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耕战一体
第二天清晨。
孟德精神饱满地走出自己的营帐，准备开始新一阶段的工作。
违背了议会的命令，收编了一千多安息流民成为塞琉古势力的私军。
如此一来，与议会武力撕破脸皮，正式进入了倒数阶段。
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昨天夜里，在迦玉处认真学习了火神的教诲之后，孟德神清气爽，头脑中闪现出绝佳的想法。
他凭借脑海中的记忆，连夜默写了《商君书·农战》的核心内容：
「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
「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
「国富而治，王之道也。」
李锡尼看着孟德写下的奇怪文字，百思不得其解，连忙请他指教。
“简单来说，就是组织一支军队，闲暇的时候在驻地耕种，敌人来犯的时候外出作战。”
“这叫做耕战一体思想！”
他稍作停顿，又加重语气补充道：“或者叫，屯田！”
孟德的思绪飘回中原大地的沃野千里，暗自思量道：“如果我在老家谯县举兵，应该也会使用这样的战略吧……”
狄奥多罗夫人逼迫孟德分赃的事情，深深地触动了他。
在大马士革议会，狄奥多罗手中的经济权全面制约兵权，这让孟德意识到掌控经济的必要性。
往昔在洛阳，禁军掌握在大将军何进手中。
自己和本初身为军官，一心只想着如何执行战术，从未想过兵权也会被他人掣肘。
如今，置身遥远的罗马帝国，只有一计……
以农业为本立足此地，进而完全掌控军队！
李锡尼听到具体计划后大受震撼。
这是从来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由统帅对军事和经济同时负责，那还要议会干什么？
把议会解散了……不，把他们吞并了多好！
这种高强度的集权，相传只有盛极一时的独裁官凯撒才能做到！
李锡尼看向孟德斯鸠的眼神无比狂热：“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孟德竖起两根手指：“接下来，有两件要事。”
“留下部队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召集更多安息流民前来，许诺他们劳有所得。”
“第二，为后续的扩军计划准备充足的粮草。”
孟德思考片刻，嘱咐道：
“你带300人回去复命，让塞琉古对议会施压，要求快速补充兵员，好及时完成总督的任务。”
“我带剩下的人，亲自指导他们……种田！”
孟德的声音充满干劲：“把格兰高地，种成我们的粮仓！”
格兰高地，被称为叙利亚行省的水塔，许多河流都从这里发源。
高地上的加利利海，滋润着周边的土壤，孕育了无数的绿植，生机盎然。
不过，这片地方处于群山环绕之中，交通不便，又有流寇盘踞于此，所以没有得到有效开发。
当天下午。
孟德带上一顶草帽，肩膀上摊着一块方巾，俨然一副农夫的模样走到众人面前。
当他亲自推着一把木制耧（lóu）车，用车下刀刃切开板结的土块时，在场所有的百夫长们都惊呆了。
世间竟有如此高效的工具！
“腰沉如持弩，目凝如望敌。”
孟德念念有词，传授他们推车的心法口诀。
他边推，边摇动耧车，装在耧斗中的种子随着摇动的节奏，被均匀地播种到土地里。
刀刃在前面开沟，耧斗在后面播种，随后土壤自然回落覆盖种子。
这样一来，只用这一个工具便可以实现开沟、播种、覆土三道工序，一次性完成。
“可惜，没多牵几头牛来，只能先耗费人力了，这破车真的很累啊……”
曹孟德也曾经是一名纨绔少年，在乡里只会为非作歹，哪里肯认真学种田这种粗活。
可如今，创业热情似火，身边的人又不掌握这种科技。
那就只好自己来干！
“先用空的耧车练习开垦，练会了之后，我再传授你们开凿灌溉渠的方法。”
示范了好一会儿，孟德累得不行，让百夫长们接过耧车，好好学习。
“看懂原理之后，再指导下面的人依葫芦画瓢搞生产！”
连下几道命令后，孟德找地方坐下休息，连连喘气：
“同样是推车，这活儿可比昨晚累多了……”
耕战一体的战略，不用多久就能传达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而为了让缺乏教育的他们完全理解“功绩”、“升级”这种概念，需要编写一套严谨的军功爵体系。
要编写这种东西，需要大量的官府主簿经验。
可曹操当时贪玩，只好带兵打仗，对这种事很少过问。
孟德心里默默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要是年轻时少贪玩一点就好了。”
迦玉悄悄来到孟德身边坐下。
孟德开口问道：“流民们情绪如何？”
迦玉嘴角微微上扬：“安息人最不缺的就是韧性。”
“吃饱喝足，又得到了火神的鼓舞，他们的志气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她望着孟德，深情地说道：“关于这个，我很感激你。”
“我能感受得到，你这个领导者，和安息人、罗马人都很不一样……”
孟德却摇摇头，平静地回应：“就像你说的，我和塞琉古有自己的目的。”
“别忘了，前日在军帐之中，我差点杀了你！”
“生死，不过幻象而已。”
迦玉凝望东方的天空：“在安息，或者我们民族真正的古名「波斯」，我们崇拜生命，赞美她的生生不息。”
“只要赋予温度，火焰会在任何地方响应祭司的召唤，这也是我们崇拜火的原因。”
孟德闻言，心中有所触动，诗性大发，脱口而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迦玉一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你说的话还真是玄妙，那是什么意思？”
孟德看着眼前的美人，刚想开口为她解释，却又猛地意识到，此时绝非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孟德站起身来，神色变得严肃：
“很快，我就会让安息人投入严苛的屯田工作，到时候还需要夫人多加鼓舞。”
“毕竟，他们和罗马人之间，有着多年的积怨隔阂，没那么容易消除。”
迦玉微微颔首：“妾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