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公事公办。漫长的十五分钟后,他把译文丢给我,说道:“有几处语句不通顺的地方你修改一下,关于中国纺织品出口政策的条文,你最好上网查一下,不要犯太低级的错误。”

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口气,一针见血,在他面前我似乎永远那么幼稚。多年前我无比沉醉于他这种毫不留情的批判,就像个被虐狂,甚至一度认为这是爱情的必经过程:爱不讲求自尊,要放弃自我,为他的喜好而改变,赖他的统治而生存。

可是短短几年,早已物是人非。孤身在外,生活让我早就学会了自我保护和过度敏感的反抗。我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我第一天上班,没涉及过这个行业。译文催的也急,来不及仔细检查。你要觉得我不适合,那我就走人。不过拜托贵公司下次登招聘广告时,最好注明需相关工作经验这一条,省的耽误彼此时间。”

他手里的笔停了一下,一侧嘴角向上扬起,眉头挑了挑。这是他惯用的嘲讽表情,曾被我戏称为面瘫的早期症状。他头也没抬的说,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顶起嘴来一套套的。我刚想反驳,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扬了扬手示意我出去。临出门时,他说了一句,随手关门,下班前一定要改完拿给我。

我带着一肚子火回到格子间,“啪”的把文件丢在桌上。Amy凑过来说,怎么样,帅哥吧。我气急败坏的说,帅个屁,那点文化水平还训斥我,英语估计就懂个法克和谢特,还给我挑毛病,孙子!

我的怒火把Amy烧的稀里糊涂,扁了扁嘴悄悄离开了。最初辞职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他的这种不屑,就像是扔在我脸上的白手套,带着挑衅和污蔑。任何时候,我都不愿挑起一场争斗,但是绝对会奉陪到底。

快速浏览了有关中澳纺织品进出口的条文规定,我把译文有缺陷的地方修改完毕,又把其他可能会有漏洞和歧义的句子重新完善一遍,终于在下班前,把文件交回了楚非手中。

这一次他并没有挑毛病,简单翻看了一下,说,你还算孺子可教。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看着足有上百页的文件递给我。我松了口气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不会吧,要翻译这么多,还不如直接给把刀让我自裁呢。

他看到我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笑着说:“你不用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这只是让你回家看的参考资料。几天后,有个纺织品展会在奥林匹克公园举行,我需要个口译,你跟着去吧,没多难,别给公司丢人就行。”

我惦着厚厚一沓材料,幻想着把它们一下子拍到他头上的畅快淋漓,这样一定会比较解气。他仿佛故意气我似的,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将两条长腿搭在办公桌边缘。一双穿着菲拉格慕雕花皮鞋的大脚在我面前晃悠着,眼里带着戏谑的说:“我知道你想干吗,拍我吧?我在澳洲可算是投资外商,刚来第一天就惨遭毒手,警方能放过你吗?”

我摔上他的办公室门,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吕正给我发了条短信,一会到地下停车场接我,晚上一起去江子家吃饭。在地下停车场等他时,我给一个学国际贸易的同学发了条短信,让她给我电邮一份外贸专用词汇。

一下午没怎么喝水,加上精神紧张,我的嗓子火烧火燎。走到地下停车场尽头的自动贩卖机想买瓶水喝,可兜里钢镚很不争气的只剩一块钱了。正在我对着手里钢镚运气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吕正这家伙可算来了。

一回头,一辆奥迪Q7停在我的身边,车窗缓缓而下,一只拿着依云矿泉水的手伸到我面前。楚非从车里探出头说:“拿着,这么有骨气啊,给瓶水都不要。”我一把夺过来,拧开盖子一通猛灌。

他趴在车窗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说你看什么,没见过人喝水啊。他说,见过,但就没见过小猪捧着瓶子喝水。

他的话让我心一沉,“小猪今晚想吃什么?有炖肉哦。”“小猪冷不冷?给你暖暖手吧。”“小猪,我就喜欢你气得跳脚。”,这种称呼曾经无数次温暖过我的心,而如今却像是一种嘲弄。

我猛的拉下脸来,看着他说:“最好以后别用这种称呼和语气对我说话,你已经没有这种资格了。另外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扔进了垃圾桶,他刚想开口说话,吕正远远的在叫我,他在停车场的另一边挥着手。我冷笑着跟楚非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回见。临走时,我用余光看见楚非的表情很是怪异。

坐进吕正的车,我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他歪着头看我说,那是什么人啊,中年大款和你搭讪啊。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楚非人在悉尼,就随口应付道,不是,是公司领导,让我参加几天后一个纺织品展会,当口译。

去江子家的路上,我心不在焉的和吕正说着话,心里却在想以后如何应对楚非。他说过不再爱我了,今天的态度也没有特别的暧mei,我也应该表现的成熟点。和吕正的关系好不容易进入了平稳期,我不能让任何因素破坏这份祥和。

楚非就像一颗深水炸弹,被我投进了自己的秘密心海中。我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自己安全行驶,小心翼翼,他便会永远深埋在黑暗里,不会将我的日子炸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