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陀经和奥义书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毗湿奴(Vi.sṇu,遍入天)

在《梨俱吠陀》里,歌颂毗湿奴的神曲仅有五六支,因而他在吠陀神谱上所占的位置显得比较次要。这些关于他的神曲,主要描述他仅有的人格化的特征——走路时所迈的三大步,他已不是小孩,而是一个有大肚皮的青年。毗湿奴这三大步是他个性的中心特点,他就是用这三大步走完整个地球或地上的空间;他因此获得他独有的称号:“走阔步者”(urugāya)和“迈大步者”(urukrama)。他三大步的前两步是肉眼看得见的,但他的第三步,即最大最高的一步则远超飞鸟所及的范围,是在凡人视野之外。他这最高的一步就像安装在天上的一只眼睛,亮光光地照耀着下界尘寰;它又是他的神堡,让虔诚的信众和神群在那里伴着他共享欢乐。毫无疑问,这三大步是寓意太阳的运行轨道,而最有可能是说太阳所通过的宇宙三大区域,即地界、空界、天界的所谓三界。毗湿奴以其神威驱使他的90匹骏马(意即90天)和这些马的四个名字(意即四季)一起像旋转的车轮那样循环运转。这是寓意阳历一年360天的循环往复。由斯看来,毗湿奴似乎原来就是太阳活动的拟人化;而太阳就是一个快速运动的发光体,以其广阔的步伐穿行整个宇宙。此外,毗湿奴是为人的存在而使用他的脚步,他把大地当作住宅授予人。毗湿奴最突出的第二个特征是他与因陀罗的友谊,他常与后者结盟,共同与黑魔弗栗多进行战斗。在一支单独写毗湿奴的神曲里,因陀罗是唯一一位偶尔和他在一起的另一神。另有一支神曲(RV.Ⅵ.69)是将二神合起来歌颂。通过与弗栗多战斗的神话,也将因陀罗的伙伴摩鲁特(Maruts)引入与毗湿奴的联盟。因为这一联盟,毗湿奴受到一支神曲(RV.V.89)通篇的赞扬。

下面所引的神曲《遍入天赞》正是描绘毗湿奴“三大步”的神妙力量。

《毗湿奴赞》

(遍入天)

(《梨俱吠陀》第1卷,第154曲,共6个颂。

作者为长仙人, Aucathya)


1.我今乐意说,毗湿奴神力,

地球上土地,彼悉丈量已,

空间凝聚层,构造并完成;

彼迈大步走,数有三大步。


2.赞叹毗湿奴,具大威神力,

犹如可怖兽,出没峰峦间;

所迈三大步,跨度广无边,

遍及于诸有,一切众生界。


3.愿我激情曲,上献毗湿奴,

山间林栖者,大步走公牛;

聚众此会场,宽广又漫长,

独自以三步,完成其测量。


4.彼之三大步,充满甜蜜味,

持久不消失,滋滋享欢乐。

唯被独使用,智慧三方便,

总持天与地,诸有众生界。


5.可爱彼神域,我愿能达到;

虔诚善男子,该处得欢乐;

斯人真近似,迈大步行者。

明神至上步,正是蜜源泉。


6.汝二神圣地,我等欲朝礼;

该处牝牛群,多角复轻捷;

复有此牡牛,迈大步行者,

彼之最上步,朝下施光照。


提要:本神曲共6个颂,作者以多视角来歌颂毗湿奴和他的“三大步”的神妙功用。毗湿奴具大神力,他只迈开“三大步”,便横跨整个宇宙,准确地测量天地的纵横方位。本曲的颂6,有一半叙述毗湿奴与因陀罗之间的神交关系,表明这二神同具创造宇宙的神力。毗湿奴在神格上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特征,即他在创造宇宙的同时,他对宇宙和众生的存在表示肯定的支持与保护。这一特征使他在后吠陀的印度教时代,被拔高为三大宇宙明神之一。印度教三大明神是:宇宙创造神大梵天、宇宙保护神毗湿奴、宇宙毁灭神湿婆。

以下按颂序逐一解说:

颂1:首先阐明毗湿奴的神力,丈量地球上的土地,开始迈开他的三大步。“空间凝聚层”:即空间的大气层。毗湿奴以其神力丈量地球上的土地,同时还创造空间大气层。三大步:意谓毗湿奴迈步行走,仅走三步,便走完整个宇宙。他的三大步的前两步,凡人肉眼可以看得见;他的第三步是最高最大的一步,超出凡人视野之外。毗湿奴的三大步神话是一则影响深远的吠陀神话,它是在后吠陀的婆罗门教(印度教)中最受教徒接受、传播的神话。

颂2:赞叹毗湿奴的威神力,赞叹他的“三大步”的神妙功能,统摄诸有及一切众生。可怖兽:意指兽王狮子。毗湿奴以其超级威力,喻如兽王狮子,雄踞深山,百兽臣伏,无所畏惧。诸有:天、地、空三有(三界)众生。(颂2和下边各颂均述毗湿奴的“三大步”所起的各种神奇作用)

颂3:赞叹毗湿奴独自一神用三大步完成对天界、空界、地界的测量。公牛:同上颂2的可怖兽(狮子),借喻神通广大的毗湿奴;“山间林栖者,大步走”是公牛的定语。聚众:一切众生的集合(共同的存在)。会场:“宽广又漫长”的会场(意指天、空、地三大世界,是一切众生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毗湿奴独自以其三大步便完成对这个广大无边的场所的测量(寓意完成了宇宙的创造)。

颂4:阐述“三大步”拟人化理论。三大步:拟人化(为一无相自然神物),但具有超凡的特征。首先,三大步自身自然充满奇妙的甜蜜气味;这气味持久存在,永不消失,三大步就在此享受神圣的欢乐。“智慧三方便”:三方便,即三方式,也即是三大步。意谓唯彼毗湿奴运用超验智慧的三大步创造宇宙,以及天、空、地三有众生界。

颂5:鼓励信众皈依毗湿奴,可以达到毗湿奴的神圣境界。神域:毗湿奴的神宫、他的超验境界。皈依毗湿奴的善男子到达毗湿奴的神域后,便可享受毗湿奴所赐予的神圣欢乐(精神上的解脱)。斯人:皈依毗湿奴的善男子、虔诚的信徒。真近似:意谓虔诚的信徒所得的欢乐,是真正近似“迈大步行者”毗湿奴神的境界。明神:明神毗湿奴的第三大步就是“至上步”,而至上步正是神圣蜜味的源泉。

颂6:本颂前四句,陈述毗湿奴与因陀罗二神的神交关系;颂的后四句讲毗湿奴的最上步(第三大步)从上施光,照这下方世界(空界和地界)。二神:即因陀罗和毗湿奴二神。圣地:二神共同的神宫、神殿。该处:二神所在的圣地。牝牛群:在二神住地牧放着一群牝牛(牝牛,寓意晨光或阳光)。牡牛:公牛(喻“迈大步行者”毗湿奴)。牡牛(毗湿奴)同在二神所在的圣地,以其最上步(他的第三大步)朝下方释放神光(下方,意指天界下的空界和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