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军衙门总理大臣醇亲王只知道捞钱和讨好慈禧
光绪七年(1881)贤良而识大体的慈安太后离奇病死。慈安是正宫娘娘,素来让慈禧所敬畏,慈安在之日,慈禧事事还能小心。慈安一死,慈禧成了皇太后,大权独揽,唯我独尊,其泼辣狠毒、玩弄权术的性格渐渐显露无遗。
三年之后(1884),慈禧把恭亲王奕(左讠右斤)出总理衙门。奕(左讠右斤)20多年与洋人折冲樽俎,颇谙外情,开明而识时务,是同治中兴的名臣之首,朝廷中是除了慈禧的第二号人物。正因为恭亲王的能干,慈禧对他颇有忌惮。赶走恭亲王之后,慈禧在朝中便为所欲为。
北京宫廷中个是非之地,王公大臣成天你争我斗,而幕帘后面慈禧的心机远非常人可比。对如何重振河山,她思之甚少,她关心的只是权力,权力平衡,如何制约各派王公大臣。中国政治向来如此,最高领导人往往是管人不管事,只要能在各派系中求得平衡,并使之为己所用,就万事大吉了。
一直和恭亲王争权的醇亲王奕譞,开始扬眉吐气,大权在手。这个大清帝国中的首席大贵族,头号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只知道捞钱和讨好慈禧。
醇亲王当上了海军衙门的总理大臣,做了名义上李鸿章的顶头上司。
醇亲王在京城中生活得豪华糜烂,花钱如流水,是人所皆知,毫无收敛,是个大贪官。海军衙门经办的海防经费,动辄百万,这可让醇亲王发了大财。
醇亲王贪钱爱财的毛病,慈禧和李鸿章都知道。不过醇亲王对慈禧忠心耿耿,办事得力,所以位置坐得很稳,李鸿章也就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装着看不见。
那时,中国的权力中心由三方面的人物相互制约着:醇亲王、庆亲王是主流派,掌管着国家大政,天津的李鸿章控制着政治、军事、外交、经济方面的一大堆实权,而光绪皇帝的师傅翁同龢则伺机成为主角,这三套车上手握鞭子的便是慈禧——慈禧太后。
眼下,慈禧最关心的事情是颐和园工程,这事远比朝鲜问题重要得多。
这日,慈禧太后又借朝鲜大院君的事大肆发挥。
她从容自若地说:“我是要教天下有那生了儿子当皇帝的,自己知道尊重!如果敢生妄想,朝鲜李罡应就是榜样。”
这两句话岂仅取瑟而歌,简直就是俗话说的“杀鸡骇猴”!
醇亲王是光绪皇帝的生父,这样的情况有些尴尬,也是他自己的心病。醇亲王没有想到受命过问政事,竟遭来这样深的猜忌。因而颜色大变,浑身发抖,瘫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光景就像穆宗驾崩的那晚,听到慈禧太后宣示“醇亲王之子载湉入继大位”那样,所不同的,只是不曾痛哭流涕而已。
慈禧太后知道将他吓怕了,也就满意了,“你不要多心!”她安慰他说,“我知道你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什么!我的话不是指着你说的。”接着便吩咐太监将醇亲王扶出殿去。
从这次以后,醇亲王一言一行,越发谨慎小心,越发为慈禧尽心尽力办事。
而李罡应亦终于由于李鸿章的斡旋,在去年秋天遣送回国,负护送之责的是袁世凯。他本来一直带兵驻在汉城,此时更由总理衙门加委“办理朝鲜通商交涉事宜”,成为朝鲜京城中最有力量的外国使节。而袁世凯少年得志,加以不学而有术,未免颐指气使,目空一切。因此,不但朝鲜王李熙渐起反感,各国公使亦多不平。
不幸的是,袁世凯又卷入朝鲜宫廷的内争之中。他本来与李熙的内亲闵泳翔交谊甚笃,而闵泳翔与大院君李罡应是世仇,由于袁世凯护送李罡应回国,一路上谈得很投机,因而招致了闵泳翔的猜忌。于是渐有流言,说袁世凯将用武力废去李熙,用李罡应为王。这一来,父子之间,又成参商。
于是,朝鲜国王派金定熙来北京,想法能让中国召回袁世凯,以绝后患。
这当然要在总理衙门下手。恭亲王奕(左讠右斤)收了金定熙的一份重礼,便得帮他说话,特地去看醇亲王,很委婉地陈述来意。
“不管也不行啊!”奕(左讠右斤)说道,“袁世凯人很能干。就是太跋扈了,不但李熙见他头痛,各国在那里的使臣,亦对他不满。倘或因此激出外交上的纠纷,很难收拾。再有一层,袁世凯如果真的拥立大院君,那就会把局面搞得不可收拾了!”
“什么?”醇亲王这时才听清楚,急急问道,“他要拥立大院君?”
“朝鲜有这样的流言,外交使节中更是传说纷纭。袁世凯是功名之士,此人的胆子很大,年纪又轻,说不定就会闯出祸来。”
“那不行!”醇亲王说道,“你应该出奏。”
“是!”奕(左讠右斤)问道,“怎么说法?”“自然是召回袁世凯。”
“老七!”奕(左讠右斤)用征询的语气问,“是不是以面奏为宜?我看,咱们一块儿‘请起’吧!”
醇亲王考虑了一会儿,觉得此事必须“独对”,但总理衙门的事务,又不便撇开奕(左讠右斤),只有分别陈奏之一法,因而作了决定:“还是你那里上折子,说简略些不要紧,反正上头一定要问我,我再谈好了。”
奕(左讠右斤)照言行事。奏折到了慈禧太后那里却无动静,醇亲王自不便查问,同时也无暇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