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火神之舞
迦玉夫人目光闪动。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很久。
“安息的游子们！”
“我迦玉以火神的名义起誓！”
“归降罗马，你们就可以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
在拜火教徒的信仰里，女祭司有着不可撼动的崇高地位。
听到迦玉做出的承诺，流民们被她的话语深深吸引，全神贯注地聆听。
“这么多年的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与你们感同身受……我们都已经受够了！”
迦玉喊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流民们的心坎上。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要你们自己来把握！”
刚刚“争夺”到权力的新首领见势不妙，扯着嗓子喊道：“不要听这个妖妇胡言乱语！”
“她从哪里来的，你们见过她吗？我看她是罗马人的奸细！”
一连串质问本想搅乱局面，却适得其反。
渐渐有人指认出来，这位迦玉祭司也是贫民窟中的一员，曾经就在他们身边一同生活过。
而刚才阵前交战的事情，流民们也有目共睹。
虽然那三兄弟被罗马将军几下就杀死，但至少他们还有勇气站出来。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
众人逐渐有些厌烦地看向这个聒噪的无能之人。
迦玉察觉到流民眼神中的火苗，她冷眼看着营寨里唯一的小丑：
“救赎，从第一步开始！把这个对火神祭司出言不逊的狂徒杀死，罗马将会奖赏你们！”
听到迦玉提出的条件，营寨里的气氛躁动起来。
看准时机，孟德也策马上前，为迦玉的话证言：
“与其颠沛流离，不如早早降服我军。”
他用军鞭指向那个坐立不安的首领：“谁能拿下他的人头，本官杀猪宰羊犒赏他！”
有了祭司和罗马军官的双重背书，流民们终于克服了最后的心理障碍，立即行动了起来。
流亡了这么久，什么也比不过被火焰炙烤过的肉食！
流民们看向首领的眼睛里充满了凶光，手持武器向他走去。
“不不不！我是你们的领袖……你们不能！”
在不断的告饶声中，他的人头一飞冲天，被人群中一个高个子伸手抢到。
孟德欣慰地看向他：“好样的！就是你！”
“今晚与我一同吃肉喝酒！”
流民们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释放，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夜晚。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将安息流民凝聚起来，孟德兑现承诺，下令摆席设宴，杀猪宰羊。
长久漂泊在外，这些流民还是第一次见过活的牲畜。
更不要提将牲畜们宰杀、烹饪、配上秘制酱料，做成香气四溢的烤肉端到面前。
流民们留着口水，在等餐队伍中不停地踮脚张望，生怕轮到自己时肉被分完。
终于如愿以偿将滚烫的烤肉捧在手心，流民们热泪盈眶，对罗马将军和女祭司顶礼膜拜。
为了点燃他们磨灭已久的斗志，迦玉决定充分发挥祭司的专业特长。
她在营寨中央摆放了一个火焰祭坛，让所有人都来观看拜火教传统的祭祀舞蹈。
空气中悬浮的灰烬随着她的舞姿飘荡。
迦玉的小腹上浮现出火焰状刺青，七条秘银腰链跟随胯骨的摆动叮当作响。
裸露在外的脚踝套着青铜响环，每次跺地都激得身后火舌向上窜起，宛如赤蛇昂首吐信。
舞到身姿曼妙之时，祭坛里的火焰竟然顺着她光滑的背部扶摇直上！
随着一声嘶吼，迦玉撕开缀满金箔的纱衣前襟，身后圣火腾空而起，爆发出太阳般的光爆！
流民们看到这一神迹，对迦玉的身份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怀疑，纷纷匍匐在地上，磕头下拜。
就连信仰多神教的罗马人，看到这样神圣的场面，眼睛也盯得发直，心中有所触动。
孟德在高台上凝视着下面的祭祀活动。
宗教可真是个疯狂的东西，让这些狂热者紧紧团结在一起。
“也许，可以把它利用起来……”
大汉倒是没有这么狂热的宗教……
或者说，对家乡、对土地的热爱就是汉族人的宗教吧！
李锡尼在看台上找到孟德。
“孟德，虽然此次出征收获丰富，但是我们该怎么和议会交代呢？”
雷纳德案，使议长和狄奥多罗对这些流民恨之入骨。
如果换做他们来指挥军队，绝对不会接受投降，必然全部杀光以解心头之恨。
孟德此时正看着火焰前的女人出神，心不在焉地答道：
“哦，你说这事啊……我想想。”
李锡尼有些焦急道：“哎呀，孟德，稍后再看艳舞吧，现在有重要的事情！”
孟德指了指下面灵动的火苗：
“你不觉得，火焰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
“你是说……”
“让火焰烧得更猛烈一些吧！”
当夜，荷尔蒙山燃起冲天的火光。
远在北方的大马士革城楼上，都能看到火舌肆意翻卷，舔舐着南方的夜空。
孟德指挥狂热的教徒们，携着圣火，在山脉的几个高峰上尽情祭拜。
与此同时，派人连夜快马回报议会。
孟德找来塞琉古的亲信，叮嘱他道：
“你就说，那些该死的安息人在山上建起防御工事负隅顽抗，孟德斯鸠不才，损失了大量人马之后，选择放火攻山。”
“最终，将所有一千多安息流民，全部献祭在了烈火之中。”
孟德瞥了一眼迦玉身后的祭坛，补充道：“孟德斯鸠还亲自建造了一个祭坛，以告慰雷纳德少爷的在天之灵！”
“务必要在夜里传达到！让他们亲眼看到南方的大火。”
亲信心领神会，纵马向大马士革奔去。
孟德的目光紧紧黏回迦玉夫人身上，感叹道：“她的经历，她的背景，实在是精彩绝伦！”
随着迦玉展现神迹，这个女人俨然成为了控制这群流民的关键所在。
他嘴角上扬，脑海中浮现出狄奥多罗夫人的模样，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同样是有夫之妇，比那个阴险的荡妇优秀多了……”
夜色愈发深沉，火光逐渐黯淡。
孟德找到香汗淋漓的迦玉夫人时，她的发丝还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夫人刚才表演的火焰操控之术，令我大开眼界。”
孟德目光闪动：“不知夫人，今晚可否将这些技巧，赐教于我？”
迦玉重拾久违的祭祀舞蹈，此时也有一腔热血燃烧在胸口：
“那么，请大人晚些来找妾身学习吧……”