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鳞之誓

血月穿透云层时，九条骨龙撕开观测站的防御结界。龙族长老苍阙立于青铜棺椁之上，手中龙骨杖敲击虚空，震波将墨昀布下的九曜阵图碾成齑粉。

“窃取真言的蝼蚁。“他的竖瞳锁定墨昀怀中的婴儿，“交出混沌容器，赐你全尸。“

青鸢的星晷锁链刚触及骨龙便被腐化成灰，她惊觉这些根本不是活体龙族——每具骸骨的眼窝里都跳动着祖龙怨魂的磷火。墨昀的左臂黑鳞逆张，混沌之力在掌心凝成逆刃：“你们害怕的从来不是混沌，而是失去权柄。“

骨龙喷吐的龙息染红天际，墨昀挥刃斩断第一波攻势。婴儿突然啼哭，其胸口的龙纹竟在吸收龙息能量。苍阙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如此...你竟敢让容器吞噬祖龙精魄！“

地面突然裂开，十二具血鳞卫破土而出。这些半龙半魔的战争机器，额间嵌着与墨昀同源的暗纹。

血鳞卫的利爪贯穿墨昀右肩时，他嗅到了熟悉的混沌气息。这些杀戮兵器的能量核心，竟是用他当年废弃的实验体改造而成。

“很惊讶？“苍阙的杖尖挑起墨昀的下颌，“你剥离的混沌残渣，倒是炼器的好材料。“

婴儿的哭声突然尖锐，血鳞卫集体僵直。墨昀趁机斩断最近的敌人，发现其胸腔内跳动的晶核刻着天机城初代徽记——那分明是他为青鸢设计的护身符纹样。

“青鸢！！“他嘶吼着看向废墟彼端。少女的右臂已化作血鳞卫的金属利爪，左眼流淌着机械润滑液：“对不起...他们找到备份实验室...“

墨昀的逆刃突然调转方向，混沌之力形成绝对领域。他看清血鳞卫的操控丝线——每根都连接着青鸢被改造的脊椎。

“你教我的...必要牺牲...“青鸢的机械眼迸出火花，利爪刺穿自己的能量核心，“快走！“

自爆的强光中，墨昀抱着婴儿跃入时空裂隙。祖龙怨魂的尖啸如影随形，混沌晶核在剧烈震荡中再次分裂。玄衣少年的虚影在浊流中显现，指尖缠绕着血鳞卫的操控丝线。

“本尊还是这般优柔寡断。“他轻弹丝线，裂隙外传来苍阙的怒吼，“把身体交给我，三息之内屠尽那些长虫。“

婴儿突然伸手抓住浊流，玄衣少年的虚影瞬间凝实。墨昀惊觉两者的能量波动完全同频——这个他亲手剥离的黑暗面，竟与混沌容器完美契合。

“很讽刺吧？“玄衣少年抚摸婴儿的脸颊，“你创造的救世主，本质上与我同源。“

裂隙出口近在咫尺，墨昀却陷入僵局：若带着被污染的婴儿进入新时空，混沌之力可能彻底失控；但若在此刻摧毁容器，青鸢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让我教你真正的混沌法则。“玄衣少年突然与婴儿融合，额间睁开第三只竖瞳，“世间从无纯粹的光明...“

墨昀的逆刃刺入婴儿胸口时，时空裂隙轰然闭合。玄衣少年的嗤笑与婴儿的啼哭交织，混沌晶核在刀刃下碎成两半。纯净的那半化作流光没入墨昀的暗纹，浑浊的残片凝聚成玄衣实体。

“你会后悔的。“少年胸口的裂痕渗出星尘，“当龙族踏平你珍视的一切...“

剧烈的爆炸将墨昀抛入虚空，怀中的婴儿陷入死寂。在他即将被混沌乱流吞噬时，残破的青铜棺椁群突然出现——那些曾用于实验的器具，此刻组成简陋的防御阵。

墨昀咬破舌尖，用血在棺盖刻下往生契文。婴儿的尸身逐渐透明，最终化作光粒融入他的暗纹。玄衣少年在消散前留下诅咒：“你将永远困在失去与追寻的死循环...“

当第一缕星光照亮新时空的荒原，墨昀额间的暗纹已蔓延至全身。他拾起半枚混沌晶核，开始建造真正的天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