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吾家有女

许多人都对我说：你家的女孩是你一生最杰出的作品。尽管总是报以谦虚一笑，可心里特别甜蜜，因为我心爱的女儿，的确是我今生最大的骄傲。一直以来，爱好读读写写的我，写过许多别家的儿短女长，可从不曾为自家的闺女写过一字半句。不是不能写，只是关于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早已刻在心的底盘上，时时刻刻都在脑海里回映，实在没有必要形成简单的文字。今年，因这小城市往年优生流失太多，几个主管单位联合决定提前进行所谓高中“火箭班”的招考。虽然女儿早已是省内好几所名牌中学的免试生，她还是认真地参加了考试，成绩名列前茅。近几天，喜报、招生协议不断地飞来，让我不知如何决策，很有些举棋不定。但我知道，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自豪、最幸福的举棋不定了！女儿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漂亮乖巧的孩子。和我一样爱哭爱笑，但她性格开朗、做事认真、热爱学习，由于她父亲工作的关系，她自小就在我一人身边生活。许多时候我又是自负孤僻的，没有其它应酬，全身心都在女儿身上。她也和其他的孩子一样，三岁学英语，四岁学琴，唱歌跳舞也学过。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什么时候学，学什么，什么时候不学，放弃什么，全由她做主。在我记忆里，从没有给孩子有意加过压。她选择的课外科目一是她的自愿，二是随时可以退出。所以，上初中后，几乎把课外班全停了，让她可以全心思应对校内的学习任务。因当初决定学音乐、外语等，我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给她增加一些爱好，开发一点智力。只是女儿的悟性不错，好几项都得过国家、省、市的奖。在她正规的学习中，我从没有过多地帮助或者说干预。也就是每天例行公事地看看作业，然后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很多时候，不是陪她在家疯玩，就是各自拿本书各自陶醉。她六七岁时，我们就会为争一本书把屋里疯的乱七八糟。往往最后我的妥协条件是，她读我顺便听，由此，女儿后来的阅读演讲能力在校也称一流。小时候，因为不想睡午觉，很怕上幼儿园。天天送时哭，接时也哭。软硬兼施，都不行。眼看女儿越来越瘦弱，心里疼，又不能不上学呀，没有一点办法，只好自己也哭了。好几天，我们都是别时抱头哭，见时也抱头哭。你说怪吧，没几天，女儿不哭了，天真地望着我说：“妈妈你怎么老哭呀，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为何不哭呢？”我就告诉她：那是因为别的小朋友不哭呀。女儿想了想说：“那我们两个都不乖”。后来，虽说是眼睛依然红红的，但再也没有哭过。她说：“我们要做乖宝宝。”放学后，把书包往我手里一丢，就燕子似地飞了，满院子张罗小朋友玩，我就站在能看见她，她看不见我的地方等着。等她过够了组织者、参与者、被领导者的游戏瘾后，一同回家。回家她做作业我做事或者也看书。她不问，我也不管。如果实在有问题难住了，她也会叫妈妈。但多数时候得到的是我一句话：“亲爱的，你再想想，准行的，妈妈还忙呢！”所以她习惯了自己面对各种难题。女儿还有一大爱好，吃冰淇淩，远近有名。这不好的习惯是遗传我的。因为到如今，别人还时常看见我们提着大包冰淇淩回家，然后两人往地板上一坐，大吃一通。如今女儿已如我般高，遇到女儿好不易有了可以休息的星期天，我们仿佛过节一般。多数时候我们会穿着同样的休闲衣裙，挎着同样的长带挎包，披着同样长长的黑发，潇潇洒洒地慢步在喧闹的大街上，一路歌来一路笑。在路边的小吃摊前选择自己的所好，在时尚的服装店里走走看看，那美好的感觉无语形容，哪还记得人间的忧和愁。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女儿的穿衣都是她自己的主张。我只负责付款。遇上我这样的妈妈，唯一的功劳就是给了她先天的优势和后天的锻炼。所以用时髦的话讲，她对着装打扮有不错的品位。再大些后，也有遇到我实在不敢苟同的时候。最后的场面就是不欢而散。她一坚持，我就把钱往她手里一塞，说声：“我坚决反对，”扬长而去。但总是我前脚到家，女儿后脚就跟回来了。把钱往我手里一塞说：“我不买了，小器，连卖衣服的阿姨都说你，不像我妈妈，是我小姐姐。”于是，我们破气为笑，热烈拥抱，择日再买。女儿以前身体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一病就发高烧，一烧就过四十度，我一看体温表就晕，再晕却知道抱着她往医院跑。那时，独自一人抱着孩子走在大街上，那感觉就象糊糊悠悠踏在棉花上。直到看见女儿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才知道自己已在医院，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姓什么。不停地测体温，不停地为她擦拭，等到高烧一退，女儿一睁开眼睛，就会伸出小手为我擦拭泪水，冲我笑笑说：“妈妈不哭……”病好后，我们兴高采烈地回家，尽情地玩，尽情地吃。我要让女儿知道，我没有哄她，苦痛过后，生活多么美好。人生的困难、无奈、病痛和阳光空气一样，是人生难免，只要勇敢地走过，细心地体会过，就无愧于人生，无愧于自己。学习一直稳定的女儿，也有失误的时候。记得初二时，一次月考语文只得了82分，这是前所未有的纪录。老师叫她拿试卷回家，让家长签字，说明原因。女儿第一次为成绩在我面前掉泪，倔强性格的她一定在校已受过委屈，我还能说她什么吗？我冲她一笑，接过卷子，在上面写到：亲爱的好女儿，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没有什么的，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没有什么的，妈妈的爱伴你成功的每分，更会伴你失败的每秒！女儿看后，不解地望着我说：“妈妈，你写的能通过吗？”“没事，通不过的话，拿回来妈妈重写！”我淡淡地说。下午放学时，很远就听见女儿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见我就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妈妈，你真好！我老师说，你写的最好！”

到家后，女儿把试卷交到我手里，只见上面有一行老师的批语：“记住妈妈的话，你一生的路都会走得好！”我似乎明白了，我的女儿之所以还算优秀，是因为我们的运气不错，女儿遇到了不同一般的老师，我的知己呢。多想对他们说一声，衷心感谢了，女儿的老师们！有句俗话说的好，爱人都是别家的好，儿女都是自己的棒。一说起吾家的女儿，故事就没完。只因篇幅有限，就此打住。马上就读高中的女儿，这一切都只是她漫漫人生的起步。

可我还是要对女儿说，不管她以后读重点大学，还是一般大学，不管她成就什么，成就多少，还是成就不了什么，只要她每天都这样健康、快乐、热情地做着她喜欢的事情，喜欢的工作，她就是我今生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